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習慣你喊我名字。”她繼續淡淡的說完。
她不覺得他們之間熟悉到可以這樣喊名字,尤其在緊急時刻,他想到的是犧牲她。
鬱景庭低眉看着她的情緒,淡漠的眸底波瀾沉靜,良久才說找個地方說話,她想知道什麼都行。
顧吻安看了看時間,“就在這兒說,說完我還要照看爺爺。”
知道她倔,也沒有像往常偶爾的不紳士那樣逼着她,鬱景庭只是褪下外套。
剛要披到她身上,她卻往旁邊避了避,他的動作就落在空氣裡,眼神越是幽深,靜靜的望着她。
吻安再一次皺了眉,開口:“我看你喝了不少,還是回去吧,明天我會找你。”
可她剛要轉身,手腕被他握住,微微用力間,男人的氣息混着酒精撲面而來,他固執的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雙臂把她整個環在裡邊。
幾乎一個結實的擁抱,低低、淡淡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你跟我生氣也是應該。”
披好衣服,他再沒有任何過分的行爲,略微退開來,看着她。
靠在他車上,鬱景庭才淡淡的開口:“你一直想知道‘無際之城’在哪,卻不知道它一開始從哪來,爲什麼放在顧氏寶殿?”
她微微蹙眉,若是她知道,還用費這麼大週摺讓他幫忙麼?
“它是你媽媽帶回來的,既然你媽媽的死跟內閣有關,東西當然是從內閣出來的。”鬱景庭淡淡的聲音。
她卻皺眉,“我媽怎麼能拿到內閣的東西?”
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拿了一個東西而已,何必殺人滅口?甚至現在把顧家弄垮?
她這樣的反應讓鬱景庭略微蹙眉,“你不知道你媽媽是英國籍?”又添了一句:“貴族之女,否則你以爲顧家憑什麼位列倉城四大家族?”
吻安呆了呆,從未想過是這樣。
“這都是古瑛那邊查到的?”她微蹙眉,出乎她預料的深度。
鬱景庭淡淡“嗯”了一聲,“算是。”
她好久都沒說話。
“在想,爲什麼你媽媽要拿那個東西?”鬱景庭看了她。
“內閣分兩派,新宿支持榮京總理沐寒聲,舊派支持總統杜崢平,‘無際之城’堪比兵符,有決定性的分量,所以你媽媽被殺‘無際之城’消失,是被帶回內閣,藉此杜崢平才得以上位。”其實這些鬱景庭很早就知道,他想慢慢告訴她的。
但是現在能跟她說話的機會全在這些信息上。
顧吻安腦子裡千迴百轉,她頭一次聽說榮京商界大亨沐寒聲竟然是總理。
許久,看了他,“我媽,甚至顧家都是新宿?”
下一句,她差一點就問宮池奕在內閣是不是也屬新宿?卻忽然想起鬱景庭不知道宮池奕的身份。
現在她明瞭許多,“所以,我媽被舊派下手爲什麼榮京不管?”
鬱景庭微微蹙眉,提到她媽媽,她情緒變化很明顯,也只得低聲,“沒那麼簡單,大家面前犧牲小我。”
“何況。”鬱景庭繼續道:“沒有任何證據。”
是的,吻安記得媽媽走的時候,她沒見到,只說出了意外,屍體都找了好久才安葬,可見對方做得天衣無縫。
不知鬱景庭想到什麼,看了她,淡漠眸眼深了深,“不要試圖自己去找證據。”
她不言語。
想把外套還給他的時候,他握了她的肩,沉聲:“今晚我陪你。”
吻安皺起眉,陪着她在醫院過夜?
鬱景庭神色淡然,也很篤定,半攬了她,“進去吧,涼。”然後才道:“再有什麼消息,我會告訴你。”
她停住腳步,聲音清淡,“不用陪我,那是我爺爺,沒有你的義務。”
鬱景庭依舊沒鬆開她,只淡泊沉聲,“給你換來消息,陪你守夜給顧老盡孝,想讓你消氣。”
吻安微蹙眉,相比於宮池奕的醇澈低沉,鬱景庭的嗓音舒服也輕飄飄的讓人恍惚,看了他,“我沒生氣。”
“但我這麼理解的。”他淡淡的一句,“就這麼定了。”
說着先她一步走進醫院門口,又側身而立,等着她跟過去。
…。
病房裡的隔間,她睡小牀,鬱景庭睡沙發,睡前他卻提到了宮池奕。
“你靠近他,無非爲了消息,爲了‘無際之城’,現在東西不在他那兒,消息我可以給你。”鬱景庭淡淡的音調。
意思其實很明顯,要她停止這樣的靠近。
吻安沒說話。
好久又說:“要找證據,宮池奕最可靠。”
“我替你找。”鬱景庭淡淡的,卻幾分冷硬的聲音。
她微皺眉看過去,他已經再度開口:“昨晚爲什麼他會來?”
吻安抿脣,宮池奕要是不來,她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嘴上清淡,“他的人追古瑛,他出現有什麼奇怪的?”
“不怪,只是從國外趕過來,夠快,一番奔波,他的腿也夠受罪。”鬱景庭冷淡說完,透着一點不悅。
吻安卻緊了眉,想着宮池奕是不是因爲腿難受,所以下午沒怎麼跟她說話?
拿了手機側身躺着,在屏幕裡打出一段話,又刪掉,只發了句“你睡了麼?”
久久沒回應,等得她頻頻犯困又不肯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