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起身,反手就是一耳光,可能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捱打,蘇大少爺愣在原地,捂着臉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蘇相氣的滿臉通紅。
“你不成器爲父也就不說什麼了,可你偏偏每日做這些爲人不齒之事,如今被杜家的人抓了個現行,你叫爲父能怎麼辦!”蘇相氣的雙手發抖。
自己看着長大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不心疼,但是這次闖的禍不是隨隨便便說句話就能抵消的,殷楚怡的身旁有皇上的人在,這事捅到皇上那邊,就算誰都救不了他嫡子的性命!
光是口出狂言,膽敢對皇貴妃不敬這條罪名就已經夠自己的孩兒有的受了,皇上對皇貴妃的寵愛無人不知!這種事,皇上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的孩兒,更別提還有強搶民女之罪。
看到自己父親無力迴天的模樣,一時間蘇大少爺已經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蘇大少爺顫着嗓音,十分勉強的笑着說:“爹,我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絕對會想辦法救我的對不對?”
“你……這次爲父真的……”蘇相也說不出口最後幾個字。
“爹,你可是國丈,我們蘇家的面子誰給不給,你不會叫孩兒送死的對不對?”看到自己的父親無動於衷的樣子,蘇大少爺也顧不住大庭廣衆之下的顏面問題。
蘇大少爺跪在自己父親的面前,雙手抱住蘇相的大腿,流着眼淚說道:“爹,孩兒知道錯了,以後孩兒定會跟着你好好學習,你叫孩兒做什麼,孩兒絕不會喊苦喊累。爹,孩兒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能不救孩兒啊。”
“律兒,不是爲父不想救你,而是這次爲父真的是無能爲力啊,你……好自爲之。”蘇相說完,拍了拍蘇大少爺的肩膀。
那一刻,蘇相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就連離去時的步伐都顯得那般蹣跚。蘇大少爺癱坐在地上,百姓們一個個都散了,就害怕殃及池魚。
家僕們攙着蘇大少爺的手臂,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蘇大少爺領回了蘇家,不管怎麼說他此刻還算是蘇家的大少爺,他們這些小奴才們,還是要好好的伺候人家。
回到蘇家的蘇律,剛進房內不久,蘇夫人就得到了消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管好壞,那也是自己的孩子。
蘇夫人早就淚眼婆娑,在看到自己孃親的瞬間,蘇大少爺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他撲到蘇夫人的懷中,不斷的哀求道:“娘,你要救孩兒,你一定要救孩兒!”
“律兒,你怎麼能這般糊塗,現在可如何是好。”蘇夫人也亂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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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律一下子跪在蘇夫人的面前,哭着說:“娘,你去求妹妹,妹妹是皇后,她定能在皇上面前爲孩兒說些好話,至少皇上也會念在夫妻的面子上,饒了孩兒一命。”
蘇律雖說不學無術,但是現在也看清了局面,父親的態度很明顯,他是絕不會爲了自己一個人,而去和杜家硬碰硬的。
現在杜家的局勢不明確,蘇家還有許家現在都按兵不動,不說杜家以後能不能頂替許家的位置,至少現在不是動杜家的時機。
杜歆詩抓住了自己的把柄,父親是絕不會爲了自己,而任意被別人拿捏。自己註定是顆被遺棄的棋子,父親那邊是真的指望不上了,他現在唯一能奢求的就是孃親這邊的勢力了。
自己姐姐雖說在宮內並不受寵,但再怎麼說她也是皇后啊,皇上賣自己妻子一個面子,不是很隨意的事情嗎?只要自己的姐姐願意幫忙,這件事就還有轉機。
蘇夫人有些爲難的說:“可是律兒,你妹妹那邊也……”
“娘!你難道想眼睜睜的看着孩兒被處死嗎?姐姐是你的骨肉,難道孩兒就不是了嗎?”蘇律有一些着急的說。
“律兒,你妹妹那邊也不好過,她現在在後宮處處受杜家那個賤女人打壓,甚至前兩天,杜歆詩還揚言要你妹妹讓出鳳位呢。”蘇夫人現在也不好辦。
女兒那邊的情況,蘇夫人也是知道的,原本現在女兒還有把柄落在杜歆詩的手裡,現在庶女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律兒這邊就又出事了。
蘇律咬牙切齒的說:“又是那個杜歆詩!這次要不是杜歆詩,孩兒何嘗會落得如此田地。”
“律兒,明日早朝皇上必定會提起這件事,到那時那怎麼辦。”蘇夫人抹着眼淚說。
“娘,你現在進宮去求妹妹,叫妹妹無論如何也要幫孩兒一把。娘你要知道,現在蘇家所有的庶子還有姨娘們都打算看我們娘倆的笑話,以後要是沒有孩兒在蘇府與你幫襯,娘你靠妹妹一人,當真能坐穩這個蘇家主母的位置?”蘇律自是知道自己孃親最在意的是什麼。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其實他們這種大家族裡,和皇宮裡的情況相差無幾。庶子們,拼盡全力想要當上嫡子,而那些姨娘們,又虎視眈眈的看着蘇家主母的位置。
大家也都是明爭暗鬥過來的,誰也不比誰乾淨!
一方面也是心疼自己的骨肉,一方面也是爲了自己的主母的位置,猶豫了半天,最終蘇夫人咬牙說道:“好,娘現在就進宮和你妹妹商量一下。”
“娘,現在能救孩兒的就只有你了。”蘇律緊抓着蘇夫人的手說。
而另一邊殷楚怡早就因爲剛剛強行出頭的緣故,早已有不少的百姓認出了殷楚怡的身份,在外面商談還是有些不安全,最終林染兒帶着殷楚怡先回林府。
坐在大廳內,品味着手中的茶水,殷楚怡一派悠閒的模樣,與林染兒火急火燎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林染兒着急的說:“爲何不見那人過來找我?”
“林姑娘既然已經查到本宮的身份,想必也知道了贈你摺扇的人是誰。”殷楚怡輕吹了一口茶水,悠哉悠哉的說道。
林染兒一臉不以爲然的說道:“那又如何,本姑娘看上的又不是皇上,就算知道了你們的身份又如何!要不是隻有你們能帶我找到那人,本姑娘又何必打探你們的身份。”
“難道姑娘就沒有想過,邢楓在聖上的身邊伺候着,對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殷楚怡一臉好笑的問道。
可能是林染兒的年齡還比較小,做事全靠一股衝動,凡事都沒有仔細考慮過,就直接去做了。一點也不顧忌後果會如何,真有哪天吃虧,林染兒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但出乎殷楚怡意料的是,林染兒大手一揮,不帶絲毫猶豫的是:“本姑娘管他是什麼身份,我想嫁給他,又不是圖他的地位。如果他沒錢的話,本姑娘家中有的是銀兩,定不會委屈了他。”
殷楚怡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連小九他們的嘴角的不受控制的勾了起來。
小九心想,他們這哪裡是給首領找媳婦,這分明就是爲首領找婆家的錯覺。不知,要是首領剛剛聽到林染兒的話,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殷楚怡乾咳了一聲,她努力的壓下自己的笑意,一臉正經的對林染兒說:“那你可知,如果你嫁給邢楓之後,可能就會住在宮中,或者是定居在宮外,但你不可能每日都能見到邢楓的身影。”
最後一句話可不是殷楚怡危言聳聽,宮中要是出了什麼事,邢楓定是忙的團團轉,只怕他也會日夜守在慕言瀮的身旁,哪還有閒工夫出宮去找林染兒溫情?
要是林染兒隨着邢楓,一同住在宮內的話,也不是不可,就是殷楚怡擔心,林染兒的性子,會闖下不少的麻煩。
果真聽到了殷楚怡的話,林染兒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殷楚怡說的問題,她的確沒有想過,林染兒就像先嫁給邢楓,之後的事情她一概沒有想過。
林染兒結結巴巴的說:“住在宮內那又何妨,本姑娘好不容易遇見個自己心儀的男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他離開。”
殷楚怡的眸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她放下手中的茶水,一臉嚴肅的看着林染兒:“你可知道你剛剛都說了些什麼?你可知入了皇宮你要放棄多少東西?你可知你以後要面對的是怎樣的局面?”
“你什麼意思?”林染兒有些茫然的問道,這個皇貴妃到底是來幫她的,還是在勸她打消那個念頭的?
“你不要誤會,本宮並不是在阻攔你什麼,本宮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你說清楚了,免得你之後會後悔。”看到林染兒的眼神,殷楚怡就知道那個人在想些什麼。
“本姑娘爲何要後悔。”林染兒十分霸氣的說。
“你可知入宮以後,沒有令牌你是不能隨意出宮的。你可知進了皇宮以後,你不能再像現在這般沒有規矩,在宮內你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會犯下死罪。”殷楚怡隨隨便便的說出了兩點,但就是這兩點要求,就已經叫林染兒猶豫不已。
殷楚怡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來,這個林染兒還是沒有想好。這女子是不錯,但是可能不太適合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