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公司,《天問》項目部經理召集了一次研討會。
主題是討論如何讓《天問》遊戲具備更多的獨創元素,以此作爲吸引玩家的亮點。
這次研討,是爲不久後的公測做準備。公司上層對於《天問》的上市時間暫定於明年一月份。
會議室裡到場了很多公司高層,包括天問項目部朱經理,杜芳芳等等。
在自由發言階段很多同事發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包括孫軼民在內。
他首先提到了《天問》從當紅遊戲《醉風月》中所借鑑的那個“情感告白系統”。提議在此基礎上加入一些新的創意。
“原有設定是這樣,當一個玩家暗戀另一個玩家,卻又不好意思告白,那麼他可以把的暗戀心聲告訴系統。但是系統並不會直接爲她轉達他對她的愛慕。”
“然後她如何知道他對她的愛慕?”杜芳芳似乎饒有興趣的問。杜芳芳管行政,對於遊戲項目並不是很瞭解。故有此一問。
“她沒必要知道這一點。”黎允兒幫孫軼民回答道,“如果她對他根本不感興趣,那麼她也不會知道這一點。”
“那如果她也對他有意呢?”杜芳芳問。
“如果她對他也同樣鍾情,那麼她也可以告知系統。”孫軼民解釋道,“如此一來,系統將會【撮合】兩位玩家,讓他們互相知道彼此心意,促成一段良緣。當然,這個創意我們已經在天問中借鑑了。”
“那麼你有什麼新想法?”
孫軼民道:“現實生活中,一個女孩因爲被男孩真摯的愛慕所打動,最終也喜歡上他的例子也比比皆是。所以我覺得醉風月這樣的設計並不太合理。如果男孩子願意,那麼系統應該可以讓那個女孩知道他的心意,那麼或許有
一天,女孩或許也會因爲感動而給他一些機會呢?”
“具體來說呢,如何改進?”姓朱的項目經理問道。
孫答道:“舉例來說,如果我在咱們的天問遊戲中喜歡了一個女孩子,但我不好意思向她告白,因爲我怕被拒絕了沒面子。因此我便將我的愛慕告訴系統,但是,我不介意(也暗中希望)她通過系統得知這一點。我這樣的要
求,在醉風月的系統中是無法被滿足的。我覺得在天問中加入這一項功能,即允許玩家在向系統透露自己欣賞人的時候,擁有一個選項,即他可以選擇【讓她知道】或者【不讓她知道-除非她也對我有意】。”
孫軼民說完,現在陷入一片交頭接耳的低聲討論中。
一陣沉默思索後,朱經理點頭表示贊同。
藉着這個機會,孫軼民也提出了自己對遊戲的另一些看法:“《醉風月》這款遊戲目前在互聯網上紅極一時,我自己也有親身體驗過。除了可以借鑑的地方,我也來說說它的另一個不足之處把。把這些不足之處改進,其實也
可以作爲我們《天問》與之競爭的着力點。”
朱經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不足之處其實也是所有網遊玩家的通病,那就是遊戲世界中存在的種種不文明言行無法被有效的約束。具體表現於遊戲中的公共世界頻道的發言。在遊戲世界一旦發生某種爭執,就會不可避免的導致在世界頻道的口水仗
,於是公共場合充斥各種各樣的污言穢語,大大影響了玩家的良好的遊戲體驗。醉風月的畫面做的特別好,可玩性也高,但就我個人而言,每次看到這種不文明的言行,都有一種大煞風景的感覺……”
“這沒辦法的。”老趙發言道,“據我所知,現在所有的遊戲爲了淨化網絡環境,所採用的唯一方法就是和諧屏蔽這些敏感詞彙。但是這種做法效果有限,因爲那些低素質的玩家想要罵人,總是有辦法的,比如採用繁體字,
以及複雜造型的火星文代替敏感字眼等等……”
衆同事紛紛表示附和這種說法。
“那你有什麼好的提議?”朱經理此時問孫軼民道。
“我沒有具體的方案,只是提出這個缺陷,希望能拋磚引玉,通過大家的探討找到一些思路。”孫軼民道。
此時一位客戶端開發部門的同事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我覺得要淨化這些不文明言行,光靠遊戲運營者的行動是不夠的。就如趙工剛纔說的,他們要想說髒話總是有辦法的,但我們可以換個思路,比如說有沒有辦法,通
過某種監督機制,讓這些玩家自覺保持言行的文明。”
這一想法,在孫軼民聽來倒是新穎,也引起了在場同事的熱議。
“這怎麼做得到。遊戲玩家就是來遊戲宣泄現實的不痛快,當然是最大程度上希望暢所欲言,爲所欲爲。”
“說不說髒話,這屬於道德層面的事情,這很難讓玩家自覺。”
“就像在現實世界,你也很難阻止有些人隨地吐痰或者帶小孩隨地尿尿等等,因爲沒有相關法律約束。”
“問題是如何讓他們自覺呢?”孫對那位剛纔提出想法的同事說道。
“或許可以讓玩家之間可以互相監督?”同事回答。
“這在技術上無法實現。”
……
孫軼民拋出的這個議題,最終並沒有得到好的迴應。
但是剛纔這位同事的提議,倒是給了他一個好的思考方向。
會議結束回到辦公室,老趙跟他透露了一個小道消息:“聽說我們公司很快要上新項目了。”
“什麼項目?”孫好奇問。
“好像叫做什麼《鹹巫傳》,據說是一款黑暗風格的上古神幻網遊。”老趙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你聽誰說的。”孫問。
“我是聽美工部的一個同事說的,他和一個高管比較熟。”
“這不是《天問》還沒上線嗎?這麼着急上新項目,人手都不夠啊?”孫道。
“《天問》元旦就要上線,距離現在也就一個月了。公司高層的意思要先給新項目做一下預熱。等天問上線之後,天問的主要的開發人員會轉移到新項目。只留一些維護和運營人員。”
孫軼民嘆了口氣:“唉,這些資本家真是吸血鬼。你看咱倆好不容易捱到了項目開發結尾,也不給喘口氣,這馬上就上新項目,到時候還不是主要靠咱兩扛,要類似咱們兩頭老黃牛啊!”
“沒錯。”老趙嘆了一聲,表示贊同。又道,“新項目還需要一個新的負責人。”
“可能會從高層空降委派吧?”孫道。
“也不一定,他們可能會提拔現有的老員工。就比如說天問項目的朱經理,以前就是負責蝶戀花的骨幹工程師。”老趙一句話,讓孫軼民心中一動。
他笑了笑,對老趙說:“那我覺得到時候估計會提拔你。”
“我不行,我不行!沒這個能力。”老趙笑道。話語明顯自謙的成分比較多。
“你就別謙虛了。要說這個公司裡最有資格也就是你了。”孫道。
老趙訕笑一聲,道:“不,我不行。但我覺得你或許可以。而且……負責人事的杜芳芳,對你總是特別關照一點,你懂得。”老趙一句話意味深長,也讓孫軼民聽出了一絲酸味。
孫想,老趙作爲一個老骨幹,肯定也是期待着升職的。自己與老趙也算友好,雖然也期待升職,但又不願意與老趙競爭,因此心中有那麼一絲絲的矛盾。
此時他說道:“別開玩笑了,我這來公司還沒多久,別的不說,工作經歷都不夠。再說也沒有爲公司作出特別大的貢獻。哪來的資格被提拔呢?”
“這倒也是。”老趙嘆道,“對於公司而言,你確實還缺一份足以證明你實力的戰功。”
老趙一句話引發他心中一絲焦慮。
他心中很清楚升職意味着什麼。
自打來深圳打拼也有小半年時間了,他心中的渴望一直未停息過。
他渴望有更高的職位和收入,足以支撐他在這個城市立足。至少,得買得起房和車。
如果僅僅依靠做一個技術員,這點工資收入是撐不起他的人生理想的。
創業需要資本和魄力以及經商才能,他很清楚自己並不具備這些條件。
因而自己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通過升職。
但目前看來,眼下的絕好機會,似乎是輪不到自己了。作-者的話:最近很忙,更新的少了點,實在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