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獨家密料

091 獨家密料

傅瑤因爲是坐陳依然的馬車過來的,所以回去的時候陳依然讓車伕先將傅瑤送到鋪子裡。

傅瑤下車後沒有回鋪子見馬車走遠了,才轉身往東大街去。她要去雲熙說的藥店去看看,也許雲熙還在甘州城呢!

也不知道是哪個藥店?傅瑤懊惱的敲敲腦袋,居然忘問了。

好在很快她就打消了自責,因爲東大街只有一家藥店。

藥店沒什麼特別的,有一個抓藥的小夥計,傅瑤說了來意,小夥計立刻去後面把掌櫃的叫了出來。

見到傅瑤以爲她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

傅瑤問起雲熙的情況,掌櫃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說雲熙已經離開甘州了。

至於有無危險,不清楚。

傅瑤問不到有用的信息鬱鬱寡歡的回了鋪子。

王氏和朱氏在廚房裡忙碌,雖然早點的生意好,但目前來說她們的負擔也很大。

“過幾天咱們開始做炒菜吧?”朱氏道。她對自己的炒菜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可能比不起某些大酒樓的大廚,但她們的鋪子主要是面向平民,朱氏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勝任。

王氏想了想,現在人手少,光做早點的話可以忙的過來,但是如果一同做了午飯和晚飯,那就會很累了。尤其是早上她們要天不亮就起牀,本來就夠辛苦了,晚上還得忙到那麼晚。

“要是多個人就好了。”

王氏知道這炒菜是一定要做的,光是稅錢她們現在的早點就負擔不起了。別看生意好,全交給了官府。

“阿孃,我想回去瓊州一趟,看看能不能在那邊找兩個農婦過來幫工。”

傅瑤收起了對雲熙的擔憂,目前來說再多的擔心都是於事無補的,還不如好好把自己的鋪子經營好。

“對啊!”朱氏拍了一下大腿,“咱找兩個相熟的農婦,他們是可以自由出入甘州的,知根知底的也放心不是。”

王氏也點頭,問傅瑤:“你一個人回去可以嗎?”

上次傅瑤遭遇胡人的事情,王氏到現在還後怕。

“阿孃,沒事的,陳指揮使不是說了嗎?現在甘州到瓊州的地方都有巡邏的士兵,很安全。”

說實話陳指揮使真的很盡責,一出了那件事情立馬將沿途警戒了起來,還派了幾路士兵巡防。

王氏來的時候也見過那些巡邏的士兵,想了想也放心了。

誰知傅瑤還沒來得及回瓊州,晚上的時候,她爹傅權澤忽然過來了。不過是跟陳指揮使一起過來的。

來了之後也只是派人過來說了聲,她爹本人直接跟去了陳府。

傅瑤心裡不免疑惑,看樣子陳指揮使帶她爹過來是有事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不過這也說明現在陳指揮使很信任自己的父親了。

等到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傅權澤纔回到鋪子裡,傅瑤現在是跟王氏睡在一個屋裡的。傅權澤過來自然也睡在這屋。

睡眼朦朧間聽到王氏問:“老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哎!京城出事情了,”傅權澤語氣似乎有些沉痛,“太子……被廢了。”

“啊!”王氏驚呼。

傅瑤也驚的一下子清醒了,猛地坐起來,倒是嚇了她爹孃一跳。

“阿爹,你說真的?”

傅權澤點點頭,坐到炕上。

傅瑤思緒輾轉。

被流放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是京城的一切彷彿是很久遠的事情,就連所謂的皇帝、太子,都變得很模糊了。

從她會走路開始,王氏就曾帶她進過宮。之後的每年幾個大節日也都會被帶進宮給各位貴人請安。要說皇帝和太子,也是見過幾次的,只是現在想來,都很模糊了,只記得太子是個相貌才氣都很平庸的人。這樣的人被廢了,其實一點也不奇怪,何況皇帝有二十幾個兒子,一人搞一個小動作就能讓太子被厭棄。能撐到現在還是很不容易的。

不過她爹卻是有不同的看法,“朝廷將會有一場動亂了啊!”

傅瑤默然。太子被廢,諸王在暗地裡的較量將會明朗化,而諸王背後的世家皇族又都會開始互掐。內部被分化,外部的覬覦者們也會蠢蠢欲動。

就好像胡人……

怪不得上次他們敢明目張膽的跑過來作惡呢!

“這是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陳指揮使擔心這件事會產生一些動亂,趕着過來跟甘州的指揮使商量一下怎麼防禦可能存在的危險。”傅權澤解釋他們突然過來的原因。

看來陳指揮使很有遠見,想到了太子被廢背後可能會出現的隱患。

“我也想過了,瓊州畢竟不比甘州的城防嚴密,你們在這裡我也放心些。”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王氏蹙眉道。

“繼續選個太子出來嘍!”傅瑤漫不經心的道。心裡卻很慶幸,他們現在不需要參與那些了。這如果是在京城,說不準就得被人拉入哪方的陣營,到時候支持的皇子勝了還好說,要是敗了的話,流放都是好的呢!

“哎!皇帝那麼多兒子,這下又是一番你死我活了。”

幾人都沉默,的確是這樣,太子的位置等於是一塊最大的肥肉。不管是誰,只要是皇子,都會想爭上一爭的,更何況皇帝現在也年老了。

“哎!不管是誰當太子,都跟咱們沒關係,”王氏嘆道。

第二天,陳指揮使帶着傅權澤去了甘州指揮使的家中。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太子被廢的消息,畢竟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只是甘州離京城太遠,人們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除了當權者們,其餘的人沒有任何感覺,該吃吃該喝喝。

傅瑤也只是在昨晚剛聽到這個消息時震撼了一下,睡了一覺後就把主要的精力投注在早點店上了。既然她爹來了,那就可以跟他一起回去了,這樣也免得王氏擔心。於是趁着有時間她趕緊去街上買了些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帶回去。又給陳夫人的兒子赤兒買幾種風箏,上次來的時候答應他了的,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天才送到。

拎着大堆東西正走到街口的時候,看到她爹和陳指揮使的馬車過來,傅權澤於是下車幫女兒拿東西。離鋪子也不遠,他們也不用陳指揮使送了,跟陳指揮使打了個招呼後馬車就離去了。

傅瑤不知道他們跟甘州的指揮使是怎麼談的,但是從陳指揮使的面色上可以看出他明顯的很生氣。

看來他們的建議沒有得到甘州這邊的認同。

“阿爹,你們還要在甘州呆幾天嗎?”傅瑤問。

“嗯,陳指揮使還要在這邊商量一些事情,或者看看京城的動向,可能要過幾天。”傅權澤道。

正說着,忽然聽到不遠處一個大嗓門吆喝着什麼。

“麻……蚶子咧……麻……蚶子咧……”

傅瑤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麻蚶子,這可是海產啊!

“阿爹,咱們買點吧?”

傅權澤對於女兒的要求一般都會滿足,聽了衝着前面喊道:

“賣麻蚶子的,等一會!”

“哎……”那個大嗓門應了一聲,接着就聽見馬車往回倒退的聲音。 wωω ●TTkan ●c o

賣麻蚶子的是一個年紀約四五十歲的男人,他趕着一輛大車,車的四圍都圍了起來,裡面是堆的高高的麻蚶子。

距離瓊州約百來裡地就是海邊,那裡有漁村的村民靠打魚爲生。這樣的距離,在傅瑤的前世當然是不算什麼,但是在這個交通工具落後的年代,就是很遠的路程了。因此,這裡的人們都很難吃上新鮮的海產。

她們唯一能吃到的新鮮海產,就是這種麻蚶子。因爲麻蚶子離了水,還能活上一段時間。即便如此,也不是每年都有人來這裡賣麻蚶子。

畢竟路途太遠。

傅瑤走到車跟前,仔細地朝車裡看了看。麻蚶子的個頭很大,很多麻蚶子都張着嘴,裡面的蚶子肉還在動,而且還能聽見咔咔的蚶子殼開合的聲音。她伸出手,用一根手指碰了碰一隻開口的蚶子,那蚶子立刻收回蚶子肉,將蚶子殼隨即也合上了。

這些麻蚶子很新鮮,應該是早上撈上來後,立即就裝車趕來賣了。她暗暗地嚥了下口水。這種麻蚶子皮薄、蚶子肉厚,味道特別的鮮美,她前世就很愛吃。

“您看看,我這蚶子都是早上剛撈上來的,用快馬趕着拉過來的,都新鮮着呢!”

“你這麻蚶子多少錢一斤?”傅權澤問。

“五文錢一斤,”趕車的男人痛快地答道。

傅瑤眯了眯眼,這個價錢,能買到這麼大個、這麼新鮮的麻蚶子,在她看來,是很便宜的。

即便正是海產汛期,但是來她們這賣蚶子的,也非常少。有的時候,一年也沒人來一次。

“阿爹,我們多買點吧?我想吃,”傅瑤道。

傅權澤慈愛的看了看傅瑤,對男人道:“你跟我到鋪子裡吧!”

他們現在手上都拿着東西,也沒籃子裝麻蚶子,反正鋪子離這也不遠了,正好可以過去。

趕車的男人點頭,跟在他們身後走。

到了鋪子後,傅瑤從後院拿了兩個籃子出來,文德聽說有好吃的,也拿了個籃子出來。

都裝的滿滿的,過秤一稱,去掉籃子的重量,總共六十二斤。

“這東西不能放,買這老多,我看你們有幾個肚子。”王氏笑着搖頭道。雖是如此說,卻並沒有要傅瑤少買。

“二百二十四文錢,我們買的多,給你二百二十文吧。”傅瑤就道。

“行啊!”趕車的男人沒有囉嗦,答應的很痛快。

王氏就拿了一串錢,又數了二十個銅錢出來,

“大叔,你下次什麼時候再過來賣蚶子?”傅瑤又問。

“過幾天吧!”

“下次你來的時候,路過我家鋪子停一停,興許我們還得再買些蚶子”傅瑤道。

“那行啊!”男人痛快地答應了,隨即趕着車走了。

一家人將三籃子麻蚶子擡進屋裡。

傅瑤捧起一捧蚶子來,聞了聞,清新的、海的味道。

文德就蹲在籃子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不肯動窩,那樣子恨不得立刻就能吃到嘴裡。

只是,不管多麼心急,這剛買來的蚶子都不能立刻就吃。

“這急不得,得先讓它把泥吐出來。”王氏就又朝傅瑤和文德笑着道,“這麼多,你們去多找兩個大盆來。”

麻蚶子從海里撈上來,裡面的泥沙不會少,要將麻蚶子放在清水中,讓它將殼裡的泥沙吐乾淨了,才能吃。

“奶奶,什麼時候能吃上蚶子?”

傅權澤提了兩桶水回來,傅瑤和文德又找了兩三個大木盆。將蚶子倒進入,再加滿水。文德一邊幹活,一邊問王氏。

“多讓它吐會泥,明天吧,明天咱再吃。”王氏道。

一個晚上,足夠讓這些麻蚶子吐乾淨殼裡的泥沙了。

爲了吃到美食,等待是必須的。

弄好這些後,王氏和朱氏又去廚房裡忙碌。早點的大骨湯都要熬製七八個小時,還有肉,也得手工剁碎,這些都得提前弄好,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省很多工序了。

家裡沒事,文德就搬來個小板凳,坐在大木盆旁邊。他託着下巴,一邊看着裡面的麻蚶子,一邊和傅瑤說話。

“姑姑,這蚶子明天怎麼吃?”文德很期待地問。

麻蚶子味道鮮美,怎麼吃都是好吃的。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將吐乾淨泥沙的蚶子放進大鍋裡煮熟,然後剝出蚶子肉來,蘸着蒜泥醬油吃。也可以直接將蚶子肉剝出來,炒韭菜或者燉豆腐,都相當的美味。

“明天先煮一大鍋吃,剩下的,晌午吃炒韭菜,晚上吃燉豆腐。”傅瑤就道。

“好!”文德笑眯了眼睛,討論吃的是他最高興的事情。

“這麼多蚶子,咱們現在有五口人,一天怕還吃不完哪!蚶子是好吃,也不能一下子吃頂着。”?王氏到後院拿曬好的梅菜乾,她們現在多了樣梅乾菜包子,賣的很好。聽了文德的話她有些擔心,“這東西又不能放,一放就不新鮮了。這東西不新鮮可不能吃,把人給吃壞了,要不給街坊鄰居送點?”

所謂的把人給吃壞了,就是吃了不新鮮的蚶子,人會生病。

“阿孃,那把蚶子肉挖出來,曬乾了,慢慢吃那不就行了。”傅瑤就道。

這裡的人們,也就吃這一季的鮮貨。他們不是漁民,並沒有將蚶子曬成幹,留着以後吃的意識。

“曬成幹,慢慢吃啊!”王氏有些猶豫,她沒看人這麼做過。隔行如隔山,她們是農民,不是漁民。

“阿孃,你看乾貨鋪子裡,還有魚乾賣哪!”傅瑤就道,“我想吧,人家住海邊的人,這種東西當季的肯定都吃不了,就好像,我們到秋下還曬菜乾那,人家能曬魚乾,這蚶子也肯定能曬乾吃了?”

“你這麼一說,還真就是這個理。”王氏點頭,“那行,明天吃不了的,就曬乾了吃。”

其實很多事情,等別人做過之後,其他人看着就覺得非常簡單。比如說,出現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其他人才跟着開始吃。雖然,螃蟹本來就是能吃的。

晚上臨睡前,木盆裡本來清澈的水,已經渾濁不堪了,只得又換了一盆清水,大家纔去睡覺。

半夢半醒之間,還能聽見麻蚶子撲哧撲哧的吐水聲,懷着明天就能吃到美味的美好願望,傅瑤睡着了。

第二天,早點時間忙完了。傅瑤、、王氏、朱氏和文德先挖了差不多一斤的蚶子肉出來。蚶子吐了半天加一整夜的泥沙,中間換過兩次水,因此蚶子肉裡面已經非常的乾淨了。

早上的時候,王氏已經買回了一斤韭菜,於是,等傅權澤從陳指揮使那邊回來的時候,飯桌上就多了一道炒的香噴噴的麻蚶子炒韭菜。外加一盆白煮蚶子肉,麻蚶子很好煮,水一燒滾,原本閉合的蚶子殼張開了,蚶子肉就熟了。

王氏搗了蒜泥,加醬油,調了一碗濃濃的蘸汁。傅瑤又將前些天炸的辣椒油倒進去一點點,肥美的蚶子肉,蘸一點點醬汁,吃進嘴裡滿口鮮香。

不過要曬蚶子肉,首先得把蚶子肉從蚶子殼裡挖出來。這將近百斤的麻蚶子,可是不小的勞動量。

於是,吃過了晌午飯,傅權澤沒有出去,將一桶桶的麻蚶子都提到鋪子外面一棵大樹下,王氏、朱氏、傅瑤、文德都搬了板凳,拿上盆碗,出來坐到樹下開始挖蚶子肉。

挖出來的蚶子肉,就被王氏放在草墊子上,放在太陽底下暴曬。

臨近傍晚的時候,一家人背後的蚶子殼已經聚集成了一個小丘。王氏又拿了一個小盆給文德,又數了幾枚銅錢給他。

“去豆腐坊買三塊豆腐。咱晚上吃蚶子燉豆腐。”

文德歡呼一聲,抱着盆子就跑了。

“慢點,小心點腳下頭。”王氏在後面不住地喊。

蚶子肉都挖完了,傅瑤撿了一小盆留作晚上吃,其它經過這半天的暴曬,已經半乾,都收進鋪子裡,打算第二天接着曬。

王氏看着這麼多的蚶子,有些發愁。

傅瑤笑着對王氏耳語了幾句,王氏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那還真值當試一試,我說那,我家五娘做事心裡最有譜了。”王氏點頭道。

“什麼啊?”傅權澤疑惑的看着妻子女兒滿臉笑意。

“阿爹,你有沒有覺得咱家現在的炒菜做湯啥的,都比以前好吃了?”傅瑤開口道。

“是啊,這開了鋪子,別的先不說,你娘和你舅母這炒菜的手藝,就明顯見長。”傅權澤就道,很爲妻兒的本領自豪的樣子。

“阿爹,你再好好回味回味,仔細說說唄!”傅瑤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傅權澤,顯然是想聽到更多誇讚的話。

“那些雞鴨魚肉就不用說了,怎麼做都好吃,就是那炒的小油菜,還有平常吃的小白菜湯啥的,經你們的手做出來,就多了股鮮亮味。”傅權澤想了想,就說道。

傅瑤就笑了起來。

“阿爹,那可不是全靠阿孃她們做菜的本事,是在裡面加了東西。”

“哦?加了什麼?”傅權澤就問。

王氏和朱氏雙雙高深莫測的一笑,弄得傅權澤更好奇了。

“蝦皮,”傅瑤小聲道。

這個年代,是沒有諸如味精、雞精這樣的調味料的,而他們又不像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每天都能熬高湯。自從想開午市、晚市後傅瑤就動起了腦筋,每天費盡心思的想怎麼讓飯菜更鮮美,這不就想到了這個法子。

買回來的蝦皮,晾的乾乾的,然後磨碎了,做菜的時候當雞精、味精那樣放一點,既能提鮮,又保證了健康。

這也是爲什麼,傅瑤家的蝦皮吃的特別快的緣故。

“啊,是這麼回事啊!”傅權澤恍然大悟。

“這可是我們的機密,誰都不能告訴。”傅瑤環視四周,正色道。

其實他們現在在自家鋪子裡,根本沒什麼人,傅瑤這樣做只是爲了保險起見,畢竟這是他們的法寶。

大家都點頭。

“阿爹、阿孃,舅母,你們想想,這蝦皮粉提味的效果就這麼好,那要是換成比蝦皮更好吃的蚶子那?”傅瑤看着父母,緩緩地說道。

“這還用說嗎?”朱氏笑道:“肯定更好吃。”

“對,”傅瑤點頭,“所以,我打算把蚶子肉曬成幹,然後磨成粉,以後炒菜做湯,就放這個提味。就是早點包子,也可以放點。”

如果鋪子裡的吃食更加鮮美,那麼就會招來更多是食客,帶來更多的收入。

衆人都興奮起來。

“姑姑,你讓賣蚶子的大叔下次來到咱鋪子裡,是不是那時候就想好了?”文德問。

“嗯,”傅瑤點頭。她是打算自家先試吃,等確定了配方,要在鋪子裡應用的時候,就要大量進貨了。

“我們的早點已經做出了響頭,過兩天就要開始做午飯和晚飯。我打算那一天,就用上蚶子粉,爭取一個開門紅。”傅瑤的兩隻眼睛亮晶晶地說道。

“這個好,”傅權澤眼裡也充滿幹勁,只是很遺憾自己不能幫忙了。

等將蚶子肉烘乾了,傅瑤又忙着將蚶子肉切碎,又放進罐子裡,用搗子將其搗成碎末。

蚶子粉和蝦皮粉按照不同的比例,調出來幾份,分別放進包子的餡料中,包了幾個包子出來,分別做上記號。

大骨湯裡,也是如法炮製。

等包子和大骨湯熟了,每一樣每個人都分得了一份,進行品嚐,然後進行投票,哪一樣得到的票數最多,就將採納其相對應的配方。

這是關係到她們的鋪子以後生意興隆的大事,一家人都非常認真,最後的投票結果,其中一份全票贊成。

傅瑤捏着選定的配方,這個配方,她還會不斷地改進,做爲她們發家致富的強大保障。

“姑姑,這麼好的東西,是不是該有個名字。”文德喜滋滋地道。

“當然。”傅瑤點頭,“就叫鮮湯寶咋樣?”

“嗯,不錯,”王氏點頭。

傅權澤也贊同。

鮮湯寶問世,並將作爲傅瑤一家致富的秘密武器,傅瑤又不厭其煩地把保密的重要性說了又說,大家都不是傻子,也懂得這件事非同小可,都發誓絕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轉天,那位賣麻蚶子的大叔又來了。因爲是從漁村出來,直接奔的甘州城,所以他上午就到了。

傅權澤將人請進鋪子裡說話,他們這才知道,這位大叔的名字叫做張天。

嘮了一會家常,就開始說正題。

“老張大哥,我們打算從你這多買些麻蚶子。”傅權澤對張天說道:“除了麻蚶子,要是你們村裡有好蝦皮,我們也打算買。”

那天傅瑤家一下子就買了一百多斤的麻蚶子,張天已經將他們當做了大主顧,聽傅權澤這麼一說,他更高興了。

“太好了!麻蚶子你們要多少,我就給你們拉多少來。保證新鮮,我們都是天沒亮就撈來了,一刻工夫都不耽誤,馬上裝車往你這送。我這一天一車要是不夠,我再給你找一輛車,兩輛也行。蝦皮我們那也有,都是好的,有乾貨鋪子的人來收,你們要是要,我也給你們送來,價格啥的,就着他們收的價格給就行。”張天道。

因爲交通不便,而且雖然有冰塊保鮮的手段。不過那是隻有大戶人家才用的起的,漁民們打撈上來魚蝦,銷路很不好找。像張天這樣自家有馬車,還能走鄉串鎮地多賺些錢,那些沒有馬車的人家,只能將魚蝦晾曬成幹,便宜賣給來收貨的人。

就像傅瑤前世曾經看過的新聞。說是某個年代,某個靠海的地區窮困的,只能頓頓吃大閘蟹充飢。傅瑤當時還想過,她好想頓頓吃大閘蟹充飢,不過也就是想想。如果沒有別的飯菜,真的頓頓只能吃螃蟹,那也是相當的痛苦。螃蟹性寒,尤其是對於女孩子,真頓頓吃起來,那後果可不太美好。

?“張大叔,我們要的量大,那這麻蚶子,是不是也給我們便宜點。”傅瑤就道。

“這麻蚶子價格已經夠低的了,”張天苦着臉道:“也就是我們有車的人家,趁着空閒拉出來幾車。這披星星戴月亮的,也就是掙倆辛苦錢……”

張天說的其實不錯,但是傅瑤相信,麻蚶子還是有降價的空間的。

果然……

“就是便宜,也便宜不了多少。”張天見傅瑤等人都不說話,馬上就道。

“這樣吧,張大叔,八文錢兩斤,我們要九百斤,你分兩次、三次都行,隔三天給我們拉來,要最新鮮的。蝦皮先要二十斤,以後兩三個月,你給我們送一次蝦皮。要是還有什麼當季的鮮貨,你也拉來給我們,到時候生意咋做,我們再商量。”傅瑤就對張天說道:“麻蚶子今年過季了,明年我們還會買,到時候還是從你這買,數量上,只會多,不會少。”

“老張大哥,你也看見我們的鋪子了,你保證貨新鮮,這以後肯定是常來常往。”傅權澤也說道。

“行,啥錢不錢的,我就交下掌櫃的你這個朋友了。”張天想了想,就痛快地道。

能交下這個主顧,那他以後就能有一筆固定的收入。就算每一斤的價格低一點,只要他們要的量多,所謂薄利多銷,他就能多賺。

“我們一起出來的幾個人,他們都嫌遠,不往這邊來,就我來了。我這來的還真對了!”做成了一筆大生意,張天有些得意地道。

約定了下一次送貨的日期,張天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又過了一天,那邊陳指揮使派人通知傅權澤,第二天一大早回瓊州。

傅瑤的東西都買齊全了,蚶子也曬的差不多了,現在只是做早點,回去幾天的話,王氏她們還是能勉強應付的。

回到瓊州的時候,傅瑤拿出專門給赤兒買的風箏交給了陳指揮使,請他轉交給赤兒。陳夫人和陳依然目前都在甘州,她一個女孩子也不方便去陳府。

並不是初一十五這樣的大日子,所以街上並沒什麼人,路過傅記早點店的時候,也是關着門的。

回來時坐的是陳府的馬車,直接將傅權澤父女兩送回了家,車伕才駕車離開。

“阿爹,等牛長大了,咱們也可以套輛牛車了,這樣進出瓊州也方便些,”傅瑤道。

在院子裡聽到聲音,方氏她們都跑了出來,現在不是農忙的時候,所以家裡人都在。

莎莎邁着腿幾步就跑了過來,歡快的叫着:“姑姑。”

“哎!”傅瑤答應一聲,一把抱起了莎莎。後面周蘭也跑了過來,圍着傅瑤轉了幾圈,才品評道:“胖了,也好看了。”

傅瑤大笑,抱着莎莎走進院子。離開了差不多快一個月了,說實話,真的挺想這裡的。這也算是他們真正的家了。院子裡傅瑞鋪的石子小路整潔光亮,方氏種的蔬菜翠綠鮮嫩,還有四所結實穩固的木頭房子……

一切都那麼熟悉親切,傅瑤忽然有了一種落地生根的感覺。

京城裡她住了九年,在這裡一年不到,卻有了這種感覺。

真是奇怪。

“五娘啊!趕快把你帶的禮物拿出來,我們都等着呢!”傅瑞笑着接過傅權澤手裡的包裹。

“是啊!都等着呢!”莎莎也學她爹說話。

傅瑤捏了捏她的鼻子,“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

“給阿孃吃,”莎莎指着關氏的肚子,“弟弟也要吃。”

啊!傅瑤愕然,怪不得呢!她剛纔就覺得關氏長胖了許多,原來是……

“恭喜二哥啊!”傅瑤笑着衝傅瑞道喜。

傅瑞嘿嘿傻笑兩聲,心疼的看了眼關氏,對大家道:“先進屋吧!在外面站着也累。”

嘻嘻!沒想到二哥還挺會關心人,傅瑤哂笑。轉眼又衝着她爹皺了皺鼻子,這麼大的事居然不告訴她。“這麼高興的事,阿孃都不知道,”傅瑤嘟囔,不滿的瞪着她爹。

“我也不知道啊!”傅權澤覺得很冤枉。

“是阿爹走後才檢查出來的,”方氏解圍,“等你下次去甘州的時候再告訴阿孃好了。”

一家人進了主屋傅權澤的屋子,上了炕之後傅瑞開始分東西,其實也不是分了,反正傅瑤看到好玩的都買回來了,他們誰喜歡就拿走。

而且男孩子跟女孩子玩的東西又不一樣,倒也不存在什麼爭搶之類的事情。

像是文康只關注他的木工事業,傅瑤就專門給他買了幾本各種木製品的圖樣書,還有一整套新的用具,把他高興壞了。周蘭、周雪和莎莎一看到自己頭像的小泥偶,全部驚叫出聲。因爲那泥偶做的太像了,不過最像的還是傅瑤的,畢竟人家是照着她本人描摹的。

“五娘,下次我也跟着你去甘州好嗎?”周蘭嚮往道。

她是個跳脫的性子,在瓊州拘束了這麼久,早就全身癢癢了。

“好啊!”傅瑤點頭,看到周蘭身後的周雪張嘴欲說什麼。她忽然想到上次也答應了周雪帶她去甘州的。

“周雪,下次也帶你一起去,”傅瑤笑着道。

見過了周雁兒、水婉清那樣的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傅瑤發現,其實周雪並不是那麼惹人討厭的,她不過是比較怯懦膽小罷了。

“謝謝五娘,”周雪小聲道,臉紅紅的看着手裡的泥偶。

傅瑤又問了小吃店的情況,目前關氏有了身孕就不能去幫忙了,店裡就只有方氏帶着周蘭周雪和文康傅謙幫忙了。

傅瑞要在家裡照顧妻女,順便也要放那些牛羊。

“咱們家現在有了一百多頭了牛羊了,一放出去可壯觀了,烏壓壓的一片,每天都有好多人來觀看呢!”周蘭驕傲的道。“還有你地裡的玉米,馬上就要成熟了。咱們租種的軍戶地裡的玉米還早着呢!好多老莊戶都說你地裡的玉米絕對不會擔心霜降。”

“等明年五孃的這個方法試行後,咱爹就又是一大功勞了,”傅瑞笑道。

“是啊!阿爹都是託了五孃的福,”傅權澤也笑,慈愛的看着女兒。

傅瑤小小的害羞了一下,“阿爹也很厲害,我只是想了法子,真正實行的還不是阿爹。”

又說了幾句後方氏就把做好的晚飯端上了桌子。

傅瑤吃着家裡的飯菜,覺得特別的香,一氣吃了兩大碗。當然,在甘州的時候,王氏做的飯菜也很好吃,只是到底沒有一家人圍在一起吃的香。何況,每天她們都累的要命,哪有心情去享受吃飯的樂趣啊!

看來得趕快找幾個幫忙的人過去了。

“阿爹,我這次回來想找幾個農婦過去幫忙,現在早點已經慢慢上了軌道。阿孃說要開始做午飯和晚飯了,必須得請人了。”

聞言,衆人都沉默。

其實他們家裡的勞動力很多。目前爲止,就是傅權澤和周元建需要每天定時的去上工。其餘的人,像傅琇,也就是上午半天去教劉百戶的兒子讀書,下半天就沒事回來了。

方氏她們也就是每個月兩次去街上開早點店,別的時間也是在家裡。田裡的糧食早已種好,現在只等收割了。還有就是放牛羊了,這就更輕鬆了,瓊州制度嚴厲,根本不擔心有人過來偷。他們家附近的地方也夠大,只需要將牛羊趕出去就行,等到晚上的時候再趕回來,完全不需要什麼勞力。

說實話,家裡大多數人都是比較閒的。

可是他們又去不了甘州,只能乾着急。

“嗯,你大嫂對這邊比較熟悉,明天讓她帶你去看看,就找兩個吧!”傅權澤道。

方氏因爲以前經常去附近的農戶家裡看有沒有要縫補衣裳的,所以跟那些農戶都認識。

“行,”方氏點頭,“找那種老實可靠的,只是工錢是怎麼算的?”

“一個人每個月我看就給五百文好了,”傅瑤道。這些錢在瓊州來說已經很高了,只是去她們飯館幹活肯定會很累,多給點的話也能讓人不抱怨,何況都是認識的人。

“嗯,到時候再看,如果很辛苦的話再加點。”傅權澤喝了口酒道。他現在在瓊州也結實了很多人,自然不想爲了一點小錢把關係弄疏遠了。

傅瑤點頭。

吃完晚飯後,傅瑤又去自己設計的澡房裡洗了個熱水澡,全身都舒服了。甘州還有點不好的就是沒有正經的洗澡的地方,每次她都是拎一個木桶到房間裡洗,洗完後還得拎出來。水太多的話又沒地方倒,特別不方便。

哪裡比得上這裡啊!只要隨手拉動開關,嘩啦啦的熱水就流了下來,洗完澡再把開關一關,穿上衣服就可以走了,根本不需要善後工作。

哎!還是家裡好啊!傅瑤躺在自己牀上喜滋滋的感嘆。

第二天,傅瑤在方氏的帶領下去到農戶家裡找了兩個面相老實的農婦,說好了工錢和去甘州的具體事宜,傅瑤纔在農婦歡天喜地的道謝聲中離開了。

瓊州太窮了,一個月能掙到五百文那真的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別說辛苦點了,就是每天干十幾個小時,她們也是願意的。

能幫到人,傅瑤也很開心。一路上哼着歌跟在方氏身後,路過自家地裡的時候,果然看到玉米都成熟了。看來今年的糧食不會太差啊!

沿路走過的時候看到滿目的牛羊在吃草,傅瑤的心情就更好了。牛羊的糞便都集中在一起,放到田裡,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擔心田裡缺肥了。就是她們自己開墾的荒地,也撒了好多肥料,等冬天種白菜的時候也不會擔心地太生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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