208、刻不容緩往回趕

這會兒,她沒相機,只好舉着手機在他臉上對焦。

男人有力的雙臂撐在她身側,倒也由着她胡鬧,只薄削脣畔邪惡微勾,“豔照也讓你拍了,是不是……”

饜足過後,嗓音醇濃,可惜不被人欣賞,吻安微眯眼,只顧一手握着手機。

“定住!”一手指尖點在他胸口,正好找着他鼻尖和下巴最美的角度,陽光折射而過,正好按了拍攝。

鼻樑以上、鎖骨以下都沒有出境,可整個棱角都一層汗溼,道不明的朦朧性感,着實魅惑。

這種照片,絕對只有她能拍到了。

手機被拿走,放回她包裡,名爲以防被雨淋溼。

她擡手勾了他脖頸,眉眼帶笑,“以後若是鬧不愉快了,我先把這照片公開拍賣,你說,值多少錢?”

他只眉峰微動,“早知道你這麼缺錢就不把財產轉回來。”

提到這個,她就想到了心思一直在掌家之位的宮池梟,蹙了蹙眉,半真半假:“還是儘快造人的好!”

很顯然,他尤其當真。

身上被間或落下的雨滴打溼,他乾脆把她抱起,往不遠處的活水池走,也就不在乎雨下多大了。

溪水匯流成池,水質清澈碧綠,雨點落下時濺起的水花幾乎都是透明。

另一個相反的方向,景色卻不似這裡的愜意迷人。

甚至就在剛剛,兩人就差兩步直接和這裡的山林永久做伴了。

桑赫在滾落下去之際手臂被劃了兩道,倒是笑着看了顧湘,“小姑娘有兩下子啊!”

還以爲她需要他救,結果嬌嫩嫩的顧湘居然身手不錯,落在這道陡峭的崖下幾米,硬是爬上來了。

他的話只是隨口,顧湘卻敏感的皺了一下眉,看了他,“你最好當什麼都沒看見。”

這語氣讓桑赫笑意加深,看來三少早知道這小姑娘不簡單?

他沒說什麼,只是忽然問:“你好像不知道三少和顧小姐什麼關係?”

來之前是不知道,但要拍什麼訂婚紀念照,還能不清楚麼?

兜兜轉轉這麼久,顧湘也不回答,只不耐煩的皺緊眉,“是不是走錯方向了,不是懸崖就是峭壁,這哪是拍攝地?”

桑赫一路都漫不經心的,轉頭看了看她,又擡手看了腕錶,笑了笑,“也許真的走錯方向了。”

然後指了指來時的路,“要不咱們還是往回走吧?”

顧湘皺着眉,狐疑的盯着他。

看着他往回走,顧湘快步上前,“你知道我想幹什麼?”

桑赫笑着,“我好歹快四十的人了,你那點心思,還用猜?”

話剛到這裡,顧湘的手機忽然響了。

這原本沒什麼,但桑赫明明聽三少說爲了充分體驗親近大自然的生活,這幾天通訊有限制。

顧湘也看了他,一時間沒有動靜,反而露出一種很少有的表情盯着他,“鬧鐘而已,我每天要提醒他吃藥。”

鬧鐘?

桑赫挑了挑眉,好像不打算多說什麼。

顧湘鬆了一口氣,跟在他後邊,只是沒走幾步,去路就被人攔了。

完全看不清臉的一羣人,打扮如同土著居民,手裡什麼工具都有,光是額頭和眼睛就畫得一副凶神惡煞。

桑赫怔着,沒挪步,“你們是……護林員?還是搶劫……!”

他的話音才落下,有人朝他奮力投擲了東西,正中命門。

桑赫生長在倉城,常年在娛樂圈,可沒什麼底子,幾乎是一下子就眼前一黑,跌坐在地。

轉頭看了六神無主的顧湘,說話很費力氣,“愣着幹什麼,找人……”

顧湘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緊張的抓着剛剛響過的手機,她自己也很清楚這幫人多粗暴,比原始人還可怕。

“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聽起來聲音都在顫抖。

領頭的男子看了她一會兒,狠着臉示意旁邊的人上前把她捉過來。

“你們認錯人了!”也是在那會兒,顧湘驟然提高音量,“我不是來拍照的女主人,我沒錢的……”

說着,她指向另一個方向,“她在另一邊。”

桑赫費力的撐在地上,剛想站起來,又捱了一下,這回這地意識模糊,隱約還能聽到顧湘刺喇耳膜的尖叫。

她被人架住雙手,不斷掙扎,“放開我,你們找錯人了,蠢貨!”

這一罵可還了得,直接被粗暴的扇了重重一巴掌。

也是這一巴掌激得顧湘狠命踹向抓着她的人,快速掃了一眼已經接近昏迷的桑赫,一下子從兜裡把手機摸了出來,“都別動!”

她當然知道這羣粗魯的人不會輕易聽她的,只是快速把剛剛打進來的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幾秒鐘,領頭身上的手機震動了。

那人頓了頓,狐疑的看了顧湘,拿出手機比照了一下。

顧湘看了一眼倒地的桑赫,恨不得把這羣蠢貨生撕了,手機直接砸到了幾個人身上。

那人立刻撿了起來,想着恭敬的歸還,但顧湘狠狠剜了他一眼,只好把手縮了回去。

彼此幾個眼神交換之後,傳來顧湘越發撕裂的尖叫聲。

周圍的氣氛迅速緊張起來。

三個整齊勁裝的男子閃出叢林,幾乎沒讓人有反應的時間,把領頭人拎了過去,另兩人手裡的精密冷器指着想衝上前的人。

易木榮來的時候,就是這副場景。

再看看顧湘,活像被蹂躪過似的,一身狼狽,戰戰兢兢的縮成一團。

他皺起眉,看了那一羣打扮怪異的不速之客,轉向顧湘,“怎麼回事?”

顧湘只是搖頭,語無倫次,“我,不知道……”

易木榮看向桑赫,走過去拍了拍他,好半天,桑赫才模糊的睜開眼,第一眼還是緊張看了顧湘的方向。

“他們什麼人?”易木榮纔不管他清不清醒,這裡早就被禁止人員出入,怎麼會出現不速之客?

桑赫閉了閉眼,“沒見我暈了麼?”

易木榮咬了咬牙,但也沒得說的,反正回去有得訓了,竟然還能發生這種事,要是發生在顧小姐身上那更不堪設想。

“把他們帶回去!”易木榮發話,又看了一眼顧湘。

一路上,顧湘的狀態慢慢好轉,但已經是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只問過桑赫一句:“你沒事吧?”

桑赫無力的笑了笑,“有那麼會兒感覺已經死了。”

那就是沒有知覺了。

所以顧湘沒再問。

彼時,吻安和他已經回到酒店了。

意外的是,把一羣人帶了回去,宮池奕只看了一眼,手環在她腰上,對着易木榮,“帶我這兒做什麼?”

易木榮愣了愣,竟然沒訓話?

轉頭立刻將人帶到自己的住處,正好顧湘已經簡單洗了個澡,看起來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

那羣人被扔在房間露臺外淋雨,臉上猙獰的畫也被沖刷得差不多了,污漬一片。

宮池奕姍姍來遲,邁着步子往房間裡走,想穿過客廳往露臺走。

但剛進去,顧湘像個布娃娃一下子撲到了他面前,“我害怕……”

男人身子被衝撞得稍微後移了一步,手臂略微擡起,並沒落下。

片刻才拍了拍她肩頭,“沒事了,去坐着。”

顧湘擡頭看了他平和的峻臉,並沒有過分的疏遠,乖巧的點了點頭,但是片刻不離他的手臂,着實一副被嚇得不輕的可憐樣。

易木榮跟在後邊,皺了皺眉,這畫面……幸好顧小姐沒跟過來。

“我們回去吧?”坐到沙發上,顧湘已經淚水漣漣,可憐兮兮的看了他,“我害怕。”

男人側首看了一眼露臺外被綁在一團的人。

嗓音平緩,帶着安撫,“說說,怎麼回事?”

她吸了吸鼻子,揪着他的襯衫,“桑先生沒說麼?”

因爲桑赫也沒過來,她又確認了一遍。

得來易木榮答覆:“桑赫當時都暈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

顧湘這才抿脣,又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他們剛想把我……你的人就來了。”

易木榮隨口說了句:“桑赫不是說,你電話響過?”

顧湘心神不急,依舊是欲哭欲啼的樣子,因爲手機已經被搶走了,這會兒雨淋得也該報廢了。

宮池奕倒了一杯熱水,但顧湘依舊抓着他的襯衫不鬆,不接杯子。

無奈,他把水放回桌面,聽起來漫不經心,“一整週,整片林區戒嚴,卻有人進得來,這事不小,你好好想想。”

顧湘看着他,還是搖頭,“他們忽然衝出來的。”

易木榮還以爲他會接着逼問。

哪知道,他竟然好脾氣的衝顧湘勾了勾嘴角,“無礙,你先休息!”

之後走到露臺處,長身玉立,看了會兒被雨淋得差不多的一羣人,雙手更是閒適的別進兜裡。

“交給當地部門處理。”良久,他只這麼簡單一句。

易木榮一愣,就這麼簡單?

男人眸色淡淡,“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你看他們像是來做掉我的?”

確實不像,但是……

易木榮走上前,壓低聲音,“顧湘身上傷和幾乎被糟蹋看起來也不假。”

他脣角碰了一下,幾不可聞的嗓音,“假了有人信麼?”

說完這一句,他已經摺回去坐在了顧湘對面,看起來的確是對待貼身護理的關懷樣兒。

“別擔心,安保疏漏而已,不會再發生!”輕緩、還算耐心的語調。

顧湘看着他,眼圈紅着,“都說南方貧富差距大,也不乏野蠻人,我以爲都是傳言。”

男人只撫慰的勾了勾嘴角。

他都這樣的語氣了,顧湘識趣,看了他,微微噘嘴也勉強點了頭,“晚飯我可以不做麼?”

然後看了他,“我想吃你做的。”

挺會趁機撈福利,易木榮心道。

“好。”男人竟也輕易應下了。

*

此時,桑赫坐在吻安跟前,狼狽樣兒已經洗刷乾淨,握着熱水。

看了她,“你說三少唱的哪一齣?”

讓他帶顧湘耍一圈,他們去拍照,拍完還可能讓顧湘欣賞一番,這不是明擺着刺激小姑娘?

吻安笑了笑,搖頭,“我怎麼會知道?”

她既不知道,也沒打算問,他做什麼都有他的道理。

桑赫擡手按了按腦門,“這個時代,怎麼也沒有野蠻人了吧?……不過啊,顧湘學什麼的,身手確實有兩下子。”

吻安坐在沙發上,略微蹙眉,“是麼?”

她並不清楚顧湘除了是個醫生以外,還會別的什麼,也許作爲孤兒長大,沒少被欺負的話,底子應該練也練出來了。

兩人聊了會兒,天色也不早了。

桑赫看了一眼手機,微挑眉,“今晚你得發揮本職技能了——演戲。”

她湊過去看了一眼易木榮發過來的照片。

宮池奕在那邊的房間做飯,顧湘窩在沙發上,癡情的望着廚房的方向。

有那麼一會兒,她想到了自己,也喜歡這樣看他做飯。

自顧笑了笑,果然到哪都魅力不減,也更說明,顧湘對他很認真是麼?

過了個大半小時,易木榮來接人了,去顧湘的那兒吃晚飯。

路上,桑赫走她旁邊,“你不會衝動吧?”

吻安笑了笑,“總要給宮池奕面子的。”

但她確實低估了顧湘的能力。

房間佈局沒什麼差別,窗簾沒有放下,透過玻璃牆就能看到顧湘窩在沙發上側頭看着男人的影子。

畫面是唯美的,就是不太賞心悅目。

幾個人剛進去,顧湘依舊是被驚嚇後的可憐樣,卻也極其明理又規矩的態度,“你們來了,快坐!”

一副女主人接待客人的樣兒,只是聲音有些弱,笑得不那麼好看。

吻安淺笑,“受了驚嚇就好好休息,不用招呼。”

正好男人從廚房出來,聲音平和,“你坐着。”

對顧湘說的。

吻安擡頭,正好他已經走到跟前,薄脣幾不可聞的弧度,“進來幫我?”

明知道她不會做飯……不過她還是笑着跟了進去。

剛進廚房沒幾步,走前頭的男人停步、轉身,俯首吻了她,沉着聲:“演戲會不會?”

她笑着,“有報酬麼?”

男人薄脣啄了啄,“身家性命要不要?”

吻安無趣的嗤了一下,轉身去看他熬的湯,香味撲鼻,立刻起了食慾。

說是讓她幫忙,也只是倚在一旁圍觀。

許久,才勾了勾嘴角,“帶顧湘過來,就爲了讓我演戲?”

怎麼覺得她又被帶坑裡了?

廚房裡有烹飪的響動,兩人說話又小聲,不擔心外邊人聽到。

他衝她招手,可吻安就是不過去,廚房這地兒不安全,一不小心就走火,她太清楚了。

男人脣角噙笑,邁了兩步,勾了她的腰,力道不輕的嘬了她的脣才鬆開,“不想和她浪費時間,總要給人機會推進故事情節,嗯?”

嗯,聽明白了,故意讓顧湘往懷裡鑽,越深越好,纔好早點結束?

可顧湘無非就是想做他的女人,鑽懷裡還怎麼結束?

吻安還沒機會問,被快到門口的腳步聲嚇得往後退,退出他的範圍。

易木榮拿着她的手機,尷尬的咳了咳,對着正專心做菜的男人,“將軍,內閣專線。”

男人眉峰微挑,“找我?”

哦不對,易木榮這才木訥的看了看吻安,“找顧小姐。”

但是這會兒她被嚇得一張臉酡紅,不自在。

手機遞到吻安手裡,易木榮就快步退了出去。

金秘書的電話,吻安聽了會兒,沒大意外,“於馥兒本也關不久,有人撈很正常。”

但金秘書皺着眉,“可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不像是北雲家想把她撈出去。”

她抿了抿脣,想到了鬱景庭的話,微皺眉,“你先盯着,等我回去再決定。”

對於她的疑問,一旁的宮池奕不鹹不淡的一句:“問問你稷哥哥不就知道了?”

吻安瞥了他一眼,“信號都被你切了怎麼找?”

也就內閣那邊能找到她。

他依舊沉聲,“回去再說不遲。”

這事也就沒再繼續。

晚飯菜色自不必說,吻安坐在宮池奕和顧湘的對面,全程平靜,無論顧湘照顧他端茶遞水,還是他體諒顧湘受了驚嚇不讓勞累,都沒什麼起伏。

差不多的時間,顧湘起了身,“我去盛湯。”

吻安抿了抿脣,“我去吧。”

結果就是兩人一起進了廚房,對此,易木榮和桑赫面露異色,只有一個男人波瀾不動。

廚房裡。

要盛五碗湯,需要幾分鐘。

吻安看似不經意的開口:“你知道爲什麼他沒有逼問那羣人麼?”

顧湘盛湯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笑起來,“不知道,他說不重要,讓我緩一緩驚嚇。”

很顯然,意思是宮池奕以她爲重。

末了,顧湘又看似單純的笑着看向吻安,聽起來很是禮貌的語調,話卻是:“對了,我受驚嚇太重,今晚可能睡不好,他今晚住這裡,顧小姐不會覺得我跟你搶吧?”

吻安忽然笑起來,明知道她來這裡拍的是婚前紀念照,還能這麼問,心裡素質也真是不錯!

她看了顧湘,很直接,道:“本就是在跟我搶,不過你換個方式直截了當的說,我會更喜歡。”

顧湘根本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直接,怔怔的看了她會兒。

吻安只是笑着,“我知道你對他的心思,但是苦肉計、裝可憐這一套,他是始祖!誰也比不過他,就看他想不想揭穿而已,明白?”

“哦對了!”吻安也沒給她反應的機會,一句接一句,演戲賣力,臺詞也是她的風格。

眉眼間笑意彎彎,眉尾黑痣風情四溢,“忘了告訴你,阿奕不喜歡你這一款,妖冶嬌媚才合他口味,尤其在牀上浪到可以的,你這身材……”

她把顧湘上下都掃了一遍,毫不掩飾的嫌棄放在她胸前的小青棗上,以爲寒磣的笑了笑,一句:“盛湯吧。”

顧湘握着碗和湯勺的手在她一句又一句的話語下越來越緊,沒了平時的愛笑。

吻安看了她一眼,就算她平時再怎麼乖巧、單純、賢惠,這樣的打擊、揭穿也得原形畢露,若還承受得住,不直接挑明目的,確實有點能耐!

然,下一瞬,顧湘舀了一次湯,終於看了她,是那種帶着怨恨的目光,“你只是跟他拍個照片,我跟他住在一起,從一間房到一張牀是遲早的事!”

她也不多說,只勾脣,“你拆不散的……倒是可以邀請你,等我和他的洞房,讓你趴牀底下聽聽……”

“啊!”

吻安還沒說完,顧湘爆出一聲尖叫。

她都沒反應過來,顧湘手裡端着的碗已經落到了地上,看起來是手忙腳亂要去撿,其實只是帶把她手裡的也打落了。

看來刺激得不輕。

刺耳的碎裂和顧湘驚呼一下子讓人神經緊繃,吻安卻淡然朝門口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的功夫,顧湘已經歪過身子撞到旁邊臺子,知道的是站不穩,不知道的還以爲她顧吻安推的。

吻安眨了眼,微諷刺的笑,“你不做演員真是可惜了!”

這一句落下,顧湘已經垂淚欲滴,委屈的看着吻安,“您怎麼會這麼說呢?”

“燙了麼?”男人從門口大步掠過去,眉宇間布着焦急。

顧湘眼看着男人大步進來,卻沒看她一眼,有幾秒忘了反應。

“嗯?”宮池奕見面前的女人沒回,沉着聲。

吻安的手被握着,這才笑了笑,“沒事。”

又衝他彎了彎眼角:戲演完了。

接下來顧湘想幹什麼,她可管不了了,刺激成這樣,不知道幹出什麼來。

顧湘皺了眉,已經抓了男人的手臂,一雙眼彤紅,帶着哽咽,“顧小姐說我安排了今天的意外,說我假裝被害博取你的同情,好靠近你,我怎麼會……?”

拋開下午的那場意外不說,顧湘這會兒的樣子,也真真夠讓男人憐香惜玉。

若這樣吸引他注意、靠近他是從下午的意外開始的,那她確實也沒那麼簡單。

至少,不走出這裡的情況下,安排那一羣人就沒那麼容易。

只見顧湘滿臉委屈的抹着淚,極其討人憐愛的角度望着他,“你也這麼想的嗎?”

男人目光低垂,掃過吻安無所謂的面孔,有些無奈,這戲力道過重,還以爲女人爭風吃醋這種把戲,她不會屑於。

他嗓音沒什麼起伏,言辭也再簡單不過,“不會。”

那頓飯吻安吃得太艱難,尤其演了一場戲,演得自己全身不自在。

回到她的房間,閉目吐了一口氣,攝影師那邊已經把今天的片子送過來讓挑第二遍。

桑赫今兒手臂被劃了兩道也不在意,飯後最喜歡在林間悠哉,晃着晃着又到她房間外了。

吻安擡頭,衝他笑了笑。

桑赫走進去看到了她正在挑的照片,頓時來了精神,“請的哪的攝影師啊?”

構圖、採光簡直無可挑剔!

末了,又不服氣的挑眉,“人美、景美,技術次要。”

她笑着,不搭腔。

好一會兒發現桑赫一直盯着她,吻安繼續看照片,沒擡眼,但話問着:“看我做什麼?小心你們三少扣你眼珠!”

桑赫立刻皺眉,還有真有可能似的,又低了低聲音,道:“我回來前聽那意思,三少今晚陪那位?”

顧湘跟她說了,吻安沒怎麼當真,看來是真的?

她挑了一張不錯的照片,答非所問的岔開話題:“對了,我和你說過的席少,回去後去認識認識,探討探討攝影技巧。”

桑赫微蹙眉,“什麼目的你就直說吧,別把我當槍使,好歹也讓我知道要打哪!”

夫妻倆一個樣!上次三少耍得他蒙圈,誰知道她又想幹什麼?

吻安這才擡眸,淺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不是好事。”

哼,桑赫低哼一聲。

只聽她滿不在意的說着,“不確定什麼事,就是不放心,讓你探探爲人。”

墨爾本忽然遇上、倫敦以牛郎身份陪了她一段,卻消失兩年又出現,總歸不正常。

可別說桑赫回去探探,還沒回去,只兩天一過那邊已然不平靜了。

那晚,吻安睡得晚,有一面的窗簾沒拉,隨時能看到他什麼時候回來,除非他今晚真的陪顧湘。

嗯,還有個易木榮和顧湘一起住,只不過是雙拼式房間,估計也看不到兩人在幹什麼。

睡不着,披了件他的外套出了門。

南方夜晚,林間的空氣給人溼潤、清潔的舒適感,踩在被雨水沖刷乾淨的鵝卵石小道上是種享受。

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隱約聽到了男人低低的嗓音,下意識的就停下了,以爲打破了他和顧湘散心。

不過宮池奕身側跟着的是易木榮,也感覺到前邊有人了,低聲:“要不我先回去?”

男人略微點頭,步伐繼續往前邁去。

小道昏暗,但他邁了幾步,長臂一伸,照樣精準把她撈了過來,“盯梢來了?”

他沒把她轉過身去,只從背後擁她在懷後繼續往前走,很慢的速度。

吻安笑了一下,“我給你製造的機會,有什麼好盯梢的?”

要不是她刺激,顧湘能那副哭哭啼啼的委屈樣博他留宿?

“不是留宿麼?”她想起來,也側過腦袋仰臉看他。

他只勾了一下嘴角,“大事要顧,也不能冷落了顧小姐不是?”

聽起來是挺擡舉她!她只是撇嘴,“刺激顧湘加快速度靠近你,然後呢?結婚生子、兒孫繞膝?”

男人不自禁的低笑,粘在一起似的身體一搖一擺如企鵝一樣往前走着,下巴壓在她腦袋上。

“到現在沒確定幕後的人是誰、想做什麼,但顧湘在我身邊,就那麼一個目的,不成全這一個,怎麼露出下一個?”他低低的道。

聽起來很有道理。

吻安思緒流轉,已經問了出去,“鬱景庭提醒我,於馥兒背後也有人,會是同一個麼?”

問完她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提了誰,懊惱的閉了閉目。

只好交代:“於馥兒的案子開庭前,他找過我一次。”

身後的男人沒說話,繼續悠然的擁着她邁着步子。

許久才淡淡一句:“未知。”

末了,又薄脣微扯,“也許他就是那個躲着的人也不定!”

帶了幾分酸溜溜的不爽。

吻安卻皺眉,停下來轉頭看了他,“他不喜歡摻和這些事的。”

男人薄脣微勾,俯低五官,不輕不重的咬了她鼻尖,“胳膊肘往哪兒?”

她被咬得微皺眉,也只能笑着,“向着你~”

快到房間了,燈光透過玻璃牆射出來,幾縷昏黃。

吻安纔想起問:“所以,既然你的人分佈在叢林裡,今天顧湘的意外都目睹了?”

不然他不會輕易放過那羣人。

他薄脣微抿,沉默。

那就是默認了。

感覺他腳步停了下來,下一秒,身體被他翻轉過去,對上一雙深暗的眸子。

“……怎麼了?”吻安微仰臉,語調很輕,看着他忽然深沉下來的氣息。

他擡手,微微摩着她臉頰,“如果,哪天我的事對你的安全構成威脅,能理解我放棄守着你麼?”

吻安原本彎着的笑意慢慢落下,認真的看着他,“就像上一次,你覺得骨癌難治、甚至會死,所以擅自把我扔下一樣?”

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還知道事先跟她打個招呼。

“你以爲對我好,其實對我不公,我不知道你忍受疼痛的樣子,不知道你手術時驚險與否,也不知道最艱難的那段時間是怎麼康復過來的。”她緩了口氣。

說了這麼多,還是笑了笑,“當然,如果我確實妨礙你,你做什麼選擇,我都能理解。”

並非妨礙……

“下午的意外,本是針對你的。”他低眉,低低的道。

吻安愣了一下,擡眸看着她,“針對,我?”

轉瞬,她覺得可笑,“顧湘有這本事?……是我的資金供她出國深造,她什麼身份我很清楚,有這能耐?”

“所以說她背後有人。”他提醒。

好一會兒,吻安不再說話,只是仰眸看着他,“讓你忌憚的人?”

否則剛剛怎麼會那麼問,除非他沒有自信保她平安。

宮池奕略微勾了一下嘴角,“至今不清楚身份,起勢很突然。”

也許對方準備了很久,所以知道兩年多前內閣的不少事,知道餘歌出事,就那麼巧,顧湘出現了。

許久,她才笑着,“如果在你身邊還不安全,那就沒有安全之地了。”

這也算回答了他。

換來男人無奈又寵溺的一吻,“明白了。”

進了房間,落下窗簾。

吻安走到牀邊,“顧湘沒像在倫敦那麼收斂,乾脆製造意外,今天把她刺激成這樣,接下來她估計不讓你清閒了?”

他是樂見其成的。

然,等這邊顧湘的大動靜,等來的卻是倫敦那邊的噩耗。

電話打到了宮池奕僅留的一條專線,是老四打過來的。

當時他正準備給她做飯,吻安在臥室閉着替他眼接了。

傳來四少低啞沉痛的聲音,幾乎哽咽,“三哥,大嫂去世了……”

吻安先是懵了一下,下一秒猛地坐起來,抓起電話便光着腳跑出房間,直接闖進廚房。

太驚愕,以至於說不出話,撞到他懷裡。

男人略低眉,吻了吻她額頭,“冒冒失失,怎麼了?”

她擡眸,“大嫂,四少說,你大嫂去世了。”

宮池奕放在她腰上的力道驟然僵了,一下子又拿了手機,“什麼時候的事?”

四少說話很艱難,“就在昨天,昨晚,車禍,搶救到今天。”

他腦子裡驟然閃過的都是大嫂前些天找他說過的事,五官已然繃得生冷,“讓人封住所有資料,包括現場、監控,我要原封不動的資料!”

四少壓着聲音:“我知道……”

掛掉電話,他們便刻不容緩的收拾東西往回趕,易木榮等人只能留後。

一路上,宮池奕幾乎不說話,她能感覺到他的沉重。

席樺在這個家,就是半個母親,她的分量如何,吻安是清楚的。

她也席樺的爲人,甚至吻安自己也喜歡這個大嫂,她和宮池梟似乎不算一路人。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走得如此突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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