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雅出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歐翊,拉了下顧晟的衣服讓他把自己放下來,看都不看他一眼緊扶着顧晟往前走,一句話也不說。
歐翊見到她臉色不善的樣子,緊跟了上去問,“柔雅,你怎麼樣了?”
顧晟聽到停下腳步,把柔雅交給姝瑤後,用力的一把推開歐翊說:“歐翊,我再說一遍你給我離柔雅遠遠地。”
“顧晟,這是我和柔雅的事,你有什麼資格管。”歐翊再也無法忍受柔雅在自己面前,卻不能上前詢問的感覺,一個用勁的推開顧晟。
顧晟被他這麼一推,心裡一直憋着氣揮手又要打了過來,這一次歐翊沒有站着讓他打,反而也是揮拳打了回去,兩個人就在這醫院的過道里打了起來。
柔雅看着他們兩個打架,眉頭緊皺喊了一聲,“別打了!要打全部從我眼前消失!”
聽到這話後,兩個人的動作還真的停下了,歐翊推開顧晟來到柔雅面前,拽住她的雙手說着,“柔雅,你聽我和你說,事情發生到今天這步都不是我們所能預見的,爸媽出了事我也很難過,但你不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的身上,這樣不公平。”
柔雅擡頭看着他神色平靜的說着:“你說這不公平,那麼我問問你什麼叫公平,對,你花錢讓我爸媽出去旅遊是好心,還叫人陪着他們,可是怎麼一出事的時候人就不見了,你的人居然毫髮無傷的回來了,那你的人那時候去哪裡了,我爸媽走了,你說這公平嗎!”
“柔雅,我問過那時候那人是給爸媽買東西了才離開,所以纔會躲過這一次的槍擊案,這只是巧合。”歐翊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柔雅。
可柔雅依舊是什麼都不相信,對着歐翊說:“我只認定結果,歐翊我們什麼時候去把協議給生效吧。”
“柔雅,你說什麼?”歐翊詫異的看着她有些難以相信的說着。
“我說我們什麼時候去辦離婚吧,現在這樣子對我們都不好,畢竟你還有兒子,我還沒那麼大的胸懷去做別人的後媽。”說完拉過姝瑤就往前走。
顧晟見了也連忙跟了上去。
季皓軒看着愣在原地的歐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和小雅的事任何人都插不上手,只能嘆了口氣也走了。
回到家後,柔雅看着擺放着爸媽照片的靈堂,淚水又一次的流了下來,默默地跪在那裡守孝。
季皓軒看着她的樣子上前說:“小雅,我們早點讓爸媽入土爲安吧。”
“那就明天吧,哥你就再讓我陪着爸媽一晚上吧,以後,以後就都沒有機會了。”柔雅一邊說着一邊抽泣着。
“好,哥今天也陪着你。”季皓軒也說着跪在了柔雅身邊守孝。
在那靈堂裡,季家二老的骨灰安然地擺放在那裡,供奉着香火,靈位前,柔雅和季皓軒都跪拜着,只要等到天明之後,就送着二老去往該去的地方。
白色蠟燭滴着蠟油,只等到那長長的一截燒完,天也就亮了,該出發了。
所有的人都是一身黑色衣服,在胸口繫着白色的小花,集體的站在靈位前送着二老的最後一程。
一衆的車隊全是黑色的,本來因爲顧家和歐翊的原因前來送行的人很多,但這些人也都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來的,根本就不是爲了二老而來。
柔雅不想這樣大張旗鼓的弄得人盡皆知,把那些不認識的人都勸走了之後,才帶領着衆人前往墓園。
前幾天都是大晴天的日子,可是今天一大早卻是陰雨綿綿的,好像老天也在爲季家二老送行一般。
到達墓園後,就看到有一輛車子已經等在那裡,所有人的擡頭看去便看到歐翊下車來,站在車邊看着他們。
所有人對他的到來倒是沒有一點的驚訝。
顧晟想要上前讓他離開,卻被顧爵拽住不準上前。
柔雅看了他一眼,想到爸媽在世的時候也是十分的喜歡歐翊,每每回家都會讓自己吃醋得不行,既然他來了那就算了吧,還是說道:“走吧。”
歐翊聽了立刻站在她的身邊,季皓軒和柔雅分別捧着二老的骨灰盒往前走,前面還請了兩位得道高僧來爲二老開路。
一行人上了山,終於來到墓地,這塊墓地是歐翊選擇的,是整個A市最好的一塊地,風水什麼的都是極好的。
最後在高僧的禱告下,季皓軒和柔雅分別把骨灰盒放入準備好的棺材中。
柔雅看着那一方棺木緩緩的合上,整個人又撲了上去抱着棺木大哭,“爸——媽——”那聲音聽的人心碎。
季皓軒忍着淚水強行把柔雅從棺木上拉了回來,扶着她的身子說:“小雅,你別這樣,讓爸媽走得安心點吧。”
柔雅靠在季皓軒的身上,看着兩口棺木在墓園的工作人員之下緩緩的合上,發出一聲悶響,最後開始用釘子封印好。
每敲一顆釘子就好像敲在柔雅的心上一樣,疼的她都說不出話來。
在敲到最後一顆釘子的時候,墓園的工作人員習慣性的說着:“最後一顆釘子了,再哭五分鐘,之後就入土爲安了。”
話一說完所有的人都放聲大哭,那兩位得道高僧更是在一旁唸唸有詞的念着咒。
唯有柔雅這時候反而不再哭泣,睜大眼睛不讓淚水流下來,看着那兩口棺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上漆,封土,一系列的動作下來,季家二老的骨灰盒就已經入土爲安,墓碑上的字也用黑色的染料塗上了一層。
姝瑤撐着傘站在柔雅的身邊說:“柔雅,我們回去吧。”
“你們先走,我在這裡再陪陪他們。”說着就上前蹲坐在墓碑前,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歐翊見了上前幫她擋着雨說:“我和你一起。”
柔雅沒有拒絕只是靠在墓碑上出神。
顧晟見狀也要上去陪着柔雅,卻被顧爵一把拽住,“讓雅雅一個人待一會兒,我們回去。”說完就帶着顧家二老和凌雲歆先走了。
純菲因爲懷孕不適合來這裡,季皓軒心裡也不放心待了一會兒也離開了,漸漸的整個墓園裡就只剩下柔雅和歐翊。
這雨慢慢的開始減小,歐翊收了傘一直站在柔雅的身後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柔雅靠在墓碑上,手指輕輕的劃過爸媽的照片,這幾日哭得太多了反而流不出眼淚來了,“爸媽,對不起,三年前我不應該任性離開,害得你們一直擔心着我,現在我回來了,我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
歐翊站着聽着柔雅說着這三年她經歷過什麼事,這些事自己也都從其他地方調查來知道了,但是聽到她親口說出來還是那麼的不一樣。
“季太后,你看到過阿晟吧,在國外三年他對我很好,我想等這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就和他一起回法國去,以後可能不能每年的過來看你們了,你們可別生氣啊。”柔雅說着這話無非是講給歐翊聽的,這幾天自己想了很多,覺得離開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歐翊聽到這話立刻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大聲的問着,“柔雅,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
“是的,我要離開,所以歐翊我求求你放我走吧,留在這裡只會是更加的痛苦。”柔雅看着他哀求的說着。
歐翊伸出手狠狠地拽住柔雅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着:“放你走,休想,柔雅我說過如果要下地獄,我會拉着你一起下。”
柔雅看着他淚水滑落臉龐,“爲什麼,你就不願放過我。”
“因爲,我愛你。”
柔雅回到家後沒幾天就病倒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直迴響着歐翊說的那句話,“因爲,我愛你。”
潘玉娥看着柔雅在季家也沒人照顧,索性就讓她回到顧家休養,這樣好歹自己也能照顧的到。
“媽咪,這溫度還是那麼高要不要讓醫生再過來看看啊?”凌雲歆不斷的幫着柔雅替換額頭上的毛巾。
“醫生不是說了,雅雅這是心病他也沒辦法,只能靠她自己好過來了。”潘玉娥看着柔雅微紅的臉龐嘆了口氣,看來這次對柔雅的打擊還是不小的。
顧晟站在門口聽到裡面的對話,遲疑了一會兒才敲了敲門。
凌雲歆轉頭看到是他來了,連忙說着:“阿晟,你來得正好,雅雅這邊你先照顧一下,念念快要放學了我去接她。”總從有了藍憬浩去幼兒園裡把念念帶走的事情後,凌雲歆根本就不敢讓家裡的傭人去接,每天都是親自接送。
顧晟點了點頭走進來,對着潘玉娥說:“嬸嬸,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別到時候柔雅病好了你又累到了。”
潘玉娥看了柔雅一眼,纔在凌雲歆的陪同下離開。
顧晟坐在牀邊,拿起一塊冷毛巾輕輕的擦拭着柔雅的臉龐,“柔雅,你這個懶豬怎麼還不醒,再睡下去我就不管你了,我回法國去了。”
可牀上的柔雅依舊是緊閉着眼一動也不動的。
“柔雅,在你昏迷的時候你哥和你嫂子來過了,還有你的那些好朋友都來看你過了,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給面子的醒過來,不然人家就該說你沒禮貌了。”顧晟一直在說這話,他知道柔雅聽得見。
在他起身去換水的時候,柔雅的手指不經意的動了一下,可是之後又沒有任何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