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聽完雍博文的講述,艾莉芸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怎麼可能!
雍博文悶悶地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吧!”
艾莉芸追問:“聽誰說的?”
“就是她。”雍博文指了指屏幕上吃飽喝得正在喝茶飲的鄔麗亞娜,“俄羅斯博戈柳布斯基家族的二小姐,自稱的,不知道真假。不過,她只通過莎娜麗娃送給我的鏈子,就能猜出我的自實身份。”
艾莉芸盯着屏幕上的鄔麗亞娜看了一會兒,突然嘆道:“真優雅!”
“啥?”雍博文沒跟上艾莉芸的思路,沒弄明白她在說什麼。
“我是說她的動作很優雅!”艾莉芸指了指屏幕,“想必是出身一個對禮儀、儀態都要求非常嚴格的家庭,你看她擦嘴的動作,簡直就好像是藝術表演!”
雍博文盯着看了看,也不得不承認鄔麗亞娜擦嘴時的動作挺好看,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大路動作,居然就做出了賞心悅目的感覺。
可是這跟現在正說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艾莉芸便又嘆了口氣,轉頭問雍博文,“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雍博文使勁地撓着頭,苦惱地道,“我有點後悔了,以前要是聽你的話,乖乖去工作,不搞什麼捉鬼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現在一定很幸福的生活,什麼都不用理會,什麼都不用想。無知是幸福這句話真是不假啊!”
“我問你怎麼辦,你跟我在這兒賣什麼後悔藥!”艾莉芸給雍博文一個暴慄,斥道:“挺起胸擡起頭,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男子漢大丈夫遇上點事情就堆了,不想着解決,不想着怎麼往下走,像祥林嫂一樣在那自怨自艾,不嫌丟臉嗎?”
雍博文反問:“可是,這不是什麼其它的困難,也不是什麼小問題,你讓我怎麼辦?”
“當初我不讓你捉鬼的時候,你那股子勁兒哪去了?”艾莉芸一把將縮在椅子上的雍博文給揪了起來,“我問你,你學法術是爲了什麼!”
“捉鬼驅邪,降妖伏魔,掃人間陰霾,正世道清明。”雍博文像背書一樣本能地回了一句,這是他離開爺爺身邊後,開始學法術時,在基礎典籍扉頁上看到的一句話,是爲本派第一宗旨,當然了這是開派祖師爺定的規矩,後人未見得就會遵守,尤其是太平道多數時候都忙着造反,至於捉鬼驅邪降妖伏魔什麼的往往也是爲了造反大計服務的手段。不過雍博文生於太平長於太平,對造反沒什麼興趣,反是對這開宗第一旨相當信奉。年少時,與艾莉芸鬥法遊戲,兩人偶有講理想的時候,這一問一答每每都是避不過的。
此時複述,一如年幼時。
“好!”艾莉芸喝了一聲,又問,“那我再問你,澳大利亞的事情你是打算就此放手不管嗎?”
“沒有,只是……”
“既然要管,那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艾莉芸不等雍博文再說什麼只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大事臨頭向前衝,這點勇氣都沒有?”
雍博文支吾道:“可是,就算我平了澳大利亞,那又能怎麼樣,這個世界還不是那麼回事兒,我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去橫掃整個世界?這個,我雖然不是那麼識時務,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小芸姐,你也不想我傻乎乎的去送死吧!”
“誰要你去送死了!”艾莉芸氣得把雍博文又推回到椅子上,“難道你沒有腦子,非要大喊大叫,讓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做什麼?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件做,只要記得自己的最終目標是什麼,就足夠了!我們現在還年輕,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從容佈置,就算是改變世界又有什麼不可能!”
雍博文撓頭想了想,笑道:“是啊,小芸姐你說得太有道理了,當年鬆巖師祖號召起事對抗教廷和巫師公會的遠征軍時,何嘗不是勢單力孤,可照樣拉起了同信會的大旗,血戰百年,驅除外侮。我這個後輩弟子,如今也算是小小的有錢有勢,起點不比師祖低,還佔着隱在暗處的優勢,實在是沒有道理讓先人蒙羞!”雍大天師這個人的性格,說得好聽,那是意志堅定之輩,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的犟種。剛剛只是震驚之餘生了一時的頹氣,經艾莉芸這麼一說,便重新振作起來,回想方纔的種種,自己也覺得羞愧。
“這就對了!這樣纔是我知道的小文嘛。”艾莉芸神色緩和下來,拉着雍博文地手,輕聲道,“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定會支持你!”她頓了頓,柔聲道:“哪怕是整個世界都站在你的對面,我也是會站在你這邊!”
“我知道。”雍博文微笑,緊緊握住艾莉芸的雙手,“你總是站在我這邊的!”
兩人就沒話了,默默對視,氣氛越來越暖昧,身子也是越貼越近,眼看着就要靠在一起了——驀得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艾莉芸登時回過神來,臉色通紅,甩開雍博文的雙手,嗔道:“大白天的你想幹什麼呀,說正事兒你也不老實,盡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
雍博文暗暗嘆氣又錯失良機,拿起手機來一瞧,居然是魚純冰的號碼,心中不禁大爲懊惱,暗想“難道我和小魚兒八字犯衝不成,怎麼每次到關鍵時刻她都跳出來壞我的好事兒?”當下憤憤接起來,沒好氣兒地問:“幹什麼?”
不想電話那頭的魚純冰火氣似乎更大,扯着嗓子大吼道:“死色狼,你好,你夠狠,你看着點,這事兒沒完!”說完不等雍博文做出反應,就啪地掛了,倒弄得雍博文好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他心思轉了轉,突然想起古俊鳴來,便問:“小芸姐,剛纔古俊鳴有沒有去公司?”
艾莉芸道:“去了,一進公司就直接去找小魚兒了,我走的時候他還沒走呢,你怎麼知道的?”
明白了,魚純冰這是剛剛擺脫古俊鳴,這才得出工夫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
雍博文嘿嘿笑道:“估計他是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