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有點兒坐不下去了, 她起身倒了杯水,遞給程逸。
程逸接過來把水杯後放在茶几上,握住她的手, 說:“欣欣, 對不起, 我隱瞞了你這麼多……”
一臉汗顏的神情。
秦欣微微一笑。
事實上這事說開了也就算了, 在她心裡, 他依然是那個對她疼愛的哥哥。
“哥,以後我們就別再提這事了,就讓它過去吧。”
哥哥的手掌很大, 幾乎把她的手整個都包裹在掌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
不知爲何, 秦欣心裡又是微微一顫, 之前那種奇異的感覺又回來了。
有些羞澀地想要抽回來, 可程逸卻很用力,她想了想便放棄了, 不過白皙的臉上卻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程逸卻未曾留意,而是誠懇地望着她說:“欣欣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靠自己的能力賺錢。那筆錢,我一定儘快還你……”
秦欣愣了下。
那錢數目不小,她其實並沒有想過讓他還的。
“這錢真的不用還, 那是我自己攢的, 我這當妹妹的拿錢給哥哥用, 是天經地義的, 對吧?”秦欣隱瞞了錢是父親拿給她的事實, 只是喜歡他不用老是惦記還錢的事。
再說了,他現在連個正式的工作都沒有, 又如何湊齊那麼一大筆錢呢。
秦欣真擔心他又會爲此重走老路。
似乎明白她心思,程逸笑了,說:“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你要重新來過,就肯定不會再錯下去了。”
秦欣有一瞬間晃神。
程逸的嘴脣很性感,笑的時候微微上揚,看起來很勾人。難怪那麼多女人被他迷得團團轉,願意在他身上撒錢。
她這次的異樣被程逸發覺了,他曾在無數女人面前流連的情場高手,自然能辨別到秦欣這樣的神情意味着什麼。
她對他有點兒動心了。
這一訊息讓程逸的心咯噔一下。
爲什麼會這樣?
之前看到她受傷,他不顧一切爲她吮吸傷口,事後他心裡一直覺得愧疚和尷尬得很。她是自己的妹妹,爲何自己卻好像對她動情了?
難道秦欣對他也……
他瞬間放開了手,回頭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
這事得容他好好想想。
有點兒亂。
其實,秦欣並不是他的親妹妹。
當初,他的父親和秦欣的母親也只是相處了很短一段時間而已,甚至都沒有去登記結婚。
後來父親染上毒癮,秦欣母親就想和他分手。後來父親便偷了錢帶他離開了。
所以說,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也就是說,他對秦欣動情是情有可原的。因爲他知道實情。
但這事秦欣她並不知道,那麼她怎麼可能對他……
他是真的有點兒鬧不明白了。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秦欣已經發覺自己的失態了,她匆匆站了起來,卻不料太猛了,踢到了茶几腿,身體一個趔趄,栽倒。
程逸見她往地上摔去,趕緊伸手拉了她一把,秦欣倒在他的身上!
秦欣是正面撲向他的,嘴脣恰好觸到他的!
兩人面面相覷。
屋子裡很靜。
牆上鐘的指針滴答滴答地走,像是奏一首單調的歌。
隔得太近,能感覺到對方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失去了往日正常的節奏。
時間靜止。
兩人竟忘記了要分開,就那樣一直盯着對方的眼睛。
程逸熱血上涌。
所以的觸感都集中在那柔軟又香甜的柔脣上了,突然有種肆虐親吻的衝動!
他的手指動了動,隱忍着不敢造次半分。
這種感覺實在太煎熬了。
這一刻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是真的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動情了。而且,還是那樣的深。
以前從未有哪個女人,讓他如此熱血沸騰心癢難耐過。
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着正常需求的男人,這樣的折磨使得他臉都憋紅了。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能做。
而秦欣呢,透過薄薄的衣服能感覺到程逸結實有力的肌肉。他渾身透出的男性氣息深深籠罩着她,讓她有種想膩在他懷裡再也不想離開的感覺。
這種奇異又美妙的感覺讓她無所適從。
難道,自己真的愛上自己的哥哥了?
這樣的想法驚醒了她,她趕緊掙扎着要起來。
可就在手找支撐點的時候好像出事故了。因爲她看到程逸突然痛苦地閉了閉眼睛,輕哼了一聲。
於是,她突然有了非常痛苦的領悟。她知道自己剛纔是碰到什麼了。
臉一下緋紅,簡直快要浸出血來。
她紅着臉飛快抓起沙發上的包,逃一般衝出門去。
*
發生那天的事之後,秦欣覺得弄清她和程逸之間是否親兄妹的事刻不容緩。如果是的話,她必須得及時剎車,不然簡直就是罪不可赦了。
可發生那樣的事,她實在不好意思去程逸那裡,拿不到他的樣本她就無法去醫院做鑑定。
正爲這事焦頭爛額的時候,哥哥秦學風那邊卻出事了。
養父母打電話來,讓她去醫院一趟,說她哥秦學風現在在醫院搶救。
接到電話的時候秦欣已經上牀睡覺,聽了之後飛快換了件衣服,沒有化妝就直接出門了。
去了之後才知道,晚上哥哥秦學風喝了酒跑到路邊叫車的時候被撞了。
“嚴重嗎?”她急忙問。
養父點了點頭說:“頭被撞了,流很多血……”
一旁養母在一旁哭泣。
養父嘆了口氣說:“如果他早一點兒聽勸,不每天泡酒吧就沒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養母在一旁一臉幽怨地盯了秦欣一眼,抽泣着說:“如果不是因爲她,我兒子他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
秦欣突然好心寒。
就因爲哥哥的事,養母就拋棄以前所有對她的疼愛,開始怨恨她了嗎?
可是,就這件事來說,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哥哥愛上了她,難道也是她的錯?
她沒有辯駁,只是苦澀地笑笑,眼裡滿是晶瑩的淚花。
她找了個角落, 默默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