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相比淨歡那嬌嫩如剝了蛋殼的雞蛋一般的肌膚,而太后娘娘的臉,那因爲憤怒而皺起的皺紋,那表面簡直像脫了水的土豆皮般溝壑縱橫,簡直是醜陋及了。
睡夢之中淨歡似乎是做了個很美的夢,因爲歡喜而嘴角微微翹起,那神情看上去就上那不韻世事的少年少女一般的乾淨。
然而當頭一桶冷水澆下,淨歡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有些迷濛的睜開雙眼,認爲自己又做了什麼錯事惹主子不高興了。
只是眼前是一位一身富貴的老太太。
老太太拄着金絲鑲玉的龍頭柺杖,一隻手指幾乎是直到了他的鼻尖,顫抖的尖聲道:“來人……還不把這該死低賤的人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太后娘娘身後跟着那如狼似虎的侍衛,看着淨歡那幾乎是如女子一般嬌柔的身子,還有那因爲拉扯而半系半解的裡衣,還有上頭那般明顯的歡愛的痕跡,有些人竟是不着痕跡的偷偷嚥了咽口水!!!
如此突如其來的一羣了,雖說平日裡淨歡在君無憂面前是多麼的卑微,但除了君無憂這世間又有誰能真正讓淨歡低下他那孤傲的頭。
只是,這一刻淨歡雖是寒着眼眸,但他非常悲哀的發現此事自己竟是四肢無力,毫無反抗!!!
主子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藥,難道就怕他逃跑不成?
一股悲哀無助油然而生。
外頭不時響起悶哼之聲,然後便是棍棒與皮肉想觸碰的聲音。
鮮血流在長生殿前那潔白的羊脂玉鋪就的地磚之上。
淨歡被反綁着雙手,掛在了殿前那翹起的飛雨檐的檐角之上,他那被鮮血模糊了的雙眼,迷濛的看着地上那兩位本如花一般的女子,此時卻因爲疼痛扭曲這趴在那被鮮血染紅了的地磚之上,杖責到死!!!
竟是到死!!!
淨歡早已啞了嗓子呼喊不出任何的聲音,只是主子……您爲何還不來?
如今您已是這天下的主,難道您卻是救不了如玉和似花?
她們可是樓中那些帶來無限歡喜的姑娘們,似乎整日不知憂愁,但卻因爲有了她們,那做樓子對我來說纔是這世間最爲溫暖的地方。
主子……
“住手!!!”
似乎君無憂真的聽到了淨歡的呼喚那般,那聲低沉的包含了無限怒意是嗓音徹響在長生殿前。
淨歡透過雙眼中的血色,一如既往的第一眼便找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因爲那對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行刑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太后娘娘。
君無憂的神色更是寒了數分,這些人很好……真的很好!!!
“朕說給朕住手,難道你們聽不見嗎?”
“皇……皇上……”
“朕說住手!!!”
帝王的威嚴,帶着一股壓迫之力席捲而出。
那些行刑的宮人,認識雙手一抖,棍棒滾落在地,紛紛跪倒!
便在這時。
君如許帶着大隊人馬趕到!
他看着地上那兩位幾乎是不知生死的女子,還有那被單手懸掛於風雨檐上的淨歡,若是再那般掛下去,那隻手必是廢了。
此時,心也是微微一悸,真是好狠的手段!!!
君無憂絲毫不在意衆人的目光,轉身親手解下淨歡手上的身子,抱在懷中。
寒着眼眸看着那後來趕來的各位大臣們,還有四周的宮人。
聲音平靜無波,卻是格外的冰寒對君如許道:“剛剛所有動手的那些人……統統給朕綁了,就跪在這殿前,等候朕發落!!!”
便在這時,他看到了那位往衛忠身旁走去的老太太,聲音越發的平靜了:“朕……說的是剛纔只要動了手的所有人!!!”
老太太身形一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君無憂一眼,又看向太后娘娘。
看着這位長得和蘇年兒幾乎一樣臉龐的少年,就算如今他是這烏孫名真言順的帝王,但太后娘娘她還是無論怎麼看還是看不慣眼前的人!!!
冷冷一笑:“哀家剛纔也動了手打了那些小妖精……難道皇上也要把哀家綁了不成?”
君無憂淡淡一笑:“皇祖母說笑了,你這尊貴的身子,怎麼能和那些低賤的身份相比較呢?”
語罷。
轉身往長生殿中走去,步伐輕輕似乎怕顛簸了懷中那昏睡過去的人兒,語調卻是幽幽。
“各位愛卿……若是在這天涼城中閒的實在無聊,朕不介意派你們去北域之處看看戰況如何!!!皇兄……記得是所有人……對了……除了我們那尊貴的皇祖母!!!”
只是這一刻,那位手握重權的二皇子殿下,如今的安定王是站在了君無憂這一邊,但蘇家和衛家的實力卻是深不可測的!!!
終於太后娘娘看着那遠去的聲音,似乎有一口氣喘不上來,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禁軍的到來,衆人自然離去,畢竟朝會早已結束,皇宮自有皇宮的規矩,又哪裡是那些臣子們可以隨意呆的地方。
便在這時,一對宮女匆匆趕來,但看着又像是不小心路過這兒一般。
領頭的宮女一襲面紗,直直的向着這處走來,卻是看也沒有看君如許一眼。
衆人扛着那兩位昏迷的女子快速消失在君如許面前。
只是。
誰也不曾發現。
君如許在聞到那股淡淡桃香之時,微微眯了眯眼。
這味道……
已經不是熟悉可以形容了。
那簡直是刻進骨髓裡的深刻。
月氏上京城中的迴廊下,烏孫落雲軒那小侍女的身旁,以及醉歡樓中以妖嬈神秘著稱的醉歡樓頭牌姑娘,實際上的醉歡樓樓主——桃夭!!!
似乎看到了有趣的獵物,君如許笑得高深莫測。
但看着眼前那被綁了一片的宮人,不可察覺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君無憂他究竟想如何,竟然兩衛家的那位老太太,衛忠的親孃也不放過。
難道他就不怕衛忠兵變嗎?
長生殿內。
君無憂看着淨歡手腕上那幾乎是勒出血來的繩子輕輕解下。
卻沒想到這一動卻是驚動了淨歡。
淨歡渾身狠狠一瑟縮:“主……主子……”
眼神無限驚恐,帶着哭腔哏咽道:“主子……淨歡不是故意掙斷您的腰帶的,淨歡也不是詭異離開長生殿的,是……是……我渾身沒了力氣,被那人帶出去的……我……”
“乖……別說了……別說了……主子知道……我知道的,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你下藥的,不然你也不會這般容易就被他們傷了……”
只是君無憂剛剛解開淨歡的衣物眼神更冷了。
淨歡卻是也抖得越發的厲害……
裡頭竟然很多青紫的抓痕,咬痕……和蹂/躪的痕跡,只是……似乎是因爲淨歡的過度反抗,沒有被進行到最後那一步。
但……
淨歡是誰?
淨歡可是君無憂默默疼了十年的寶貝明珠。
雖然平日裡君無憂對他兇對他狠,但除了君無憂誰敢這般欺負他?園子裡,醉歡樓中,誰不是倚着主子和煙火小姐的意思把他當寶貝一樣的寵着。
在外頭殺了人回來,有人準備好乾淨的衣服,有人會送上符合他口味的零嘴,君無憂在一旁默默的把持着,教他所有的一切,只爲他能不被除了他以外的人欺負。
默不作聲的寵着愛着。
所以帝王真的很怒、很怒!
找了乾淨的裡衣,伺候着淨歡沐浴。
淨歡卻是僵硬着身子稍顯驚恐,因爲似乎主子只有前世纔會這樣,毫不掩飾的溫柔的寵着他,這樣的場景似乎不太真實。
爲何明明不善於伺候人的主子,竟是可以這般熟悉的幫他洗澡,洗髮……認真……的似乎是在對着一件珍貴的珠寶。
呆呆的站在鏡前。
淨歡看着自己披散在肩頭的三千青絲,一身大紅的外衣,裡頭是雪白的衣襟,大紅的腰帶捲了一圈精細的銀絲……
美麗極了。
只是。
似乎他從未穿過這般豔麗的衣飾,稍顯得有一絲絲的不習慣,看着鏡中的自己,兩頰緋紅,媚眼如絲……
紅脣鮮紅欲滴。
嬌俏極了。
君無憂走到殿門前,看着那依舊在鏡前發呆的淨歡,回身。
輕輕執起淨歡的手,往外頭走去。
外頭。
天色已經全黑。
那些人自然是在外頭跪了半日。
宮中侍衛早已是點起了火把,那羣去而復返的宮女不知何時提着一盞盞明亮的宮燈站在遠處,但明明是夏季,卻是四周的空氣格外的冷。
爲首的那位老太太,早已不復清晨時精神飽滿,如今卻像是蔫了的白菜。
這時,她眼前一雙明晃晃的龍靴,一雙同樣精緻但那色澤卻是妖嬈的大紅繡着金絲的步履,上頭還點綴着似金色麥穗一般的裝飾物。
魅而不妖,魅中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雅緻。
淨歡看着那被綁了雙手,跪在他身親的老太太,此時有些緊張的抓住了君無憂的衣袖,他自然認得出那人是誰!
沒想到今日差點要了如玉和似乎命的人,竟然是她。
衛忠的母親。
他的奶奶!!!
眼眸之中寒光漸起,想到了衛忠的劍……還有他當年的痛。
握着君無憂衣袖的手更緊了。
這些人該如何處置,本是罪不致死,但他們卻選錯了主子……
忘了這烏孫之主究竟是誰了。
君無憂勾了勾嘴角,笑得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