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離開了靳可竹的住處,艾一戈滿腦子都是自己離開時靳可竹那絕望的神情,如果是演戲,也沒有必要在完事之後還表演的如此逼真。並且,當艾一戈將靳可竹身上的綁縛都去除了之後,靳可竹那幽怨的眼神,以及艾一戈關門的時候,她嘴裡吐出的那幾個清晰的字眼,也讓艾一戈感覺到一切仿若夢中。
靳可竹說的是:“我一定會去公安局告你的。”
這就完全脫離了演戲的範疇,就算是電影電視劇裡,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會有哪個女主角會喪心病狂的在變態惡魔離開的時候說出這樣的一句話,那簡直就是對自己的生命安全極端不負責任的表現。
而且,淡綠色的牀單上那森森血跡歷歷在目,觸目驚心,縱使艾一戈在這方面並沒有足夠的經驗,卻也能夠看得出來這是靳可竹的第一次。可是問題在於,靳可竹的第一次明明在兩年前就已經交給了他。
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電話響了,艾一戈茫然的掏出手機,看也不看選擇了接聽,彭連卿的聲音頓時就傳了過來:“靠,你小子又死哪兒去了?你老爹電話都打到我家來了。你丫就算是不想見那個妞兒,你好歹你回去應付一下吧!”
艾一戈猶自昏昏沉沉的,也沒太注意彭連卿話裡透露出來別樣的信息,只是機械的回答:“我在朝天宮呢。”
“朝天宮?你丫跑那兒去幹嘛?”彭連卿的聲音透着古怪。
“張弓橋小區。”艾一戈又說。
“我靠!你丫真跑到那朵雪蓮花那兒去了?你在朝天宮廣場等着我,我馬上就到。”說完,彭連卿火急火燎的掛上了電話。
艾一戈剛想問問彭連卿關於自己那個老爹的事情,並且他也終於聽出跟靳可竹之間似乎別有隱情一般,可是彭連卿的電話居然已經掛斷了。好在彭連卿說了讓他等着,他也只有老老實實的站在朝天宮廣場。
也就是五六分鐘的樣子,一輛黃色的奧迪TTS停在朝天宮廣場靠近莫愁路這邊。如果換作平時,艾一戈一定會被這款他很喜歡的小巧型跑車吸引所有的注意力,但是今天,他心裡本就亂的跟一鍋粥似的,根本無暇顧及這種他目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
但是就彷彿逼迫他必須注意這款拉風的跑車一般,車門打開後,從車裡走出來的人,卻依舊吸引了艾一戈的全部目光。
那個人赫然竟是彭連卿那小子,打扮的很運動的樣子,即便是相隔甚遠,艾一戈也能從他的臉上輕易的看到傲慢二字。
這小子從哪兒弄來這麼一輛奧迪TTS啊?——艾一戈的心裡浮現出這樣的一個疑問。沒錯兒,彭連卿比艾一戈的家境好得多,至少在花光了他父母所有積蓄的前提下,可以給他提供一套市中心地帶的三室兩廳婚房。彭連卿自己月收入也算是頗爲不俗,但是比起艾一戈還是要稍微的差一點兒,但是由於家境不需要他的貼補,所以在平日裡倒是也顯得比艾一戈更加富裕一些。就像是霍英東這個世界級的富豪曾經說過的那樣——有錢人的標誌是你花了多少錢,而不是擁有多少錢。但是即便如此,奧迪TTS對於彭連卿而言也依舊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要說彭連卿突然弄一輛剛上市的名爵TF,價值二十來萬的跑車,艾一戈倒是不會覺得有太大的驚奇。分期付款的話,彭連卿也的確有那樣的實力。
彭連卿張望了兩眼之後,看到了艾一戈,立刻快步衝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着:“我靠,你小子怎麼弄得那麼憔悴,難不成你把……”後邊的話沒說完,他整個人已經站在了艾一戈的面前。
“你哪兒弄來的車?”艾一戈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反過來問到。
彭連卿奇怪的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說了一句:“我自己的啊!你到底怎麼回事啊?看你現在這副德行,就像是一晚御十女一般,難不成你剛纔真的把那朵雪蓮花用強了?”
艾一戈也是迷迷瞪瞪的,彭連卿怎麼會知道自己用強了?而且他的語氣爲什麼也那麼驚奇,就好像自己跟靳可竹之間辦事兒,居然會是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你說的雪蓮花是靳可竹?”艾一戈遲疑的問到。
彭連卿橫了艾一戈一眼:“廢話,難道是我身邊走馬觀花的那些妞兒麼?你剛纔到底幹嘛了?”
艾一戈心裡盤旋的問題很多,比如彭連卿爲什麼會對自己跟靳可竹之間的事兒那麼感興趣,當然這種態度在三年前的確如此,可是現在他早該習以爲常了,就算是艾一戈突然宣佈跟靳可竹擇日舉辦婚禮,他都不該表現的如此驚奇。再比如他的這輛車,還有艾老爹的電話等等,這些都是艾一戈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卻又無論如何說不出哪兒不對的疑問。
沒等艾一戈將這些問題一一問出,耳旁就傳來一聲急劇的剎車音,乾燥而且爆烈,就好像積攢了多年的怒火一瞬間被完全釋放一般。
艾一戈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被那輛直接衝進了朝天宮廣場的軍用吉普給吸引了過去,心裡來不及想些什麼,耳邊就傳來彭連卿的喃喃自語:“老大,你可別怪我啊,你家老爺子發飆了,我也沒轍。況且那個小妞兒家裡跟我家老爺子也是革命友誼,你倆的事兒還是別讓我爲難了。”
吉普車上跳下來一個四十歲附近的中年男子,臉上充滿了焦急和擔憂的混雜表情,身高足有一米九十,體格健碩,肩膀的寬度以及孔武有力的胳膊,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個中年人恐怕五六個成年男子都無法近身,絕對是部隊裡現代化軍事訓練之下的產物。一身草綠色的軍裝,肩膀上赫然是兩槓三星上校軍銜。
“小戈,你這次真的太任性了!”中年男子一把抓住艾一戈的胳膊,嘴裡的話顯得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