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升級,當前等級十六’
久違的提示聲如同仙樂般傳來,升級的剎那,夏悠感覺身上的一切疲憊和酸累完全驅散。
每一顆細胞彷彿都在雀躍,身體恢復最佳的那種暢快讓夏悠幾乎要申吟出來,渾身迸發的力量幾乎要洋溢出來。
如同海浪中的一葉扁舟,夏悠聽着死體的嘶吼,看着它們帶着腥臭的撲來間將燈光一點一點的遮掩,迫不及待張着血口舞動着手臂,瘋狂而猴急的撲着過來。
通往公寓的視線已經完全被阻隔,也沒有外援,昏暗的燈光下,毒島冴子已經累得連木刀都擡不起來,死體的手已經要拉扯在她身上,下一秒她就會面臨着被爭奪般的撕咬分食。
跌倒在地的她只是微嘆了一聲,沒有起來,也沒有去看身邊的夏悠,只是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死體的腥風將她的紫發撩動,她沒有看到,一支帶着斑駁血跡的鋼棍,阻擋了它們。
讓它們徒勞的憤怒嘶吼,卻毫無寸進。
等待的厄運久未臨身,已經放棄了的毒島冴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也看到了夏悠握着鋼棍擋在了那裡。
隻手鋼棍。
毒島冴子美目一分一分的睜大。
“還有力氣自己起來嗎?”
夏悠轉頭對她微微一笑道。
被攔擋着的死體發了狂般的吼叫着,拼命的躁動,橫在那裡的鋼棍卻巋然不動,彷彿那張牙舞爪的猙獰樣子只是夏悠平靜微笑後的背景般。
“你…沒事?”
毒島冴子已經忘了自己所在的處境,看着夏悠晃神的問道。
她是看着夏悠怎麼被消磨力量,怎樣的汗如雨下。怎麼的舉步維艱,怎樣被死體逼到這個小小的空間。她也是經歷了他一樣的過程,所以她很清楚身體疲憊是一種讓人怎樣絕望的負荷。
當刀也無力舉起的時候。她無數次祈禱夏悠奇蹟般的爆發,然後在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絕望中逃出生天。
現在看到夏悠忽然變成遊刃有餘的樣子。她更相信這是一種幻覺。
只是她知道不是。
因爲這個奇蹟的對象,叫夏悠。
毒島冴子本來默默死灰下去的雙瞳忽然綻放着異樣的光彩,定定的看着夏悠。
“怎麼了?”
“沒事。”毒島冴子搖搖頭笑笑,撐着木刀要站起,只是脫力再次摔倒,乾脆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仰視着夏悠:“只是有點預料之外而已。”
“是嗎?”
夏悠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眼中寒光一閃,凝聚的寒氣如同白霧般翻涌。猛地對那些撲來的死體迎面刮過!
叫囂的嘶吼曳然而止,死體們舞爪的動作瞬間頓在了那裡,身上彷彿被撒上了一層白霜,雕像般的佇立着。
寒氣如霧在瀰漫,掛在它們身上的細小冰棱折射的燈光,顯得那麼的璀璨和美麗,看的毒島冴子也失神了。
夏悠沒有徵求毒島冴子的意願,直接抱起她就躍起,穩穩落在了圍牆上,然後飛快的奔跑了起來。
兩邊的景色不斷倒退。每次腳踏起的時候,夏悠的心也輕了一些。死體在腳下嘶吼,無力挽阻。風在身旁遊逸,不存一縷。
對夏悠來說,這是一場新的輪迴,擁有了更強也是更佳的力量來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對毒島冴子來說,卻是另一番感受。
她沒有告訴他,這是她第一次被男生抱着。
也沒有告訴他,這種被抱着的感覺挺舒服。
更沒有告訴他,就這樣被夏悠抱着顛簸,是她自末世以來最爲放鬆的一刻。那股本來讓人無力的疲憊,現在卻變成了一種依賴的慵懶。
外面羣屍咆哮的世界是一個世界。夏悠的懷中又是另一個世界。毒島冴子微微眯起了眼眸,修長的睫毛曲成新月。
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在他的懷中更加舒適。毒島冴子忽然碰到了夏悠手上的佛珠。
她第一次認真的看着夏悠手上這串珠子,和他身上一樣,它們也散發着一種莫名的溫暖。
很特別的溫暖。她驀然發現它們似乎散發着一股有點熟悉的微光。
“我看過這種珠子。”
臨近公寓的時候,毒島冴子毫無預兆的,忽然開口說道。
夏悠隨意的嗯了一聲,忽然腳步一頓,猛地轉頭看向她。
…
靜夜不能掩蓋那無眠的喧鬧。
街道上死體依然在此起彼伏的嘶吼。
不時有凌厲的慘叫聲劃破蒼穹,在這座城市中響起。
公寓中,二樓已經關了燈,一樓的主燈也被關上,只剩下一盞淡淡的副燈。
所有人都坐在了大廳中,包括半睡半醒的鞠川靜香,包括嚴陣以待的高城沙耶和宮本麗,包括剛被救回的希裡艾莉絲,包括一身裝備的平野戶田,包括剛趕回來的夏悠和毒島冴子。
電視中的雪花碎光落在衆人的臉上,有着一股陰晴不定的明滅,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即將的抉擇,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凝重。
夏悠環視了衆人一眼,緩緩開口了:
“首先確認一下接下來的目標。”
夏悠頓了一下,聽着自己聲音在安靜中的迴盪,看着他們一個一個都嚴肅看着自己的樣子,緩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
“天一亮就過去河對面,有人有異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