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好人。
相信許多人都聽過這句話。
人們經常會被這樣告誡,但能一直堅守的少之又少。
法外執行是違法的,可也大快人心。
Z市的一些媒體對案件進行了報道,市民們反應強烈,傳播着酸葡萄效應。
有些人甚至把犯罪嫌疑人與俠義之士相提並論,認爲他是在懲惡揚善,這嚴重的扭曲了人們對法律法規的基本認知。
公安廳把凌海和江流叫去狠批了一頓,並下達命令,把此案件的優先級提升到最高,其他刑事案件均可暫緩。
其實出了這檔子事情之後,除了對普通市民的生活有影響,對破案率也產生了一定的推動作用,許多曾經犯案的人員主動前來自首,生怕自己成爲被刑罰的對象。
這讓大家哭笑不得,一棒子下去,驚起的小魚小蝦不少,每天光是接警就佔據了大部分時間。
吳道和江流商量,重新制定了偵破方向。
截止目前,案件已經上升到了五起,凡事都講究前因後果,五起案件可以看成是一個整體,想要做出完整的推理,必須五起案件一起查。
他先是找到了第一起案件,女地產商被殺案件的唯一目擊證人林立。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林立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家地產公司的中層領導,他還從女地產商那裡繼承了一些遺產。
雖然他與地產上只是露水鴛鴦的關係,但卻是遺產最大的受益人,這使得他成爲了警方重點懷疑的對象,甚至地產商的家人還聘請了私家偵探來調查,但都找不出任何林立僱兇殺人的證據。
在地產公司的會議室裡,林立接待了吳道。
回憶起當年的事件,他還是有點兒瑟瑟發抖。
“吳警官這麼年輕,怎麼接手了這起案件?”林立雙手把玩着茶杯。
“最近Z市發生的一些惡性案件相信你也聽說了,作爲系列案件的第一起,我們有必要從源頭查起。”吳道解釋道。
林立嘆了口氣,開始了講述。
地產商叫裴月是他的上司,裴月不相信婚姻,四十多歲了還一個人,但身爲正常女人也有生理需求,所以常常會對男下屬暗示這方面。
林立長的很帥,當初在面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裴月有這方面的想法,不過他作爲一個男人來說其實無所謂,都是佔便宜的事兒,更何況裴月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也是風韻猶存的,加上物質條件豐富又有條件保養,總體來說算是不錯的選擇。
他說公司裡很多男下屬都和裴月有過那種關係,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裴月覺得他長得像自己的初戀,倆人很投緣,所以裴月生前就拿出了一部分資產作爲遺產給他,只是想不到自己那麼快就去見了閻王。
和吳道同去的郭叛有點兒受不了林立的價值觀,可換個角度看,林立也是憑着自己的花言巧語吃着青春飯,不能算完全的不勞而獲。
案發當天,他和裴月在酒店裡幽會。
裴月因爲馬上有個地產項目要開盤了,所以趁着出差之前想和林立多獨處一會兒。
她和林立說起過袁珏告訴她自己最近有血光之災,林立告訴她要小心一點兒,可她覺得自己生來命好,又大富大貴的,屬於老天養着的,什麼都不怕。
想不到這話說了沒過一個小時,就遭遇了不測。
他們本來是在洗鴛鴦浴的,門鈴響了,裴月以爲是酒店的客房服務,罵罵咧咧的打開了門打算訓斥一下服務人員,可沒想到來的是一個一身黑衣的人,長相跟毀容了一樣,特別嚇人。
林立隨後跟出來,打算問問那人是不是走錯房間了,可裴月是暴脾氣,不等林立開口她就把那人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那人也不還嘴,藏在黑衣下的手掏出來一把匕首朝着裴月猛刺一通。
林立嚇傻了,他以爲那人是來尋仇的,生怕牽連了自己,轉身跑回浴室,把自己反鎖在了裡面。
“我也很崩潰,裴月當時呼救的聲音一點點兒消失的時候,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那人的腳步聲在客廳裡響起了一陣子,那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可怕的聲音。”
裴月是被客房服務人員發現的,送醫的時候已經停止了呼吸,那家酒店因爲安保措施漏洞還被裴月的家人索賠了一大筆費用,那個房間至今不敢對外預定。
“案卷上的筆錄說,你當時看見了兇手的正臉?”吳道問道。
林立點點頭,“可是現在記不清了,三年了,我好不容易走出來,我不想回想了,對不起。”
郭叛不死心,“戶籍資料顯示你提供的線索是一個死人,你確定你當時的描繪沒有錯?”
林立捏緊了拳頭,額頭上密佈着冷汗,“我當時……我當時就看了一眼,我只是把看見的說出來,至於後面追蹤到什麼人,我幫不上忙,你們說死了,那就死了吧。”
“那人有沒有說些什麼?”吳道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林立仔細回想了下,“他說……乾淨了。”
乾淨了?
什麼意思?
郭叛鬧不明白。
吳道猜測,兇手是有着心靈潔癖的,之所以說乾淨了,應該是覺得世間太過髒亂,他把自己看做是一個清理者的角色,把壞人當做渣滓,每清除一個,世間就乾淨一點。
從地產公司出來,吳道和郭叛來到了裴月生前住的那家酒店,由於時間有點兒長,這裡已經易主了,服務人員也換了一批。
幸運的是,當年負責處理房間的保潔還在,吳道和郭叛約她一起到咖啡廳坐坐。
保潔大姐很健談,對於當天的事情沒有什麼避諱,知無不言,比起膽子小的林立強的多。
“那天是俺找領班把那女的送醫院的,哎喲那個慘哦,俺要是撞見了那個殺人犯,俺一定不叫他跑了,太作孽了,那個女的那麼好看,太可惜了。”
郭叛被大姐都笑了,“大姐,要是人人都有您這覺悟,這世界上罪犯得少一半兒。”
吳道覺得大姐有點兒虎,“安全爲主,抓人有警察呢,您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