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殷楚怡好奇邢楓那邊的情況了,就連與林染兒不和的燕兒,也很想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而首領又是怎麼拒絕林染兒的……
憑良心說,林染兒的性子是蠻討他們這些練武之人喜歡的,畢竟無論是死士還是暗衛們,他們自小學的是武功,也不是背書,像那種大家閨秀們身上的書卷氣息,是他們比較討厭的。
特別是讀書人太文鄒鄒了,不適合他們習武之人。這一點看來,其實林家大小姐還是蠻不錯的,至少這個女子不矯情。
但不管這個林染兒有多好,他們始終覺得有一層隔閡,可能是因爲害怕對方會壞了皇上的好事,甚至會泄露什麼軍機。
到了邢楓居住的庭院時,根本就不用殷楚怡下令,燕兒一把推開邢楓的房門……可能是因爲邢楓身上有傷下不了牀,所以房門根本就沒有鎖上,輕輕一推就開了。
只見林染兒搬了個椅子,坐在邢楓的牀榻旁,在不遠處放着一條染了血跡的汗巾,而看邢楓清爽的樣子,估計是剛換完藥膏。
殷楚怡乾笑着說:“邢楓啊,這次真的是委屈你了,本宮也沒料到皇上會罰的這麼重,你這次好好地養傷,皇上那邊有其他人照顧着。”話是這麼說,但是殷楚怡的視線,一直在邢楓和林染兒之間轉悠。
殷楚怡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一絲姦情的味道來。殷楚怡在心中暗歎一口氣,真虧了她處心積慮的帶林染兒入宮,結果邢楓什麼也沒做,真白瞎了自己這份心。
“娘娘言重了,這次本就是邢楓以下犯上,現在受到的這些處罰還是皇上格外開恩。”邢楓不冷不淡的說。
其實邢楓哪裡不知道這個時辰過來的兩人抱着什麼心思,身爲死士的首領,說什麼也不能叫自己的手下還有皇貴妃給看笑話!
“那個林姑娘自從知道你的傷勢以後,一直放心不下,說什麼也要隨着本宮進宮來照顧你,也算是盡了自己身爲你妻子的責任了。”殷楚怡故作冷靜的說。
林染兒聽到了殷楚怡的話,羞紅了臉,雖說皇貴妃的話不假,但……這麼多人都聽着,也不能說的這麼直白吧。
而另一邊的邢楓就沒那般淡定了,他一直以爲林染兒就是來宮裡住幾天,皇貴妃也只是想看自己的笑話罷了,過了這陣子,林染兒就會被皇上安排出宮了。
可聽皇貴妃剛剛的話音,這林染兒現在就以自己妻子的身份自居了?
“皇貴妃……你剛剛是什麼意思?這個林姑娘她……”邢楓激動的想要起身,可是他忘了自己身上的傷,這身子剛動,背上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嘶……”邢楓倒吸一口涼氣,林染兒看到邢楓牽動了傷口,這才手忙腳亂的扶着邢楓慢慢的躺下。
殷楚怡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模樣,裝模作樣的說:“怎麼?邢楓你難道忘了,當初你在宮外,可是許諾過林姑娘,邊塞的事情處理完,就立馬去林府提親的。”
“那根本就不是屬下許諾的,娘娘休要胡說!當初從頭到尾都是皇上和娘娘你們在與林姑娘說,當時屬下壓根就沒有插嘴的機會。”邢楓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隨之邢楓小聲的嘟囔道:“怎麼現在把所有的事,都往屬下身上推了呢。”
當時的情景邢楓還記得很清楚,那個林姑娘一直糾纏着自己,而皇貴妃就把皇上的摺扇丟給了林老爺,還說等辦完手上的事情以後,自會去林府拜會。
而邢楓自始至終都沒說過要迎娶林染兒這番話!
殷楚怡有些結巴的說道:“可是……可是人家林姑娘設下的可是比武招親的擂臺,你自己上去打贏了林姑娘,當初那麼多百姓都看到了,你現在想抵賴可不是這麼容易的。”
林染兒有些委屈的說道:“你這是在嫌棄我?本姑娘還沒嫌棄你是護衛呢,你倒開始先嫌棄我了!你憑什麼嫌棄本姑娘,本姑娘樣貌有樣貌,身段有身段,武功有武功的,我哪點配不上你了。”
這下子尷尬的變成邢楓了,說實話,邢楓娶了林姑娘確實不算吃虧,像他們這種每日都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能得到一個全心全意對待自己,願意隨着自己一生一世的女子已屬不易。
再說了,林染兒這種大大咧咧的性子,確實蠻符合邢楓的心意。
但,兩人還不熟悉,就因爲打了一場架,說成親就成親了,這不是笑話嗎!
邢楓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那個林姑娘,你的心意邢楓心領了,是邢楓配不上姑娘你。姑娘從小錦衣玉食的,實在沒有必要跟在邢楓的身邊受委屈。”
“我不怕委屈,我也不嫌委屈。”林染兒急忙說道,就怕說的晚些邢楓會誤會什麼似的。
“呃……”邢楓有些尷尬的看着林染兒,他沒有處理桃花的經驗,所以只能鬧個大紅臉,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做。
林染兒還以爲邢楓默許了她的存在,林染兒趁熱打鐵的說道:“我並不圖你的錢財,我也不圖你的地位,這些東西林家都不缺。你沒有銀子,我們林家有,你沒有住處,我們林家不缺一處府邸。”
邢楓不知道要怎麼答覆,他求救般的看了一眼皇貴妃,本想着就憑皇貴妃那能言善道的小嘴,怎麼可能說不過這個林染兒。
可偏偏,在接觸到邢楓眼神的瞬間,殷楚怡十分迅速的低下頭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看到這種情況,邢楓暗咬了一口銀牙,隨即他又想起了燕兒,燕兒這小妮子說話也很毒舌,一般情況下她都不會給對方留顏面。
本想指望燕兒幫自己說兩句話,可想到,燕兒在意識到邢楓眼神的瞬間,也低下頭,還裝作十分細心幫殷楚怡整理衣衫的模樣!
看着面前的兩人邢楓才知道,什麼叫做靠人不如靠己。
邢楓想了想,有些窘迫的對林染兒說:“那個林姑娘,你看邢楓常年在皇宮,銀兩自是不缺,但是邢楓的身份不同與旁人,你跟在邢楓的身邊,只怕會有危險。”邢楓十分隱晦的說,可林染兒纔不管那麼多。
林染兒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怒氣呼呼的說:“既然如此,你才更應該選個會武功的娘子,這樣纔有自保能力!我林染兒雖說武功不如你,但是對付那些不入流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
“邢楓本姑娘告訴你,你還算的上是第一個本姑娘看上的人,你是跑不掉的!”林染兒十分霸氣的說。
“……”
聽到林染兒的話,整個房內一陣無語,特別是殷楚怡,要不是知道當初林染兒第一個看上的男子是慕言瀮,她還差一點就信了林染兒說的話。
邢楓有些欲哭無淚的說:“林姑娘,這天下間武功好的男子,又不只有邢楓一人,你何苦要委屈自己待在邢楓的身邊呢。”
“你說委屈本姑娘就委屈了!本姑娘知道自己委屈不委屈,不管你怎麼說,這門親事你還真推不掉了。”雖然林染兒的話聽着有些不講理,但是這一刻,殷楚怡感覺林染兒當真是武林中人,身上的那股豪邁,就連一向在宮中‘橫行霸道’的燕兒都比不上。
殷楚怡看了一眼燕兒,那其中的意味彷彿在說,你看看人家林染兒,你再看看你自己。
當初,燕兒要是有林染兒這種……呃,可以說是死皮不要臉的纏功,別說小九了,就連杜彥賢也能搞定!
殷楚怡站了出來笑眯眯的說:“此刻夜也深了,邢楓身上還有傷,還是早點歇息的好。林姑娘是以本宮堂妹的身份進宮,她就隨着本宮一起住在笒月宮,這樣也不會落人口實。”
燕兒在傻愣的站在原地,說實話,她還想看看,首領在面對剛剛林染兒這麼強硬的宣言時,要會怎應對。
殷楚怡在一旁示意燕兒趕快把林染兒帶下去,可燕兒就是站在原地不動一下。殷楚怡氣的沒脾氣,這個燕兒只顧着看熱鬧,她就不想想,今夜只怕邢楓的腦子亂哄哄的,不給邢楓一點時間叫他想清楚,只怕邢楓能傻愣一整夜。
殷楚怡無奈的扯了扯燕兒的衣袖,此時燕兒纔回過神,一臉茫然的看着殷楚怡。
“還不快帶林姑娘回笒月宮,你想在這裡帶着林姑娘待多久?”殷楚怡沒好氣的說。
燕兒還有些掃興的說:“這麼快就回去了,林姑娘不還沒聽到首領的答話嗎?”燕兒這才叫看熱鬧不嫌事大。
殷楚怡白了燕兒一眼:“今夜就給你們首領一點時間,叫他好好的想象今後應當怎麼辦,我們現在這般逼他,也逼不出一個結果來。”
“可是……”燕兒有些不甘心的說。
殷楚怡理都不帶不理燕兒一下,只見殷楚怡轉過身子,面帶笑意的問身旁的林染兒:“這成親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邢楓現在還有傷在身,而且今夜得知這麼多消息,估計腦子有些亂。不如叫邢楓好好的想一夜,林姑娘你覺得呢?”
“恩,也好!那明日我再來。”林染兒心想,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可以和這個邢楓慢慢磨,她就不信了,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連邢楓這個楞頭鵝都搞不定了。
在走之前,殷楚怡還給了邢楓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邢楓要不是身上有傷,此刻他想逃的心都有了。
皇貴妃叫他好好想想,可他能怎麼想?他總不能點頭答應這門婚事吧,要是他真的答應的話,那可是害了這個林姑娘啊。
邢楓剛靜下心來就感受到屋頂上有幾道紊亂的氣息,邢楓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