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殷楚怡打算去御書房看望皇上的,但到了御書房中,殷楚怡發現,裡面有許多她見都沒見過的人。終究殷楚怡還是沒有進去,而是叫寧公公把她帶過來的糕點拿進去。
這幾日,不僅慕言瀮在忙,殷楚怡也在忙着自己的事。
回魂草和反光丹宮內沒有這種東西,但是,噬魂散這種毒藥,宮裡不少人手裡可是有不少這種禁藥。殷楚怡叫小九暗中幫她找一些噬魂散和當年杜老將軍喂她服下的那種毒,殷楚怡手中握着兩個藥瓶,眼睛眯了起來。
“燕兒,你可知蘇家的人被關押在何處?”殷楚怡把要藥收到自己的衣袖中。
“燕兒知道。”燕兒愣了一下,她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皇貴妃了。
“皇上可有下旨說過蘇家的人什麼時候問斬嗎?”殷楚怡有些淡漠的問。
“皇上已經下旨了,蘇家的下人們已經被髮配邊疆,年輕一些的女子被賣入官窯,年紀大一些的女子統統打入奴籍永生爲奴,至於蘇相死罪難免,似乎三日之後斬首。”燕兒面不改色的說道。
“燕兒,帶本宮去見蘇相一面,有些事,由蘇家人來幫本宮試驗是再合適不過了。”說到這裡,殷楚怡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那個地方亂糟糟的,有什麼好看的?”燕兒不滿的小聲嘟囔着。
“本宮請你看場好戲,今日就叫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殷楚怡單挑了一下秀眉。
燕兒感覺那邊有侍衛們守着,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再說了現在牢中關的,就剩下兩位丞相,和他們的妻兒。這羣人,也做不出什麼能威脅到皇貴妃安危的事……
況且燕兒跟在殷楚怡身邊這麼久了,還是多少懂對方性子的,如果不是沒事,皇貴妃哪有那個閒工夫,刻意跑到大牢裡去看望這些人!
燕兒在前邊領路,到了刑部大門口時,燕兒拿出幾塊碎銀子,悄悄的放到了那些侍衛們的手中。
燕兒獻媚的笑着說:“大哥們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我家娘娘想進去看望一下蘇相,還望大哥給我們行個方便,叫我們進去與蘇相說幾句話。
“去去去,這裡是刑部大牢,蘇相可是朝中的欽犯,哪裡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那人說着推了一把燕兒,嘴上說着大道理,可是手上卻十分熟練的把銀子揣到了自己的兜裡。
“放肆!給你們幾個張臉,小小的侍衛,倒還敢在我家主子面前放肆,我看你們是活膩味了!”燕兒厲聲呵斥道。
這些人也太不要臉了,一個個長的人模狗樣兒的,辦的全是些下三濫的勾當。這些人不讓閒雜人等進去看望欽犯,燕兒倒還能理解,畢竟是職責所在。但是,嘴上說着一套套的大道理,手上的銀子還不退回來,這點就叫燕兒有些氣血上涌。
“你家主子是誰?蘇相的死刑是皇上親自下旨批的,而不叫任何閒雜人等來看望兩位丞相可是皇貴妃的命令,你家主子又算什麼,她能有皇貴妃大?她能有皇上大?”一個侍衛十分不屑的說。
另一個人,就拿着棍子想把燕兒趕出去。
拿着棍子的那個侍衛有些煩躁的說:“你和她們說這些幹嘛,直接趕出去就行了,像這種沒腦子主僕,遲早要被皇貴妃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燕兒十分無語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娘娘。
娘娘今日穿的衣裙比較樸素,而頭上也還是那個木簪,也怪不得這兩個人把她們認成是後宮中不受寵的小妃子和妃子身邊的奴婢。
殷楚怡也有一些尷尬的乾咳了一聲,她滿臉奇怪的問燕兒:“燕兒,本宮什麼時候變成閒雜人等了?本宮只不過兩日沒有踏出笒月宮一步,這身份就差了這麼多啊?”
殷楚怡故意這般說,而那幾位侍衛們,聽到‘燕兒’和‘笒月宮’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
在這宮中,誰人不知道,皇貴妃的寢宮是——笒月宮,皇貴妃身邊的貼身婢女從晴兒換成了——燕兒。
他們趕忙跪了下去,給殷楚怡請安:“請娘娘恕罪,小的有眼無珠,竟不識娘娘的身份,
殷楚怡也不是很在意的揮了揮手,人性本就是貪婪的,再說殷楚怡自己在未入宮當上皇貴妃之前,她也是個小財迷,她也坑了不少富家子弟家中的銀子……
“行了,不知者無罪,本宮向來很少到這邊轉悠,你們不認識本宮也是情有可原。”對於那些人剛剛收起的銀子,殷楚怡倒也隻字爲提,她接着說:“你們起來吧,爲本宮帶路,本宮要去看看蘇相在這個牢中,過的可習慣。”說到最後,殷楚怡不動聲色的握緊了衣袖中的藥瓶。
“屬下遵命!”這時他們也不磨嘰了,門口處留三個侍衛守着,還有一個帶自己進去去找蘇相。
刑部大牢中關押的犯人,和衙門裡的大牢內的犯人有很大的區別,這裡的人,幾乎個個都是死罪,甚至有很多人,早就沒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而民間大牢中,只要有什麼官進去,你就會聽到有很多人大呼冤枉。
在剛走進牢門的時候,燕兒就不自覺的把殷楚怡護在身後,就害怕從哪個牢房中衝出什麼不要命的人,萬一再傷住了皇貴妃,燕兒可就有苦難言了。
“娘娘,到了,蘇相就在這裡面。”那人把殷楚怡帶到了大牢的最深處。
“打開吧。”殷楚怡輕輕擡了一下下巴,示意侍衛叫牢頭過來,把門給打開,她要進去。
侍衛只能微微一愣,但是主子都下命令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哪裡敢不從啊。侍衛提聲把牢頭喚了過來,牢頭小跑着趕了過來,侍衛低頭悄悄在牢頭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牢頭就趕忙把牢門給打開了。
“娘娘……”燕兒有些擔心的拉了一下殷楚怡的衣袖。
“無礙,燕兒你見本宮什麼時候失誤過?放心,本宮不會有事的。”殷楚怡拍了拍燕兒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背,臉上帶着淡笑的安撫道。
燕兒知道皇貴妃之後做的事,絕對會有些見不得人,她示意所有人都退下,這裡有她自己伺候娘娘即可。
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終點了點頭,還是退了下去。按理說,像這種欽犯,是絕對不能有人私自會見的,但皇貴妃是個例外!皇上對皇貴妃的寵愛大家都有目共睹,再說了,這個蘇相還是皇貴妃親自抓進大牢的。
在殷楚怡走進去的時候,蘇相的情緒早已失控,幾日不見殷楚怡感覺蘇相蒼老了許多,那人頭髮亂糟糟的仔細看的話,頭髮上甚至還有一兩根枯草,一頭的白絲,越發襯的蘇相的臉色蠟黃。
“蘇相,真是好久不見,如何,今日的局面你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吧。”殷楚怡輕笑着說道。
“殷楚怡!殷楚怡你這個賤人!是你,是你害我們蘇家落得如此田地!”說着,蘇相就想衝過來捶打殷楚怡,可惜卻被燕兒給攔了下來。
估計這幾日,蘇相在這裡也沒有心思吃東西,燕兒只是輕輕一掌,蘇相就被推到在地。燕兒擡起左腳,把腳踩在蘇相的胸口上,使對方起不了身。
燕兒冷冷的說道:“蘇相,你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請注意你的言辭,皇貴妃也是你能辱罵的?”
“呸!”蘇相向旁邊吐了一口痰。
殷楚怡蹲了下來,她把身上的兩瓶藥拿了出來放在蘇相的面前,殷楚怡笑眯眯的說:“蘇相你看,這個就是你們當年餵我服下的兩種毒。”
“你想幹什麼?”蘇相滿眼恨意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自顧自的說道:“蘇相你說神奇不神奇,原本這兩種毒,分開服下之後會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偏偏,這兩種毒同時服下,它們卻能相互剋制,而本宮的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保住了。你說,是不是因爲五年前本宮命不該絕?”
蘇相聽完之後瞪大了眼睛,一直都想不通的問題,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可這個答案卻叫人這般不可思議。
“你……你,你爲何要告訴老夫這些事情?”蘇相的心中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不安。
“沒什麼,本宮只是好奇一件事而已。”殷楚怡笑着倒出兩粒藥丸。
其實,殷楚怡也不確定自己的身子到底能不能承受回魂草和反光丹,從醫書上來看,她體內的毒應該不會對着兩種藥起反應,但是師父說過,她的身子不能誤食任何醫藥!
因爲不敢肯定,所以殷楚怡特意叫小九找到了這兩種毒藥,她想造出另一個自己這種的體質做實驗。
當年自己沒有死,現在蘇相也定然不會死,兩種劇毒在蘇相的體內相互剋制。如果蘇相服下回魂草和反光丹後暴斃,那她就不能像現在這般魯莽行事,她還要多研究一下師兄留下的醫書。
可相反,蘇相相安無事的話,那她就……
殷楚怡看了一眼燕兒,燕兒就瞭然的接過殷楚怡手中的藥,蘇相拼命的反抗着,可他的身子被燕兒的腳壓着,根本就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