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負責逃命,“蠕蟲”負責保命,兩大計劃共同構成了美利國未來十年的藍圖。
各國的領_導人普遍認爲,地球已經太過危險,明處有像癌細胞一樣不斷向外擴散的白之大地,暗處還有自稱紅世之徒的不明存在。
但以現在的情況,即使是聯合各大勢力,要同時戰勝兩個怪物,重奪地球控制權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下意識地,大部分跟他沒有真正接觸過的人,都已經將製造出白之大地的白墨,跟擾亂世界的外星怪物歸到同一類裡面。
甚至還有某些更極端的猜測,認爲他是遭到了外星人的“奪舍重生”,實際上已經不是人類,而是旨在奴役地球的異種。
可惜不管是哪種猜測,應對方法通通都指向了一個字——逃!
前往月球或者是更遠處的火星,將當地原住民清空後重新開始,以空間換時間,尋找自身文明傳承下去的希望,纔是成功率最大的決定。
一架架國家機器瘋狂運轉,爲這個決策做着萬全的準備。
“又一個變數出現了。”
拉丁同盟北部城市阿方索的一家酒吧裡,一個紅色頭髮,戴着墨鏡,穿着紅底格瓦拉頭像T恤的年輕人,用跟外表年齡不大一致的老成口氣說道。
“這個沉迷自我毀滅的、瘋狂的種族。”旁邊一個穿着紫色長裙,面孔卻男女莫辨的傢伙話語間稍帶了些怒氣。
“上一個變數已經讓我們付出了代價。”橡木桌子上突然多出了一行像是用金漆寫成的字,幾秒鐘後又驟然消失。
無論是在擦杯子的酒保,還是旁邊正在互相灌酒的僱傭兵,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是認爲是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的疑問。
退居到美洲大陸的蓋亞三人,隨意地選取了這所小酒館作爲交流的地方。
“變數意味着反抗,反抗無疑是美好的。”紅衣青年眼裡露出了一個像是在品味醇酒的迷醉眼神。
“但他們居然拿所有的一切,去賭那個瘋子的理智!”提到白墨的時候,蓋亞顯然有些激動。
原因無他,白之大地做的事情,毫無疑問就是對蓋亞的命運控制權進行搶奪,說玄乎一點就是大道之爭。
這種情況下,它自然不可能對白墨還有多少正面的態度。
“時間站在我們這邊,他再怎麼厲害,走錯了一步,也活不過三百年,你又有什麼需要着急的。”紅世之徒微笑着說道。
“能自開一道的天縱之才,當初要是能再給他十年準備晉升,而不是被逼迫着_草_草了事,留下了一個致命隱患,說不定真的能走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說到這裡時,蓋亞嘴角出現了一絲扭曲的笑意,還牽引着周圍的人,讓他們也不自覺地流露出同樣詭異的表情。
所有人的笑似乎都在表達同一個意思: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法身境武者的情感渲染,蓋亞信手拈來地用上了。
“前所未有的地步……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蓋亞的情感渲染太過厲害,紅世之徒聽完以後臉色也大變,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這幾個字,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還笑出了淚水。
蓋亞保持了沉默,跟創主一起,靜靜地看着笑中帶淚的紅世之徒,眼神裡沒有半點不尊重的意思。
因爲這是同爲天涯淪落人的它們,內心最深處永遠的執念。
三個來自異世界的存在,其實當初都是天玄大陸上,打算攀爬到更高境界的修煉者。
他們最巔峰時,是天玄大陸上,億萬中無一的合體圓滿修士,原地踏步了幾百年後,耐心被消耗乾淨的幾個大修士,決定向虛無縹緲的大乘期發起衝擊。
只可惜他們的收穫寥寥無幾,甚至可以說是徹底失敗。
發起衝擊後,他們獲得了大乘期恐怖的不死性,代價卻是身體徹底崩潰,變成了在天玄大陸上被稱爲“玄陰天魔”的信息生命,而戰鬥力則因爲失敗的反噬百不存一。
失敗的消息只隱瞞了三十年,往日的仇家,還有對各路豺狼紛紛開始了追殺與掠奪。
在歷經數千年的追殺、反殺、封印、復仇以後,它們最終來到了地球,一直到今天。
“就差那麼一點點,我的大乘!”沉默了一會,蓋亞極不甘心地說道。
雖然已經過去了超過三千年,但它們幾個的執念依然極爲深重,對往昔仍耿耿於懷。
將地球上的一切都看成是一個遊戲,也只不過是對自己的鴕鳥式的麻醉。
像蓋亞、紅世之徒、創主這樣的名字,還是它們在來到地球,接觸到這裡的文化以後,才自己加上的一個“現代化”名號。
最初接觸到異界文化的時候,他們確實有一點無所適從,只是作爲前合體期的修士,僅僅幾天的時間,就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的環境,開始在新世界佈局天下。
“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我爲了修煉到合體期,付出了多少!爲什麼就不讓我們走完最後一步?!”
“憑什麼這個星球的人能這麼幸運,能夠遇上先天一氣現世!”
第一次出現的靈潮,在它們看來就是天玄大陸上早已經絕跡,只有古籍有所記載的“先天一氣”洪流。
“先天一氣……讓這些卑微的凡人不僅獲得了血脈神通,一部分還變成了資質比我們還好的先天生靈,天道何其不公!”
不到十年的時間,人類社會裡就誕生出了堪比天玄大陸煉虛期的六階存在,而時至今天,靈潮過去還不到二十年,居然還出現了相當於合體初期戰力的白墨。
自認天賦絕倫,也苦修了近兩千年才走到這一步的蓋亞,心態能放平就見鬼了。
……
三人的碰頭會,因爲蓋亞一句話,最終演變成了一場訴苦大會。往日裡遊戲人生的高深神秘形象,也在這一刻被破壞殆盡。
當然也沒有人能看見真實的情況,它們的談話彷彿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