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公公趕到笒月宮的時候,燕兒還裝模作樣的躺在牀榻上,面色竟還有些蒼白。一看到寧公公,燕兒倒還十分的淡定,寧公公暗自好笑,要不是早就知道此人是燕兒假扮的,搞不好他真的就這般輕易的被糊弄過去了。
燕兒裝作很難受的扶額,細聲細語的說:“是寧公公來了,怎麼,是不是皇上找本宮有什麼事?”
寧公公嘴角抽動了一下:“你這是……”
“哦,本宮身子有些不舒服,身上一陣一陣的冒冷汗。”燕兒有些慌亂的說,只要不叫她見皇上,燕兒就有把握能糊弄過去。
寧公公看着燕兒嬌柔做作的樣子,就一陣惡寒,他有些不適的乾咳了一聲,沒好氣的說:“行了燕兒,你就別裝病了,皇上什麼都知道了。”
一聽到寧公公的話,燕兒的身子就一軟,她有些惶恐的說:“皇上知道什麼了?皇上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皇貴妃那邊露餡了?皇貴妃現在人呢?”
燕兒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當然她現在最關心的是皇貴妃現在在何處,有皇貴妃在,至少能保住她的性命啊……
“皇貴妃現在已經出宮,皇上現在叫你去御書房一趟。”寧公公的言下之意就是皇貴妃現在已經救不了你了,燕兒你自求多福吧。
燕兒此時想哭的心都有了。
“寧公公,我能等皇貴妃回來之後再去見皇上嗎?”燕兒一臉哭相的看着寧公公。
“自然……不能!早死早超生,燕兒你就認命吧,原本皇上這兩天因爲皇貴妃的事,就窩了一肚子的火,你偏要選擇這個時候惹皇上,你說皇上不拿你撒火,能拿誰撒火?”寧公公沒好氣的說。
“可是,可是我也是爲了皇上好。”燕兒有些委屈的說。
“罷了,你快收拾收拾,要是叫皇上等急了,你更沒好果子吃。”寧公公也不好說是誰對誰錯,兩人都沒什麼壞心,但是從身份上來講,燕兒確實有些越權了。
燕兒哭哭唧唧的起身,整理自己的儀容,寧公公看着燕兒現在容貌有些糟心的說:“快把你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摘了,皇上要是看到你這幅樣子,只會更生氣。”
“哦。”燕兒揭去自己的面具,又換回自己原本的衣物,這才隨着寧公公一同走去御書房。
燕兒這邊是受盡了刁難,殷楚怡那邊也不好受,一出皇宮殷楚怡就有些轉向,她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知道那條路是通向杜府的。
可偏偏,這條道上人煙稀少,走了大半天也不見一個人影,殷楚怡瞬間就有些後悔,早知道她就叫小九或者邢楓隨她一同出宮了。
而躲在暗處的死士們,一個個都十分無語的看着皇貴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路上亂轉,照皇貴妃這種進度走下去,只怕天黑也摸不到將軍府。
老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邊的三哥,他低聲問道:“三哥,要不然找個人給皇貴妃帶路吧,要不然依我看,就算明天皇貴妃也走不到杜府啊。”
老三明顯也沒想到殷楚怡的方向感會這麼差勁,他有些頭疼的看着殷楚怡往前的方向,皇貴妃選的路明顯和杜府背道而馳,這越走離杜府就越遠啊……
老三扶額很是無奈的說:“老四,你去找人給皇貴妃帶路。”老四腳程快,由老四去安排人,他們就繼續跟在殷楚怡的身後,呃……再瞎轉悠一會兒。
老四很少出現在殷楚怡的面前,他稍稍打扮一下,殷楚怡就不可能認出他來。
其實殷楚怡也感覺這條路越走越不對勁,但是她走了大半天了,都沒碰到一個人,連人都沒有遇見那就更別說問路了。
殷楚怡站在原地,猶豫着是返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姑娘,姑娘不要往前邊走了,前邊人煙稀少,經常有強盜出沒,你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娃娃,去那邊豈不是找死嗎?。”
殷楚怡聽到聲,趕快轉身,看到是個農夫模樣的老漢,殷楚怡笑着迎了上去。
“老伯,我是第一次來這裡有些迷路。敢問老伯,京城杜彥賢、杜將軍的府邸要怎麼走?”能在這裡遇見一個人,殷楚怡心裡的高興勁兒就別提,此刻見到這個老伯簡直比看到杜彥賢還親切……
“杜府?去杜府怎麼往這邊走,女娃娃你走反了。”老伯一臉詫異的說。
“走反了?怎麼會,我記得是往這個方向啊。”殷楚怡有些鬱悶的撓着頭。
“你要去杜府該往南邊走,那邊纔是去街市的路。”說着這個老伯就提着幹活的工具轉身離開。
殷楚怡趕緊扯住老伯的身子,開玩笑好不容易遇見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般輕易的放對方走人。她自己的破毛病,殷楚怡可是認識的很透徹。
殷楚怡敢說,如果叫她自己摸路去杜府,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她絕對還會迷路。
“老伯伯你別急着走啊,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給你一些碎銀子,你帶我去杜府可好?”好在殷楚怡這次回宮燕兒給她準備了一些銀兩,要不然她此刻就蒙圈了。
那個老伯有些防備的看着殷楚怡,但是殷楚怡開出的條件確實有些誘人,老伯雖然心裡奇怪,但是手上卻不自覺的放下自己的鋤具。
那人有些不放心的問:“你……你這個女娃娃是幹什麼的,爲什麼要去將軍府?”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親戚在杜府幹活,老家發大水把我們家的宅子給淹了,實在是迫於無奈,小女子這纔來京城投奔親戚來了。”殷楚怡隨口就編了一個理由。
老伯雖說有些不信,但看殷楚怡一個女娃娃應該不會有什麼威脅,所以便答應了下來。
殷楚怡不知兩人走了多久,纔看到杜府的大門,估計老伯怕惹禍上身,他遠遠的指着杜府的方向對殷楚怡說:“那就是將軍府了。”
殷楚怡看到自己終於到杜府,臉上不由露出一個笑容,她掏出自己的荷包,隨手就拿出一個碎銀塞到老伯的手中,殷楚怡笑眯眯的說:“謝謝老伯了,這個就算是謝禮,勞煩你陪我走了這麼遠的路。”
這個老伯伯倒也真的不客氣,他把銀子塞進自己的袖子中,連句客套話也不說就直接跑了。
殷楚怡看着那人離開的身影,還有些疑惑的嘟囔道:“這個老頭子,年齡不小,但是腿腳不錯,走了這麼遠的路也沒嚷嚷着休息,現在還跑着這麼快……”
可殷楚怡哪裡知道,那個‘老伯伯’轉身就鑽進一個小道,把臉上的假鬍子給撕了,順手也把頭上的髮套也給摘了下來。仔細看看,這哪是一個老伯伯,分明就是個小夥子。
老六好笑的拍了那人的肩膀一下:“四哥,你這是那裡搞來的這些裝備,這裝的也太假了吧。你也就騙騙沒有江湖經驗的皇貴妃了,要是碰到一個走江湖的絕對露餡。”
老四白了對方一眼,冷冷的說:“能騙過皇貴妃就好,你管那麼多幹嘛!”
“四哥,剛剛皇貴妃還誇你年齡一大把,腿腳利落呢。”老六大笑着說。
“行了,別笑了,再不盯着皇貴妃,一會兒不知娘娘又跑到哪裡去了。”老四很少開玩笑,一般就是冷着一張臉,看起來特別嚴肅。
“沒事,皇貴妃那邊有三哥他們盯着,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老六一直認爲,皇上這次一口氣派出四個人保護皇貴妃,簡直就是小題大做了。
“別真等出了什麼岔子,你才追悔莫及。”老四搖着頭,把自己手中的髮套和用來糊弄皇貴妃的鋤具都塞到老六的懷裡,自己出去與其他人匯合。
殷楚怡往了自己臉上帶着人皮面具,她跑到杜府的門前,對着看門的護院說:“快去把你們杜將軍叫過來見本宮,本宮有事要與杜彥賢商議。”說着,殷楚怡就很自覺的往裡面走去。
那兩名護院就像看瘋子一般看着殷楚怡,其中一人更是擋住了殷楚怡的去路,另一個人上下打量着殷楚怡,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
“哪裡來的瘋婆子,還口口聲聲要見我們將軍,還不快滾到別處撒野。”說話的護院說完還推了殷楚怡一把,這個動作可把一直藏在暗處的死士們嚇的不輕。
開玩笑,皇貴妃肚子裡可還懷着小皇子呢,要是剛剛真的被那些人推倒,只怕皇上不僅血洗杜府,就連他們幾個也別想安寧。
老六氣的直想衝出去:“三哥,叫我去教訓教訓這羣不長眼的下人們,他孃的,他們這一推,差點把我們的小命給推掉了!”
“杜府的人是怎麼一回事兒,燕兒也沒少來,就算皇貴妃現在頂的是燕兒的容貌,這羣人也不該不認識啊。”說句心裡話,就算淡定如老四,他現在心裡也有些窩火,他冷冷的盯着那些人,恨不得立馬衝出去給他們一些教訓。
老三把他們攔下:“先看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現身!”
說完老三也有些不放心的說:“先把身上的暗器都拿出來準備着,那些人再對皇貴妃動手,我們不用客氣,直接用暗器給他們點苦頭嚐嚐。”
說到底老三也害怕,別叫杜家這些人手上沒輕沒重,真的傷了皇貴妃,那隻怕這次就算天皇老子替他們求情,皇上也絕不會饒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