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宜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她看到伽駱的臉上生如死灰,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會如此的悲傷,這簡直就是比要了他的性命還要讓他痛苦千倍萬倍,木宜暄擡起腳尖離開了這裡,現在四周異常的安靜,終於只剩下白芷和伽駱兩個人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靜止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生如死灰。
白芷的臉上帶着笑容,她睡得是那樣的暗想,伽駱就這樣擁抱着她,十分的溫柔,他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最後的溫柔,他的眼裡帶着無盡的痛苦,自己一直要找的人就在身邊,和白芷之間發生的事情在自己的腦海中不停地回憶着,就像是電影畫面一點一點的播放着,開心的,憤怒的,還有她倔強的,這些所有的所有。
白芷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他由於技不如人,輸給了北川冥澤,那時候他就是階下囚,白芷算是獄卒,她看守者他,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白芷就像是個傻子一樣,那樣子好欺騙,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人間的女子有白芷那樣子好欺騙的。
第二次見到白芷的時候,是在漠北之城的青樓之中,她穿着一身赤紅色的妖豔的衣服,卻是一副清純的樣子,她被老鴇欺騙,餓的像是狼一樣,蹲在地上偷吃自己桌上的東西,被發現了卻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第三次見到白芷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欺騙了她,他利用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無聲無息之中,偷走了自己的心,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白芷雖然是一副無害的樣子,可是竟然如此高明,比自己要高明的多,她在黑夜之中,帶着憂傷出現在這自己的面前,她本來是有很多話要跟自己說的吧,可是終究最後變成了質問。
他想要將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哪怕是軟禁,哪怕是她永遠不快樂,可是就這樣子遠遠地看着白芷,就已經覺得是
十分幸福的事情了,可是上天終究是待她太苛刻,還是從自己的身邊帶走了她。
“芷兒……”現在他叫着白芷幼時的乳名,他突然想起木宜暄所說的那句話,她是懷着如此忐忑的心情嫁給自己的,那大概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一個男人,可是終究他還是辜負了她。
他慢慢地站起身子,將白芷抱在懷中,她的身子是這樣子輕盈,就只剩下一堆白骨,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來見見白芷了額,也已經好久都沒有在關心她了。
可是到死她都是在關心着自己的,她說要把她的血液保存下來,這樣子她死了之後伽駱就不至於過於孤單,爲什麼到死的時候,她還是在爲了別人着想。
木宜暄送了白芷最後一程,可是終究她沒能見到白芷最後一面,她活着的時候,自己沒有做好一個姐姐的責任,現在她死了,木宜暄要送她最後一程。
木宜暄穿着一身孝服,出現在漠北部落之中,那些人看到木宜暄這個不祥之人穿上這衣服,紛紛瞪着大眼睛看着她,伽彤看到了木宜暄之後,心臟彷彿都已經停止了跳動,她知道白芷約莫是死了的。
眼淚瞬間已經佔領了伽駱的臉頰,哥哥好不容易纔找到嫂嫂,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到了現在才終於能夠在一起,可是上天就這樣子剝奪了嫂嫂的性命。
“你知道嗎?其實她早就知道自己只能夠活到二十七歲,可是嫂嫂是個頑強的人,她終究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愛的,她想要等到自己愛的那個人,可是等來等去,到死的那一秒鐘才終於等到了吧。”說道這裡伽彤已經滿臉都是淚水。
聽說是少夫人死了,那些士兵們紛紛議論死的是那個少夫人,府上有兩個少夫人,衆人都分不清楚。
“說是那個長的傾國傾城,但是總是惹得主人生
氣的那個,死了也罷了,要是主人心情不好,還要連累我們受罰。”說話的人是底下的一個小兵,正巧不巧,這句話偏偏是被伽彤聽在耳朵裡,手起刀落,那人的耳朵瞬間已經掉在地上,然後血液纔開始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那人彷彿都已經忘記了喊疼,伽彤怒視着方纔說話的那個人道:“若是你的嘴膽敢亂說,就不是你的耳朵這麼簡單了,我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伽彤多少有點戰場上的風範,木宜暄就這樣子冷靜的站在旁邊,看着這發生的一切,現在那個人才意識到自己的耳朵已經沒有了,現在突然大喊大叫着:“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啊。”方纔同他一起交流的人早已經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伽駱抱着一身白色衣服的白芷出來的時候,衆人都已經跪了一滴,伽彤想要上前,被木宜暄一把攔住了。
“讓他們兩個做最後的告別吧,白芷一直都想要安安靜靜的活在這裡,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現在她終於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可是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我們終究是知道的。”說到這裡,木宜暄又開始哽咽起來,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衆人都知道少夫人死了,可是白芷再度出現的時候穿着一身嫁衣,那是她出嫁的時候穿的衣服,赤紅色的,但是一點都不顯得妖豔,反而是帶着一抹藐視世間萬物的感覺,白芷的臉上帶着微笑,還是死時候的樣子。
伽駱也已經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衣服,他的臉上帶着笑容,看向白芷道:“我答應給你一個天下獨一的婚禮,可是上次我們的婚禮被人破壞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再也沒有別人了。”說罷已經在白芷的臉上輕輕留下一吻。
木宜暄身上穿着孝服,這孝服是爲了白芷穿的,她的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來,或許到了最後,白芷還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就已經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