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休息室出來,雍博文便偷偷問:“這個焦會長跟你家很熟嗎?”
“還可以啦。當初他剛加入法師協會的時候,正在春城上大學,所以算咱們春城的法師。我老爸挺欣賞他的,就多給他一些機會。他這個當初雖然話都跟人說不太清,但做事很認真,學東西挺快,過了兩年,就被我老爸推薦到北方法師進修基地去學習,出來之後被分到遼寧省法師協會,當時是專管越境事務,就是捉惡魔和妖精什麼的,做得不錯,就分到葫蘆島這邊獨擋一面了。這些年逢年過節,他都會到我們家去,唔,他總能弄到些稀奇古怪的有趣東西,挺厲害的。”
魚純冰說了一大堆後,才問:“問這個幹什麼?”
雍博文笑道:“我看他跟魚總是平級,卻一副下屬的口氣,所以奇怪嘛,就問一問。原來是老部下,怪不得了。”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魚純冰漫不經心地說,“我老爸很喜歡提攜那些有能力肯做事的新人,這些年很是提拔了不少年輕法師,你不就是挺好的例子?像焦章這樣的中層法師協會主席,足有二十多個是從咱們春城出去的,黑龍江和遼寧的省協會主席都是我老爸的老朋友,咱們吉林省法師協會主席以前還是我老爸的部下呢。嘿,老雍,你現在就已經是紫徽會員,雖然現在有名無實,但等新一屆全國理事代表大會召開,以你的身份,至少得掛個常任理事的銜,不過你資歷淺,不太可以直接進常任理事會,大概會放到一方去歷練幾年吧,到時候不也是一個地方主席嗎?”
聽着魚純冰的話,雍博文恍然間彷彿看到魚承世站在一張巨大的地圖上,腳踩春城,背手伸出無數觸手插向各地,不禁暗暗心驚,覺得對魚承世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覺得他深不可測。當初剛當上紫徽會員的時候,因爲無知所以無所謂,對於劉意那種毫不掩飾的羨慕還不以爲然,出去走了一圈,眼界開闊了,才知道自己這個紫徽會員的身份是何等尊貴,想當初自己以一個任嘛不懂的小白人撞進法師協會,卻能得到這個身份,不知背後經過多少番激烈的角逐對決,魚承世的能量也足可見一斑。就算他雍博文以後走得再遠,魚承世這番沒有任何回報的幫助,都將銘記在心,就如焦章一般,逢年過節要拜會,平時有事要幫襯。
可魚承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想當上全國總會的主席嗎?可他以現在的實力卻依舊甘心情願地呆在春城這一畝三分地上當箇中級協會主席,簡直就是毫無野心的典範。
雍博文暗暗猜測,可終究對魚承世和法師協會的瞭解太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焦間便安排了兩個本地法師做導遊,帶領衆女孩兒前往興城遊玩。雍博文讓五十鈴嘉兵衛帶隊,告訴他帶着巖裡麻央盡情玩一玩,在國內這邊,天下太平,社會和諧,不用整天提心吊膽防人砍,只需看緊女孩兒們別跑丟就行。
五十鈴嘉兵衛便有些鬱悶,想他一代黑道砍人高手,如今跟了雍大天師,卻淪落到當保姆的地步,真是讓人想想就傷心啊。可是老闆既然吩咐了,那就只能照辦,自然不可能討價還價,只好領着一羣小丫頭登車。
雍博文在旁邊看着,見女孩兒們登車秩序井然,對即將到來的遊玩都顯得相當興奮,也是開心,正準備返回房間準備一下,好跟魚純冰去瀋陽參加拍賣會,忽見梅雅萱從隊伍裡跑過來道:“老闆,你不去玩嗎?”
梅雅萱是所有女孩兒中恢復最快的,如今對雍博文的脾氣有稍瞭解些,說話也不像最初時那般小心翼翼。
雍博文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點,不用管我。”
梅雅萱便道:“老闆要忙正事嗎?那我跟你去吧,有什麼跑腿遞話的小事兒,還可以幫你做做。”
雍博文瞧了瞧跟在梅雅萱身後的凱莉,正懷疑是她教的,凱莉卻笑道:“是她自己的主意,我沒什麼意見。小萱很乖,跟我說老闆救了她一命,還保證讓她以後有機會衣錦還鄉,所以要多幫老闆做事,好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雍博文啞然失笑,摸了摸梅雅萱的腦袋道:“以後有事情要你做,現在你就開心的去玩吧。”
梅雅萱卻固執地道:“老闆,我現在可是你的員工了。哪有老闆還忙事情,我這個員工自己跑去玩的。就算是玩,我也玩得不開心,你就讓我跟着你吧,就算是你的小秘。”
“呃……小秘?”雍博文一愣,看了看梅雅萱,見她一臉嚴肅不像開玩笑,不禁暗自好笑,心說這小秘果然很小,便道,“既然這樣,那就跟着我吧。其實,我也沒什麼正事兒,要去瀋陽參加個拍賣會,到時候我要是拍東西的話,你幫我舉牌子好了。”
梅雅萱歡呼一聲,喜得跳起來。
雍博文便讓梅雅萱先回房間等着,自己回去收拾了一下,趁着這段空閒時間,往艾莉芸家裡打了幾個電話,可是座機已經成了空話,艾莉芸和艾家爸爸艾震北、艾家媽媽米小蘇的手機都已經停機。雍博文又是鬱悶又是不解,就算是艾家三口也是法師,可也沒有必要在自己知道真相後立刻舉家搬走啊,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難道還有什麼問題不能化解的?還是說,有什麼其他事情是他不知道,而這個纔是讓艾家匆匆搬走的真正原因?仔細回想當初爺爺說的話,似乎對寄養他這件事情,也只是一句帶過,大約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在房間裡胡思亂想了片刻,便聽有人叫門,卻是焦章到了,他已經安排好車,這就啓程前往瀋陽。
對於雍博文多帶了個梅雅萱去參加拍賣會,焦章沒有什麼意見,魚純冰卻是不爽地哼了一聲道:“雍大老闆如今氣派了,去參加個拍賣會都得隨身帶個小秘!”
梅雅萱拉着魚純冰的手道:“冰姐兒,我可是你們兩個的小秘哦。有什麼要我做的,儘管吩咐。”這些天在船上,魚純冰已經跟女孩兒們混得相當熟,尤其是梅雅萱,更是一口一個冰姐兒叫着,當真是親熱異常。
魚純冰把梅雅萱拉到一旁,提醒道:“小萱,你給我當小秘就行了,別靠近那傢伙,那個死色狼,很危險的。”
梅雅萱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問:“老闆人很好啊,哪裡危險了?”
“真是個傻丫頭,大灰狼要吃小紅帽之前,不還得僞裝成了狼外婆騙小紅帽開門嘛。”魚純冰語重心長地道,“有些人表面上忠厚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比如我們老闆雍大天師,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他……”拉着梅雅萱到一旁嘀咕。
也不知魚純冰都說了些什麼,反正等到上車的時候,梅雅萱看着雍博文的眼神便有點怪,還總偷偷打量,偶爾雍博文把目光掃過去,便立刻扭過頭去,假裝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雍博文便說不出的鬱悶。
焦章也沒有多帶人,親自開車,拉着三人一鬼,直奔瀋陽。他開的並不是很快,到傍晚的時候,才抵達目的地,住進了一家名爲友誼飯店的賓館。
這賓館的名字土,外表也是一點不起眼,就是一個不大的院子,三幢僅有五層的小樓,但裡面的檔次可一點也不含糊,比起豪華大酒店來也是毫不遜色。這賓館是遼寧省法師協會所辦,專門用來招待貴賓,舉行各種晚宴,其中一應消遣都是跟國際接軌,而且很多服務也都是普通人所無法享受到的,平時不對外營業,只宣稱是內部會員制。
賓館這邊早就安排好了房間,又有專人在等着,幾人一到,寒喧幾句後,便先請他們到房間中洗漱休息。雍博文也就洗了個澡的工夫,省法師協會主席就已經帶着人趕了過來。這位主席名喚彭震輝,五十左右歲的年紀,白白胖胖,臉上總是帶着笑,讓人一見就不禁心生好感。這位彭主席表現得非常隨和,沒有絲毫架子,對雍博文倍加稱讚,熱情異常。當天的晚餐自然就是這位彭主席坐東。雖然雍博文對於這位彭主席比較陌生,但魚純冰卻與他極熟,見了面就一口一個彭大爺叫着,表現得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當真讓雍大天師大跌眼鏡。
吃飯套近乎也沒什麼可說的,總之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彭震輝身爲一省法師協會主席,要是放到歐洲,管的地方就等於是一個國家,事務繁忙,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特意宴請雍博文,只是爲了表示對雍大天師的友善和重視,不可能整日陪着他們,吃過飯後囑咐焦章代他好好儘儘地主之誼,又讓雍博文和魚純冰玩得開心,便即離開。
此時,時間已經是夜裡九點多鐘。
俄羅斯法師協會商貿團舉辦的拍賣會就在賓館地下一層的會議大廳舉行,時間便是晚上十點整。
眼見已經不早,焦章和省法師協會的陪同人員領着雍博文三人一鬼來到會議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