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懂事,沒關係。”
雖然雍博文比葉思語大不了幾歲,但稱其爲小孩子,卻沒有人覺得違合,畢竟如逄增祥這種比雍博文大十多歲的都只能在他跟前聽訓。
“不過,這次的事情倒讓我發覺我們春城法師協會工作上的一些漏洞。”
還說沒關係,這反過臉來就要挑毛病了。
逄增祥心中咯噔一下,趕緊道:“請雍總指示!”那態度簡直再恭敬不過了。
看到這個樣子,後面那些位來抗議的年輕法師都覺得憋屈,繼而便開始感覺有些憤怒。
大家都知道雍博文才是春城術法界實際上的話事人,但你逄增祥再怎麼也是一派掌門,又是協會主席,能不能別當衆擺出這麼一副恨不得跪舔的樣子啊。
尤其是葉思語被逄增祥當衆掌摑,更讓蕭晨惱火,眼看着葉思語痛哭奔走,那真是心中大慟,也不管逄增祥是葉思語的師傅了,怒而上前道:“逄掌門,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思語又有哪點說錯了,你憑什麼打她!”
逄增祥對着雍博文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那可不代表他是好脾氣的,再怎麼說他也是一派掌門,當了那麼多年的執行理事,如今又是春城法師協會的主席,就算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也是幾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些年輕人再有背景也不會被他放在眼裡,當然若是雍博文兒子徒弟什麼的,他當然會顧忌一下,可是雍博文沒兒女,唯一一個徒弟韓雅如今是地獄開拓工作的大領導之一,咳嗽一聲大傢伙都得仔細聽聽有沒有什麼深意,就算不是雍博文的徒弟,但凡還想借着地獄殖民的春風發財的,哪個敢沒事兒惹?
“小語是我徒弟,我怎麼就管教不得?倒是你,做爲後輩,就這麼跟前輩說話的?蕭總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你就這麼給他丟臉?”
蕭晨的父親蕭志遠是紫霄派掌門的兒子,目前雖然沒有正式擔任掌門職務,但平素派中一切事務都已經由其掌管,尤其是門下最重要的投資公司,便是其做總裁,所以逄增祥纔會稱之爲蕭總。
“我父親怎麼教導我你管得着嗎?”蕭晨根本不吃逄增祥這一套。紫霄派是春城術法界,不,是吉省術法界第一大派,蕭晨做爲現任掌門的親孫子,預定下任掌門的親兒子,而且還有可能是下下任掌門,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也是數一數二的紈絝子弟,平時橫着走都習慣了,又看到了逄增祥對着雍博文那副門下走狗的奴顏婢膝樣,完全是不把逄增祥放在眼裡,語氣也是越來越衝。
“小兔崽子,你說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
一聲爆喝突地響起,把蕭晨嚇得一哆嗦。
衆人扭頭瞧去,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如飛而來,快似流星。
看這中年人露的這一手陸地飛騰之法,端得是好手段,衆人不約而同在心中讚了一聲好高手。
雖然離得遠,但這中年人來得好快,眨眼工夫就到了近前,先向雍博文施了一禮,“雍大天師,犬子無禮,多有得罪!”然後轉身反手,啪的好大一計耳光打在蕭晨臉上,怒吼:“小兔子崽子,怎麼跟前輩說話呢?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趕緊向雍大天師,向逄主席道歉!”
“爹,你怎麼來了?”
蕭晨捂着臉大爲驚恐,自家老爹向來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出高徒什麼的,從小到大的教育向來就是打一個字,只是向來要面子,自家惹了什麼事情,在大庭廣衆之下都會先忍着,回到家裡纔會出手收拾,這一回不管不顧地當着衆人就先打一巴掌,想是氣得極惱了,回家之後指不定還會怎麼下狠手!
“我再不來,你個小兔崽子就要反天了!”蕭志遠一把將蕭晨扯到逄增祥和雍博文近前,“快道歉!”
“雍大天師,逄主席,對不起,是我失禮了。”蕭晨尚無膽量抗衡自家老爹,只好捂着臉怏怏道歉。
雍博文見蕭晨指縫間露出幾道鮮紅的印子,知道蕭志遠剛剛那一巴掌是真落到了實處,便搖頭道:“不用向我道歉,你要道歉的是全體春城法師!”
蕭志遠在雍博文橫掃春城前夕就在私下裡與雍博文接觸過,也算是熟人,解釋道:“我這些天實在是太忙,只知道這小子這陣子一直在準備給老逄那寶貝徒弟過生日,想也算是正事兒,就沒太管他,沒想到他卻鬧出這麼一檔子事,剛剛接了小樑主席的電話才知道,全是我平日管教無方,讓二位見笑了。”
地獄殖民目前是紫霄派最重要的一筆投資,而且也是可以預計的收穫最大的一筆投資,這個收穫可遠不只是金錢那麼簡單,所以蕭志遠一聽自家兒子居然跑去搞抗議,當真是氣得七竅生煙,連車都沒用,直接施展法術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
後面那一衆年輕法師,看到蕭志遠這麼急三火四地趕過來,都暗覺不妙,有那機靈的便開始琢磨着想要臨陣脫逃,只是確實是晚了。
緊跟着蕭志遠來的,便是神農正一派的掌門馮召章,這位季樂的師傅、林動的叔叔也如蕭志遠一般的氣急敗壞,到了地方先扯着林動上去道歉,然後又是自責。
要說這兩位也都是大人物,這養氣的工夫絕不對差,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表現得氣急敗壞?
你要是真以爲他們真像表現得那麼惱火那可就差了。
惱火是不假,但若放在別的場合,也不會這麼當衆就發作。他們這發作這氣急敗壞是給雍博文看呢,一方面是表示他們對雍博文的尊重和異域開發的重視,另一方面適當的露露短處,也能增近一下雙方的感情,對於他們這些人物來說,只有在真正信得過或親近的人面前纔會表現出這麼沉不住氣的一面。
緊接着其他各年輕法師的爹媽相繼趕來,就算是爹媽實在有事脫不開身趕不過來,也都有師傅啊、叔叔之類的至親關係到場。
一時間場中一片訓孩子的聲音,有打的有罵的,好不熱鬧。
本來熱血激昂的前來抗議的一衆年輕法師這個委屈啊,你雍大天師怎麼不按正常套路出牌?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是你出來和我們對抗,要麼你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講說服我們,要麼是我們熱血沸騰的折服你,這樣纔對路嘛,可瞧瞧你都幹了什麼?直接找家長打小報告!一點道理不講,完全借勢壓人,你對得起你大天師的身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