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世界奢談制霸七海,那又談何容易?考慮到遼闊的面積和紛繁複雜的形勢,這已經不單純是個軍力問題,而是組織能力和統治力能否維持的極限大挑戰。
要知道,僅在遼闊無邊的星辰大海之中,類似沙華魚人王國這種規模的地頭蛇勢力就不下二、三十家之多,其他六個海域的面積比起星辰大海只多不少,即使不考慮地精帝國和雅靈帝國、精靈聯邦這種屬於列強級別,強大到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只收拾那些桀驁不馴的土霸王就夠讓人頭疼到死了。假如說要在七海之上建立其從屬於自己的一套秩序纔算制霸的話,羅正道的有生之年全搭進去都夠嗆能見效,這事略一思考就知道非常不靠譜了。
換言之,圖謀取得霸者之證來解決荒神詛咒,這個計劃的施行難度比起幹掉地精第二帝國還要來得作死若干倍,如果說踏平地精是難比登山的話,制霸七海絕對是一件難比登天的事情。
沒等羅正道想清楚前因後果,大圖書館管理員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邊響起,悠然說道:
“好了,你該回去了,記住魔卡師的榮光不容抹殺。”
聞聽此言,微微一愣神,羅正道反口說道:
“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覺眼前一花,羅正道像是被人一腳從永恆大圖書館裡踢出來,等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睜開了雙眼,這才發現自己依然躺在臥室的大牀上面。長出了一口氣,摸了摸冒出一層冷汗的額頭,羅正道的音量由低沉至微不可聞,直到大聲咆哮地說道:
“……魔卡師的榮光不容抹殺?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妹呀!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猜謎語了好不好?”
“轟隆隆……”
如太陽初升般熾烈的火光閃過,爆炸產生的低沉轟鳴與建築物磚石碎裂垮塌的細碎聲音混雜在一塊,宏大的壯觀效果是任何一部號稱視聽奇觀的好萊塢大片都無法比擬的極限震撼體驗,身在其中的親歷者們哪有四下張望的閒心,到了這當口大家只剩下抱頭鼠竄的份了。
“城破了!朱迪,快關上門。”
位於主大陸東部海岸線上的港口小城淮陽,靠近臨海一面城牆上頗具舊世界東方神韻的巍峨城樓在瞬間垮塌下去,這陣堪比地震的轟然巨響除卻令飽受驚嚇的人類居民們心神不寧,家家戶戶都忙着掩門閉戶,唯恐動作慢了會被破城而入的外來者當作劫掠對象。
打從瓊州事變發生以來,地精第二帝國的幾支追剿艦隊注意力被吸引到了溫暖的東南方水域,相對來說,東北部海岸一帶的機動防禦力量就出現了空當。抓住這個有利時機,羅正道指揮着海盜艦隊拔錨起航,在星辰大海上兜了老大一個圈子,突然轉向奔襲位於偏北方向的港口城市淮陽,從兵法上這叫做避實擊虛,一般人則乾脆稱之爲闖空門。
從名義上來講,地精帝國已經取代光明王朝統治了主大陸,沒什麼勢力敢公開挑戰它們的統治地位,然而,地精的人口基數不足,在短時間內難以徹底取代人類的主導地位。
在地精第一帝國留下的幾大支系血脈當中,繁殖力夠強的是普通地精,或者把它們叫作小地精,這些傢伙的單體戰力比起那些一輩子沒見血的人類民兵都略有不如,雖然性格很強悍,限於體質不佳,充當斥候還算夠格,擔當別的任務就太難爲它們了。那些連腦殼裡也長滿了肌肉的熊地精只配幹打手之類的粗活,數量再多對強化帝國的統治機器也沒什麼實際助益。因而,光明王朝留下的大部分城市,大地精以聯隊編制駐紮在內城,負責監視着那些沒來得及轉化成農奴和奴工的人類平民。不是說它們不想把人類全都趕出去變成奴隸,而是沒了這些勞動力和消費者,主大陸的經濟就要瀕於崩潰。
哪怕不懂得經濟學的高深理論,田地荒蕪和市面蕭條的悽慘景象,眼睛沒瞎子總能看得見。爲此,地精們在那些它們暫時無力推行直接奴隸統治的地區,暫時沿用了僞軍和人奸協助管理地方事務。
徹底淪爲被統治階層的人類只能抱着聽天由命的消極心態,戰戰兢兢地生活在這片曾經屬於自己的土地上,不曉得幾時會被地精徹底打入奴隸營,從此過着豬狗不如的悲慘日子。
一面城牆毗鄰東臨大海,兩面城牆沿着河流自然走向修築的淮陽,風物景緻酷似舊世界的江南水鄉,駐守本地的一個大地精中隊在揚威號前不久投射的狂暴炮火打擊之下灰飛煙滅了。少數僥倖從炮口下逃出生天的散兵遊勇無心戀戰,打開了靠近內陸一側的城門逃走,地精的確是悍不畏死,這並不是說它們就喜歡去死了,打不贏的戰鬥自然該放棄。不消說,等淮陽受到遇襲的消息傳出,地精第二帝國必定發起反撲,地精大軍隨時可能前來收復失地,羅正道只能撈一把就走,想在主大陸長期佔據土地與地精作戰,憑現在的實力是癡心妄想啊!
腳下踏着爆破坍塌後城牆廢墟形成的緩坡,手持各色兵器的海盜們從城外蜂擁而入,他們手上握着慣用的彎刀和短矛、手斧等各色武器,水手長佐拉·黑格爾則站在了城牆高處,大聲呼喝說道:
“馬上動手,倉庫裡什麼也不要給綠皮留下。達蘭,你帶上一隊人,把城裡跟地精合作的人類全都帶來,船長閣下有用處。”
這時候,始終隱身在幕後的羅正道把面孔隱匿在斗篷兜帽之下,低調得幾乎失去了存在感,跟在左右的半精靈美女不無疑慮地詢問說道:
“威爾,你讓佐拉把跟地精合作的人都抓來,是打算公開處決他們嗎?”
聞聲,羅正道在兜帽遮蔽下只露出半張臉的面孔浮現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很是淡然地說道:
“處決?沒那個必要,收拾這種人何必弄髒了我的手?地精需要有人奸跟它們合作,總會有這樣的蠢貨不斷冒出來的,殺是殺不完的。”
類似二鬼子之流的社會現象跟小人當道一樣,隨便在哪個受到外敵侵略的國家都是普遍存在的事實,既然在和平時期人們可以容忍鑽營鼠輩上位,在戰爭時期他們轉而爲異族鎮壓本民族同胞,那就再正常不過了。譬如說在舊世界歷史中,二戰時期的華夏就甭說了,多達數百萬的僞軍和國家二把手公開投敵,這事一提起來就叫人羞於啓齒,不過國人也用不着妄自菲薄,這種賣國求榮的賤人也不是某個國家的特產而是隨處可見的噁心玩意,犯不着爲了這事來個逆向民族主義矮化自己。
一貫以強硬民族主義自詡的南棒,在日佔時期照樣培養了大批韓奸爲腳盆雞主子們效力,等到白頭鷹打過來,這些傢伙立馬又轉投鷹家門下,你說節操何在?唉,這玩意還用得着有嗎?
南棒後來許多著名的南棒財團和政治世家,追溯發家歷史多半都得談到當年替腳盆雞當二鬼子攢下第一桶金。相形之下,北棒把韓奸清算得比較徹底,繼續留用的前殖民政權官吏數量不多,這也是雙方在二戰之後勾動天雷地火,牽連了幾十個國家進去,打了一場號稱微縮版“三戰”的半島戰爭的*之一。
俗話說得好,殺頭生意有人做,賠本買賣沒人幹。當二鬼子明顯就是不要臉皮不要祖宗,拎着腦袋發大財的無本生意。
無論是多恐怖的死亡威脅也阻擋不了某些人懷着僥倖心理去投機圖利,揮刀砍掉一堆腦袋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對這一點,學以致用的羅正道早就洞若觀火了。
沒過多長時間,那些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傢伙就被海盜們拉來,他們整整齊齊地跪在羅正道面前,旁邊明晃晃的大刀和斧頭都已經預備好了,大有隻等羅正道一聲令下,立刻叫他們人頭搬家的架勢。止不住冒出的層層冷汗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浸透,這些人奸此刻連頭都不敢擡一下,唯恐這位海盜頭目拿自己先開刀,沒等他們琢磨清楚這幫人當中到底誰最該死,只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
“你們都是人奸!”
羅正道心裡有數,不代表他就要把真心話全說出來,這些被捆得像糉子的二鬼子們在刀鋒底下抖得快要不成個了。聽到羅正道突然發話,他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個別膽大的傢伙偷眼打量這位身份不明的海盜頭目,大聲喊冤說道:
“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求您饒了我吧!”
聰明人從來都不少見,當即現場的哭喊聲響成了一片,滿臉不耐煩的羅正道一擺手,說道:
“來人,把他們分開關押,我要一個一個地跟他們談心。”
託了那些諜戰片跟風電視劇的福,羅正道前兩年在家陪着老爸老媽沒少看那些國產諜戰爛片,哪怕其中的絕大部分是屬於瘋子演戲傻子看的極品爛貨,好歹劇情裡有點信息量,比方說如何審訊犯人和套取口供什麼的。
聽到羅正道的指令,手下們笑嘻嘻地把俘虜分別帶走拷問,說到折騰人的辦法,海盜們在新世界也算是相當專業的業內人士,像是讓俘虜走跳板拉龍骨玩個九尾貓沾海水什麼的,正常人試試挨個嘗一遍保管他嗨到靈魂出竅,那是能叫人爽到極點的刺激體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