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黑狐

058-黑狐

(5.19,共同默哀)

往事如流水般經過張楚的大腦,從與何紫雲偶然的相識到苦苦的追求,從結婚到生孩子,從一無所有到現在這個破爛不堪的家,從何慶剛出現在定陽到她一步步的出軌,從偶爾與於志寬相識到今天的這些種種麻煩事……

是啊,在定陽他已經沒有什麼可牽掛的了,一切都在被別人安排着。

前面是坎坷未知的路,不遠處是一疊又一疊的鈔票,心裡是巨大的壓力與無奈。

其實他內心深處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慶幸的是,這個婚姻終於走到了盡頭,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望着八年來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妻子,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慨,雖然她出軌,雖然她勢力,可是畢竟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即使是養條狗此時也會戀戀不捨。

他們的婚姻現狀對於何紫雲來說,只有兩個字:“捨得。”

她想:只有舍纔有得,這種無感情又沒有金錢的婚姻就算是繼續維持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只可憐七歲的女兒,她那麼小就要過上單親生活,這對她是多麼的不公平?還有家鄉年邁的母親,她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會有多傷心?

何紫雲想的更多的則是何慶剛。

她心裡非常明白,弟弟是不會給自己幸福的,他還年輕,只是玩玩而已,早晚他會有自己的婚姻與家庭。

兩個人沉默了良久,何紫雲看了看眼前這個一直認爲是個窩囊廢的人,問道:“你有什麼意見?”

“我同意。”張楚毫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何紫雲本以爲他會斷然拒絕,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也不知道應不應該離婚。

離婚,這種事居然真的會出現在本來平靜的家中,對他們來說都是個不小的打擊,她的心裡也在流着血。

人在臨死時都會說出最想說的話,離婚也是如此。聽到張楚如此直接表態,心底的那份不捨突然變成了迷茫的目光:“張楚,我跟你結婚算是倒了黴。”

張楚突然暴身而起,掄圓了大手打了出去,“啪”的一聲脆響,重重的一個耳光已經扇在她的臉上,何紫雲一個不穩摔倒在一邊,登時她的左臉高高腫起。

她坐在地上,嘴角已經流出了鮮血,正準備發彪,張楚一句冷冷的話立即讓她啞口無言:

“你和你弟弟通姦以爲我不知道,你暗地裡和鼕鼕上牀也當我不知道,這些我都當做不存在,你卻又用**害我!很好,賤人,八年來我動過你根手指麼?這一耳光算是我給你的最高評價!”

何紫雲呆呆地望着他,似乎眼前這個變突然變得很陌生,心中對自己做下的醜事無言以對。心想:事已至此,現在有什麼話抓緊說出來,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她捂着臉冷笑着說:“你打得好,如果不是跟了你這麼個窩囊廢,我也不會有今天!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小姐上牀,還有,王景陽就是你害死的!”

張楚哼了一聲:“你他媽的有證據就去告我!小姐,呵呵,我願意!”他的腦子快速地轉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是你親手安排的!”

“你放屁!”何紫雲厲聲狡辯。

“呵呵,我放屁,你自己照照鏡子,你看看你自己的眼神都是在撒謊!”

何紫雲兀自大聲狡辯,張楚呸了一聲,轉身翻箱倒櫃地找出了兩個人的身份證,結婚證以及戶口本,然後跨過倒在地上的電視機,冷冰冰地說:“走吧,我帶你去實現你的願望。”

何紫雲騰地站起身子,稍加收拾,拎起包:“離婚可以,房子、孩子還有商店都是我的。”

“好,這些全都是你的,我他媽什麼都不要!”

“明天我就去把孩子接回來!”何紫雲的聲音提高了許多,似乎全世界只有她最委屈一樣。

張楚狠狠地扔過來一句話:“你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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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的感覺是空虛的,落寞的。張楚這幾天深有體會,似乎從離婚開始,那些小流氓便再也沒有打擾過他們二人。

打發寂寞的唯一辦法就是喝酒。

張楚住進了一家小旅店,是每天十元的那種。

雖然他現在手上不缺錢,但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了簡單生活,浪費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

現在他的帳戶裡私人的錢就有十二萬,加上離開春雷後於志寬又存到卡里的十萬,一共居然有二十二萬。

有的時候,他根本不相信自己這個小人物突然有這麼多錢,有時候又會警告自己:這些錢是提前透支的,將來我可能會付出更多的代價!

從離婚後,他的身上隨時攜帶着一隻美國原裝的APS戰術警棍,國內叫甩棍。

自從甄子丹的動作電影《殺破狼》風靡大陸之後,這種聲稱常強勁可靠、零故障率、能夠快速打開投入使用的武器便悄然流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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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便宜的甩棍是那種地攤貨,不到五十塊錢,國產的優質產品價格在一百到二百之間。而他手上這隻價值高達一百五十美金。

美國ASP公司生產的全系列伸縮甩棍,都統稱爲“ASP”。迄今爲止,“ASP”甩棍還都是百分之百在美國本土生產。原材料使用超級堅韌品質的太空鋼材和合金,經過精細防鏽處理,非常強勁可靠。黑色乙烯基合成手柄提供穩定可靠把握的同時,充分展現警棍低調沉穩的傳統風格。機械塑形的手柄可以讓使用者非常穩固的把握,絕不打滑。

它更是爲執法部隊設計製造的可伸縮戰術武器,經全美衆多精英聯邦執法部隊測試和使用,證明它的確是“不能破壞的”的得力警用武器。

ASP一直是戰術警棍界的權威,他們的尖端設計使ASP戰術警棍方便攜帶,具有很好的隱蔽性,同時能夠快速打開,投入使用。

只需甩動手腕,縮在筒身裡的兩段棍身就能利用慣性作用伸展出來,而且完全不必擔心在使用中它會縮回去,因爲只有在堅硬平面上用特定方法巧妙地正面撞壓棍頂,它纔會藉助彈力回縮。壓縮後的警棍可以別在腰帶上,放在手袋中,短小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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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徘徊在夏季午夜的大街上,身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路邊的各種店鋪依然在開門營業,整座城市燈火輝煌。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安祥,那麼的自在。

或許,他們的家中也有難唸的經。

舉目眺望,遠處的春雷大廈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正威風凜凜地矗立在這座現代的都市之中,他心中暗想:那裡是否還有我曾經堅硬的後臺?

轉而又想到了何紫雲,淡淡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自言自語地說:“我終於把這個帽子摘了。”

戴着落後的帽子就要捱打,戴着愚昧的帽子註定被鄙視。

如果戴上綠帽子,那就會被別人的眼睛殺死。現在他頭上沒有任何帽子,卻有難以言表的擔憂。

信步前行,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自己家的樓下。他下意識地擡起頭,四樓的窗子還亮着燈。

他的心裡哆嗦了一下,隨即又明白過來:那已經不是自己的家。

正準備離開,一輛車開了過來,燈光雪亮,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車子嘎的一聲停在他身邊,從上面衝下來兩個人,立即擋住了張楚的去路。緊接着車子裡又鑽出一個駐着柺杖的年輕人,他的腳步蹣跚,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挪了過來。

那人正是鼕鼕。

路燈下,鼕鼕挺直了腰板,走到了張楚面前,另外兩人分別圍在了他的身後。

張楚的手裡一直在把玩着這隻收縮起來僅有16.1釐米、伸出長達38.5釐米的甩棍,見到鼕鼕那天生就善於捱揍的腦袋,忍不住想笑。

“一個月了,我總算找到了你!”鼕鼕栽歪着身子,大咧咧地說。

張楚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一邊慢慢後退一邊說:“你想怎麼樣?要錢還是要命?”

此刻,他已經完全回到了十年前的殺手楚的角色之中,眼前的三個人對他來說只有是兩個字:無視。

路燈昏黃,身邊的行人匆匆,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在談什麼。

鼕鼕悄悄地將懷裡那把尺許長的片刀抽出了一半:“十萬,然後兩不相欠。你把我弄殘了。”

“什麼?殘、殘廢了?你廢了?怎麼回事?你也不經打呀!”張楚向後退了兩步,怪怪地說。

鼕鼕惱了,正準備動手,心想還是先要錢重要,然後再動手不遲。他把手中的片刀重新插了回去,一字一頓地說:“少廢話,就十萬,一個子也別想少!”

三個人步步緊逼,張楚再退幾步,身子已經貼在了牆上。現在只要往牆上一靠,對手只能從正面進攻,而失去了背後下手的機會!

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的男人,精瘦,短髮,嘴裡叨着紅紅的菸頭。

那人如同狸貓般地擋在了張楚身前,對鼕鼕三人根本就不看一眼:“你要多少,我給你。”

張楚愣了一下,問道:“你是……”

那人腿上擺開馬步,雙手一前一後護在向前。鼕鼕見他動作乾脆利索,心想可能是練過功夫的人,只聽他冷冷地說:“我的外號叫做黑狐,是鐵哥的人。”

鼕鼕哪裡聽說什麼鐵鍋飯鍋,更不認識什麼黑狐,根本就沒把這個瘦弱的男人放在眼裡。他大聲喝道:“什麼鐵鍋,你讓開,沒你的事!”

此時鼕鼕三人已將這二人包圍在了磚牆之前。

“鐵哥讓我保護的人,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許碰!”黑狐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威懾力:“張楚,你先走。”

“不,兄弟,請你讓開。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黑狐愣了一下:“你行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

“好。”黑狐說着,從三人中間走了出去,遠遠地望着這邊的動靜。

“十萬,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張楚輕輕地搖着頭,左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幣,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臉色一變,沉聲說:“我既然敢廢了你就不怕你來找,有十萬送到公安局去,絕對不會落在你手裡一分!老規矩,撿起來!”

鼕鼕怒火頓時狂燒,大吼一聲:“操你媽的,我一分錢也不要,今天我就砍死你!”刷地抽出片刀砍了下來。

張楚立即側身閃過,旁邊二人同時亮出了片刀,三把片刀化做團團白光刷刷砍來。張楚巧妙敏捷地閃身避過,動作一氣呵成。

現在,十年前基本的素質完全回到了他的身上。

鼕鼕一手駐着柺杖一手揮刀亂砍,每動一下腿上都傳來鑽心的疼,呲牙咧嘴地罵着:“操你媽張楚,我今天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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