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無中生有(3)

兩個人沒有了信任,就沒法勾通和交流,就無話可說。失去最起碼的信任,就意味着婚姻危機的開始。

葉明沒有欺騙過李馨,至少到現在爲止是如此。過去他所經歷過的重大事情,包括秀妹也包括他和粉妹曾經有過的關係,他都告訴了她。告訴她這一切,是爲了讓她儘可能全面地瞭解自己,從而能正確地做出選擇。他用自己誠懇,使她能夠做出正確的抉擇;試圖用自己的真誠,換取她的真誠。

那種不容分辯的態度,即表現出了她對他的極端不信任,也表現出了她的狹隘和自私。現在葉明仍然不敢確定,自己的誠實究竟意味着什麼,把自己過去的一切告訴她是否正確。因爲在不同的年齡和不同的時期,一個人會有適時的行爲表現,但這些行爲和表現也許並不代表一個人的本質,更不能代表一個人的現在和將來。葉明不知道她是否能正確看待這一切。正確地認識一個人,並不是人們希望和以爲的那麼簡單,這不僅需要經驗和智慧,還需要一顆真誠的心和寬廣的胸懷。他不知道自己的誠實產生的是什麼效果,不知道自己應該誠實、還是應該隱瞞自己不光彩或者不便於別人看到的一面。一句話:他不知道,是她的自私和狹隘,還是自己的過去和誠實,導致了她對自己的極端不信任。

現在想來,如果自己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會認真考慮一下應該做個誠實的人還是虛僞的人,或者認真考慮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誠實和真正的虛僞,認真考慮一下究竟人們真正需要的是誠實還是虛僞,認真考慮一下究竟應該堅持自己的原則還是滿足別人的需要,然後才作決斷。

當然,如果生活就得如此,也太累了。

一連幾天,她都糾纏着這件事情不放。她的蠻橫和粗暴使葉明失望和痛苦,也使他憤怒。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忍讓到什麼程度。既然已經接受了她,既然已經建立了這個家,既然已經做了父親,既然已經不能改變她,葉明就得忍讓;能忍讓到什麼程度就會忍讓到什麼程度,而真正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這件事情發生在晶晶五歲左右。葉明對自己的忍耐程度也感到意外。這其中的原因,除了他和李馨有一定的感情以外,最重要的是他對女兒的愛,使他能夠忍辱負重。爲了這個家庭,爲了女兒,什麼樣的事他都能忍受。

這就是葉明那空白的十年間,發生在他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後來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戰,直到他出了一趟遠差回家之後,這件事纔不了了之。

但是,許多年以後,她還時不時地提起這件事。每當他們之間有矛盾衝突的時候,她就會羅列他的罪狀,這也是其中的一條。而一提到這件事,她仍然覺得是葉明首先傷害了她,覺得他一生都因此而對不住她,一生都應該揹着這個沉重的十字架生活,並因此仍然使她那麼地心緒難平。

她永遠也不會真正忘記這件事,他也永遠不能忘記她對這件事的態度;其實說白了,這是一件毫無實際意義的小事,然而卻使葉明清楚地看到了她那漂亮的外表和不俗的氣質的另一面,同時也成了他們心中一個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

這之後,他對她更加小心了,行事也更加謹慎。然而,他常常有一種感覺:這許多年來,對於婚姻和家庭,自己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這期間,葉明帶着老婆孩子,回了一趟過去下鄉的生產隊。

這不是什麼衣錦還鄉,只是想回去看看,更準確地說是想看看玉英。葉明一直想回去看看她,這種願望時而強烈,時而油絲一般地微弱,但並沒有間斷過。不過,真要成行,似乎總覺得時機不對。他即希望見到她,又不知道怎麼樣去面對她。他最怕的是,她生活得不如自己希望的那麼好。那樣的話,見了面他們兩人都會難過,還不如不見面的好。於是乎,還鄉的念頭雖然沒有斷,卻拖了再拖,難以成行。

生活不如意的時候,葉明時常回憶起下鄉當知青的生活,甚至會想,說不定在鄉下生活,比現在還好些。他理解一些知青返回城裡以後,最後爲什麼又回到了農村。農村的艱苦生活是單純的,城裡的艱辛生活卻格外地厚重,致使有些人不能承受。

時不時,葉明會提到知青生活的艱苦。晶晶聽說爸爸下過鄉,也聽說有一家人曾經對爸爸特別好,於是嚷着要去看看。這樣,葉明才下了決心。

到了玉英的家,令葉明意想不到的是,曾經熱鬧非常的一個家,如今已是庭院空空了。那隻兇猛的大黃狗也不見了。家裡只剩下玉英的四姐,其它人都離開了這個家,打工的打工,嫁人的嫁人;生活的波Lang無情地擊碎了這個大家庭;爲了生活和幸福,他們早已四分五裂,各奔東西了。

玉英的四姐正在院壩裡曬東西,而且一眼就認出了葉明,可葉明怎麼也認不出她是老幾了。

正如葉明所擔心的那樣,玉英的情況很不好。

離開她家不久,有一次玉英上山打柴,從山上摔了下來,摔斷了一條腿,並且落下了殘疾。在葉明離開她家的第三年,她嫁到了成都附近的金縣。比較而言,金堂地處川西平原,地理和生活條件比玉英的家鄉更強。但出嫁的時候,她哭得很傷心。而且從那以後的許多年裡,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再也沒有回過自己的家。

這是葉明得到的有關玉英的全部消息,從此以後,葉明不僅再也沒有見過玉英,也沒有得到過她的任何消息。但是,她的形象、她的音容笑貌,時不時還會在葉明的眼前浮現;她的溫柔和善良給他帶來的美好感覺,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裡。葉明一直不敢承認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玉英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女孩,她纔是自己真正所愛和需要的那種女人。但那個時候,葉明並不知道自己的所愛。那個時候,他也沒有能力也沒有膽氣承擔這樣的愛,原因就是她是一個農村姑娘。他把自己所謂的前程,看得比一個人的愛更爲重要。人生有許許多多這樣的錯位;真正靠得住的愛和值得愛的人,就這樣與人們擦肩而過,再也沒有回頭。

歷經了那場信任危機以後,葉明似乎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愛什麼樣的女人,需要什麼樣的女人。而這時,他對玉英的認識和感受,似乎也和過去有了很大的不同。現在回想起和玉英在一起的日子,感覺到是那麼平靜但又十分地令人感到幸福。這種觸景生情的感慨,其它已經在內心加深處加深了他和李馨之間的隔閡。

站在玉英家的院壩裡,葉明心中發出了一聲長嘆:玉英,你在他鄉還好嗎?真誠地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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