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柱呼吸困難,臉變成了豬肝色。
秦冉冉扯着郭叛,“行了,你也夠衝動的,咱們先出去,回頭有人會收拾他!”
郭叛臨出門,橫了他一眼,指着他警告,“你給我老實兒點兒!別太囂張了。”
劉全柱長出了一口氣,猛烈的咳嗽了一陣。
吳道重新回到座位,拿起筆繼續記錄,“潘莉莉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殺了她?”
劉全柱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在吳道甩出照片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哦,你們說的是這個妓女……”
他的語氣帶着濃濃的鄙夷,看得出從骨子裡就唾棄這種女人的骯髒。
他說潘莉莉是自己送上門的。
他那幾天沒想作案,他只是在路口吸支菸而已,可有個皮條客在招攬生意,居然找到他的頭上來了,那人口若懸河,說的天花亂墜的,聽得他有點兒興奮,所以他纔想要試一試的。
他從來沒找過這種女人,那天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挺有意思的,選好了服務套餐就如約而至了。
他那方面是不行的,只能靠其他途徑。
一開始潘莉莉還是挺配合的,那個老女人並不像大多生活所迫的女人那樣痛苦、無助,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並且懂得如何從中獲得享受。
可這樣一來,劉全柱不高興了,他是個地地道道的施虐者,他花錢不是爲了讓潘莉莉享受的,他提出SM,不然就走人,潘莉莉看到手的生意要黃了,自己找出了簡陋的工具主動配合。
一開始他們還比較盡興,可劉全柱因爲生理缺陷一直進入不了主題,潘莉莉有點兒尷尬,提出錢一分也不能少,畢竟也玩了半天了。
劉全柱說原本自己沒想殺了她,可她太吵了,只盯着錢,他和皮條客講好的價錢到了潘莉莉這裡全不認賬了,要求在基礎上翻一番。
劉全柱本身也沒什麼錢,一聽價錢乾脆提褲子走人,但潘莉莉就像潑婦一樣抓着他的皮帶不肯殺手,一直對他破口大罵,又是什麼窮鬼,又是無能,又是傻X的,他決心殺了她讓她永遠閉嘴。
潘莉莉比起陳雪和女流浪者力氣要大,所以和劉全柱撕扯了一番,劉全柱的手還因此受了傷,所以他更加憤怒了,對着潘莉莉一通亂戳,恨不得把她戳成蜂窩煤,等到冷靜下來之後,他起身檢查了下週圍,確定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打算走人。
可是虎口上的傷口有點兒大,一個勁兒的流血,他猶豫了下到洗手間沖洗了一番,後來又收拾乾淨了水池,推門走了出去。
他以爲自己天衣無縫的,想不到最終還是被查到了自己的頭上。
“警察同志,我想問問,你們怎麼那麼肯定就是我?”
吳道停下記錄的動作,“因爲你現場留下的兩滴血,血的形態代表着行兇者當時的狀態和活動軌跡,專業人員可以解讀出非常豐富的信息,所以你是兇手這件事兒,血證如山!”
劉全柱點點頭,無奈的笑了,“也好,殺來殺去的我也累了,我知道有這麼一天,在殺那個女大學生的時候就有預感了……”
潘莉莉死了以後,劉全柱心裡有點兒躁動,這是唯一一次他在作案之後空手而歸的,他嫌棄潘莉莉,所以她不配成爲他的收藏品,他需要物色新的目標來填補空缺。
之所以瞄準曹瑩瑩,是因爲別的女生不接受他。
他想起來自己從來沒碰過女大學生,所以去校園撞撞運氣,他之前看了好多新聞報道,說是校園女生的警惕性很低,很容易上當受騙,可沒想到大家對他的邀約不報熱情,即便他以孩子家長的身份前去依然不爲所動,他沒辦法,準備離開,曹瑩瑩卻叫住了他,和他攀談了起來……
“這個女生其實我有點兒後悔。”劉全柱長長嘆了口氣,“她哭着和我說讓我放了她,她說她不是貪錢,是因爲家裡窮纔想多賺點兒錢幫襯家裡的,我還真有點兒心軟,可她太嫩了,我又捨不得放開她,我就想隨便弄弄放她回去吧,可她反抗我,還撞我踢我,我不能慣着她,她也得死,我給了她腦袋一下,然後把她翻過去……”
“那個女生叫曹瑩瑩,她的父母是低保戶,爲了供她上大學不得不到處打工湊錢,你毀掉了一家人的希望。”吳道咬牙憤恨的說。
劉全柱沉默不語,許久之後他纔開口,“給我個痛快吧,明天就槍斃。”
鄒戀雅起身準備離開,“會有那麼一天的,但你要經過審判程序,該你承擔的你一樣也少不了。”
吳道忽然想了個問題,“你有個雙胞胎弟弟,你知道麼?”
劉全柱一臉費解,“我不知道,你們騙人……我被扔路邊了,我被拋棄了,我沒有親人。”
“你弟弟叫孫大慶,被親生父母撫養成人,和你一樣跛腳,你們非常相像,所以,就連罪惡的基因也一樣,不過好在他沒有和你一樣釀成大錯……”
“真的……”
吳道離開了審訊室,沒有回答劉全柱的問題,總之他們兩兄弟不會有相聚的一天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小王傳話回來,他和根號在劉全柱的家裡進行搜查,從鹹菜缸、魚缸、菜窖以及土炕下面起獲了大量的人體殘肢,但都不是來自於同一具屍體的,難以想象他究竟殘害了多少人……總之遠遠超過了他明確認罪的那幾個。
根號說那些屍體死亡時間在十年間不等,全都是女性,年齡均在二十到三十多歲之間,即便見過那麼多重大案件,這一起依然是他覺得最震撼的,那個小院恍如人間地獄。
案子已經接近了尾聲,鄒戀雅依舊心事重重,一個人跑到訓練室對着沙袋瘋狂練習。
吳道走近她想和她打招呼,被一個過肩摔撂倒在地。
鄒戀雅壓着他,“不要隨意站在我背後。”
吳道笑笑,“那你也要記住,不要隨便把你的背留給別人。”
鄒戀雅放開他,“我是不是很丟人?居然被那麼一個貨色給制服了,我都懷疑之前的自由搏擊比賽是不是放水了,才讓我拿了個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