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雲馥看了一眼她手裡握着的電話,只是問:“哥沒給你打電話麼?”
晚晚略顯不解的看着門口的人,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了,不是一直都不肯跟稷哥哥通電話麼?
“你不是有哥的電話麼,自己打不就完了?”莫名其妙。
但北雲馥還是往她臥室裡看了兩眼,又莫名的把視線定在她身上,“你最近找過聿崢麼?”
呵,這纔是她忽然找過來的原因吧?
晚晚好笑的看着她,“有什麼想問的就直說,不用跟我拐彎抹角的。”
既然她這麼說了,北雲馥也開門見山,“你是不是知道他們學校有冬季舞會?”
她點頭,聰明的選擇不多說。
北雲馥直接道:“我會去參加,爲了不出醜,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去了他也不可能顧得上你。”
出醜?
晚晚笑了笑,“咱倆跳舞誰跳得好,你自己心裡沒數麼?你都不怕出醜我怕什麼?”
這是事實,雖然學習上,晚晚是真的不過北雲馥,但是其他方便,無論是學琴還是舞蹈,晚晚都更能表現自己的優越。
可能也因爲這樣,她的身材在同齡人裡邊確實很出挑!
她索性靠在了門邊,因爲剛和聿崢打完電話,所以覺得有些好玩,看了北雲馥,“聿崢通知你了?萬一他是讓我做女伴而不是你呢?”
北雲馥冷笑,“我現在是真的覺得你自信過頭了,他對你什麼樣你不清楚?何必非要貼上去呢?你不顧忌自己的面子,你好歹也別敗了咱們家的名聲。”
“從他生日開始,誰不知道我跟他是一起的?這是連伯母都默認的事實,你怎麼沒問問她?”北雲馥道。
晚晚略微蹙眉。
因爲她從來沒接觸過聿夫人,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這會兒纔回想着過去的事,看着面前的人,“他生日的時候,你去見他媽媽了?”
北雲馥微挑眉。
安靜了好久,晚晚就那麼盯着她。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北雲馥腦子聰明,也就爭強好勝也是直白的爭,現在才發現她不那麼簡單。
“在他生日之前,你是不是已經見過聿崢了?”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肯定的語調,“我說的不是跟我去他學校那次。”
否則,他們不至於熟悉到見長輩。
也是那會兒,晚晚忽然想起來了,她和北雲馥一起去找聿崢,聿崢直接說“你妹妹很漂亮。”
可是據她所知,在那之前,聿崢根本沒見過北雲馥,他從哪知道是她妹妹了?
除非是北雲馥之前就私自找過他!
他是不是當時就在提醒她,她這個妹妹不那麼簡單?
“我跟你說話呢!”北雲馥擡手推了一下她的肩,不悅的皺着眉,“你聽到沒有?”
晚晚回過神,看了她,清澈的眸子裡帶了些溫涼,“讓給你?”
“你找聿崢說去啊。”她作勢要關門,被北雲馥擋住了,“我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別到時候你去了被晾在一邊尷尬。”
她只是彎脣,“我謝謝你。”
坐在牀頭,晚晚真是很少這麼努力的思考什麼事,學習都沒用這功夫。
想了會兒,她大晚上的給遠在愛丁堡的哥哥打電話。
“哥,公司現在情況已經很糟糕了麼?”。
北雲稷在那邊聲音稍微困頓,但語調溫和,“怎麼忽然問這個?”
她可是從來不關心公司的事。
晚晚直接往下問,“爸媽是不是想搞聯姻那一套?撮合馥兒和聿崢?”
北雲稷這才笑了一下,“馥兒又惹你不高興了?”
頓了會兒,才道:“沒有的事。她就那個性子,心性比較強,只是覺得不能輸給你,這一段熱情過去就好了。”
在北雲稷看來,馥兒對聿崢可沒什麼喜歡的感覺。
什麼是喜歡?至少,晚晚對聿崢,那纔是真的喜歡。
“她有什麼好跟我爭的?那麼喜歡爭怎麼沒見跟我爭着當養女?”晚晚生氣的說了一句。
原本她幾乎是忘了上次的事,但是這麼一想回去,越發介意了。
如果這次北雲馥再使絆子,她真的懶得忍了,北雲馥沒有當妹妹的自覺,她當什麼好姐姐?
*
聿崢的學校舉行冬季舞會那天一大早,晚晚就打了電話問禮服的事。
但是那邊竟然還是同一個回覆:租出去的人還沒還回來。
沒辦法,她也不能爲了一個舞會而跑出去買一件新的禮服,只好跟吻安借了一件,反正她們倆的身材差不多。
不過她的胸圍比吻安飽滿一些,只好選胸圍稍低的,否則太緊憋得慌。
她終於挑了一件通體蔚藍色的禮服,只有腰間繡上去的一枝蒲公英的亮黃色,很搭她的皮膚。
滿足的在鏡子前轉了兩圈,看向吻安,“要不你也去?”
吻安了無興趣,“我纔不去,我又不認識人!再說了,我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晚上到機場,我過去接!”
晚晚故作傷心,“肯定是男的,重色輕友!”
吻安忍不住笑,“還真是男的,東里,你認識不?他在國外讀書,家裡出了點事,可能轉學回來。”
算是認識吧,晚晚點頭,“我認識這個姓氏,沒見過,帥麼?”
吻安挑眉,“肯定沒聿崢帥咯。”
“算你會回答!”她歡快一笑,“不和你計較了,我要是結束得早,就過來認識認識!”
吻安點頭,“好。”
臨走的時候,晚晚一直若有所思,吻安看出來了,“你有事啊?”
她笑了笑,微抿脣。
而後眸子微轉,壓低聲音湊過去,“你爸爸是不是不在?你們家那麼多保鏢,有沒有空閒的?”
吻安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有了,我身邊固定都有五個人,爺爺定的,你要麼?”
顧家這些年生意規模越來越大,典藏行業獨樹一幟,自家還訓練了一批保鏢,不但保管收藏品,也保護人身安全。
吻安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非得這麼多人,但也沒拒絕過,因爲是爺爺的安排,她拒絕了就是不拿安全當回事,爺爺會生氣。
晚晚搖了兩個手指,“你借我兩個?”
吻安轉頭往窗外看了看,然後招招手。
等她們下樓的時候,兩個保鏢已經在客廳等着了,“小姐有什麼吩咐麼?”
吻安一本正經的把他們倆指給晚晚,“你們跟着晚晚吧,等她用完了再回來就行,不準跟爺爺說。”
“這……”
“這什麼?我又不出門。”吻安擺出一臉的不耐煩。
保鏢也不敢惹自家大小姐,服從安排。
從顧家離開,兩個保鏢就問了要他們做什麼,做到什麼時候,看樣子很緊張,生怕吻安那邊出個紕漏後被顧啓東削一頓。
晚晚擡手撫了撫柔順的長髮,漫不經心,“你們做保鏢的都這麼嘮叨麼?”
保鏢:“……”
她這才道:“放心吧,不讓你們賣命,也不會用太久,就是陪我去個舞會,路上要是有事就幫我擺平,我安全來回舞會就行。”
聽起來是挺簡單。
舞會定在晚上八點半正式開始。
晚晚平時都是會遲到的人,今天提早就過去了,但是路上堵車,到他們學校開始就更擁擠了,只好把車停校外。
一個公交站的距離乾脆走過去。
舞會在禮堂舉行,禮堂距離西門最近,只是西門平時走的人少,顯得有些陰冷。
“你們先去車上等着吧,沒幾步路。”晚晚道。
可是她剛說完話,沒轉過頭去,保鏢忽然把她拉了回去,聽到了對面有人問:“你是北雲晚沒錯?”
她有兩秒的出神,因爲沒想到真的會碰到這種事,幸好她這次沒傻。
保鏢之前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但現在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幾個是混混,職業本能下冷了臉,只問她:“打殘還是打暈?”
“啊?”晚晚微愣,她並沒想要那麼狠。
教訓一下就好了吧?
不過……她微蹙眉,“是北雲馥叫你們等我的吧?”
對面幾個人吊兒郎當的走過去,還有人抽菸,揚手就往她身上扔。
保鏢上前一把揮掉了,眼神越是冷,吻安小姐的朋友,同樣必須護得周全。
對面的人又不傻,不可能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其中一個人說了一句話,一羣人就迎面衝過來。
因爲不知道她身邊是兩個職業保鏢,因此根本不把保鏢放在眼裡。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傳來一陣青年的嚎叫。
最先衝上來的兩個人直接起不來了,後邊的幾個人滿是敵意的盯着兩個保鏢,“靠!看來錢要少了!”
這麼難對付,居然只給了那麼點錢!回頭得加碼要回來!爲首的人如是想着,叫其中一個人去打電話把出錢的人叫過來。
然後又揮手讓人上!
這一回,保鏢沒留意,對方有人竟然偷偷摸了刀出來。
昏暗中冷光一閃,晚晚也沒來得及提醒,就聽到了保鏢低哼了一聲,快速退了回來,低頭看着手臂的位置。
不知道什麼時候,昏暗中多了一個身影,別人沒看清,爲首的混混看清了,直接衝她道:“媽的!你坑我呢!酬金加倍!”
來人穿得嚴嚴實實,戴着帽子。
但是晚晚用膝蓋想都知道是北雲馥,轉身就要過去找她算賬,“你腦子有毛病?這種事都想得出來?”
北雲馥往後退了退,一臉莫名的看着她,“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晚晚氣壞了,“這是玩命!”
她們倆這邊糾纏的功夫,那邊的一羣混混直接被揍得不行了。
但是他們想的不是逃,而是忽然涌過來,一下子把北雲馥給圍住了,“錢包拿出來!”
走之前,怎麼也得拿夠體力報酬。
他們可能也想把晚晚一起控制了,但是看了看靠過去的兩個保鏢,還是放棄了。
晚晚就那麼從他們的包圍圈走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北雲馥,只對着保鏢淡淡的一句:“走吧。”
保鏢微蹙眉,“不管她?”
晚晚現在只覺得心寒,北雲馥再爭強好勝也不該動這種心思,要是她沒有提前準備,今晚是在這兒交代貞潔,還是毀容?
她柔脣微扯,“她自己請的人還解決不了麼?自作孽。”
爸媽就是太寵她了,根本不懂得考慮事情的後果,那就讓她自己學個乖吧!
三個人直接進了學校的西門,禮堂外隱約可以聽到熱鬧聲。
這個時候,能來的幾乎都來了,周圍幾乎沒人走動。
那段西門路上,聲音從昏暗的深處傳來,“沒錢?你一個大小姐跟我們說沒錢?沒錢你請什麼人?”
“不給也行啊,今晚把哥幾個伺候好了?”有人邪惡的提議。
原本都顧及幾分北雲馥的身份,但是因爲她不但不給錢,還一副仗着身份的理直氣壯,領頭的看了就生氣。
“就看不得你們這些大小姐的姿態!”
於是,一羣人膽子大了起來,哪怕今晚真不會強了她,也要把她嚇個半死,否則哥幾個被揍成這樣真是血虧!
北雲馥不斷往後退,嘴裡還是不饒,“你們別過來!……你們敢碰我,明天北雲集團就能把你們都處理了!”
混混好笑,“真真是千金小姐,這個時候乖乖求饒比仰着頭顱嚇唬我們好,懂麼?”
可惜,她就是不吃這一套。
結果把人給惹火了,領頭的爆了句粗後一甩胳膊,指着旁邊的巷子,“拖進去!”
舞會現場。
晚晚進去之後找了挺久,沒看到聿崢。
按說他那麼出挑,應該很好找纔對,難道是有節目?
沒辦法,她轉了一圈,硬是沒找見。
等見到他的時候,他手裡握着手機,臉色有些沉,開口就問她北雲馥,“她也過來了?”
晚晚臉上的歡喜瞬間落了,微揚眉,“你請的是我,一來就問她,是不是不太好?”
聿崢眉峰皺了皺,第一次對着她那麼嚴肅,“我問你她是不是也來了?”
她抿脣。
看出了她的默認,聿崢忽然轉身大步往外走。
晚晚愣了一下,追過去,“你幹什麼去?”
聿崢沒空跟她說話,只是到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進來的宮池奕。
宮池奕也蹙起眉,“要開始了,你哪兒去?”
聿崢直接道:“你也來!”
宮池奕不明所以,但是彼此太瞭解,一看他的表情就不對勁,二話沒說轉身跟着又往外走。
晚晚就那麼跟着一路提着裙襬。
出了西門的時候,她表情更是冷下去,不猜也知道了,一定是北雲馥找他求救了?
她自己請的人,求救什麼?是不是還要擺一副被搶劫、被嚇唬的場景演苦肉計博同情?
真是浪費了她好成績,直接當演員去好了!晚晚心底低哼,依舊跟着。
但是到了西門路,事情好像不太簡單,因爲那兒安安靜靜,一個人也沒有。
北雲馥和那麼一羣人都走了?
“這兒!”宮池奕忽然沉聲。
聿崢轉了方向大步往那邊走,看起來很急,晚晚反而就定定的站在那兒。
又隱隱覺得,好像事情失控了。
沒過幾秒,聿崢懷裡多了個人,嗚嗚咽咽的哭着,走近了,晚晚的確能感覺到北雲馥身子抖成了篩子,是真的嚇壞了,幾乎衣不蔽體。
她有些失神。
尤其接到聿崢冷漠的眼神掃過來,就好像這是她設計北雲馥的一樣。
“站着做什麼,還要看戲?”聿崢路過她,語調冰冷,甚至,帶着責備。
然後不聽她說一句話,帶着北雲馥直接走了。
宮池奕微挑眉,看了看北雲晚,又看了走掉的兩人,出於謹慎的性格,他再次步入那個巷子。
總要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
但是看了一圈,裡邊一個都沒有,轉身之際,腳下踩到了東西,彎腰撿起來。
一個女孩子的髮卡。
------題外話------
一切誤會的開始……各種認錯人就是這兒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