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道起意請動黑龍來當打手,這是一個開端,破壞地精第二帝國對菘藍河要塞區的修復工程勢在必行,不過兵兇戰危這話不是嚇唬小孩的,在大範圍交戰中誤傷無辜在所難免,羅正道不想弄髒自己的雙手,保持好名聲對一個政治人物的重要性不啻於半條命啊!
如果由僱傭兵代勞出馬,事情就簡單實用多了,身爲五色龍之一的黑龍本就是一種惡名昭彰的怪獸,地精第二帝國跟它開打,雙方都不是什麼好鳥,那些戰爭過程中被捲入的死難者也怨不到羅正道頭上,哪怕事情因他而起也一樣。若是沒有充分的理由就不要把自己的手弄髒,這纔是最基本的從政覺悟。
地精的日子難過,打從宛若神蹟般不可思議的大轉折之戰算起,狂飆突進的地精缺乏積累底蘊的時間和培養高端戰力的必要社會環境。
沒錯,供養少數精英個體所消耗的資源量比起養活幾萬人的軍隊還來得誇張,曾經被人類大軍攆得整天鑽山溝,土鱉地精部落哪來這種餘裕?不知有多少被稱爲明日之星的天才,最終在艱辛跋涉攀登高峰的道路上悄無聲息地倒下,累累屍骨堆上才能站起一名真正的強者,有句調侃說得很好,死掉的天才那不是真正的天才。
在這方面,巨龍的天賦優勢就太過於變態了,生性懶惰的巨龍哪怕整天趴着一動不動,玩什麼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它們照樣會逐漸變強。
既不需要訓練也用不着學習,巨龍從祖先遺傳記憶中獲取的知識與經驗就足夠支持一頭幼龍逐漸成長爲一臺恐怖的殺戮機器。不僅如此,與生俱來的天賦施法能力使得幼龍一離開龍蛋的保護就初步具備了成爲一名施法者的必要前提條件,若不是荒神詛咒導致的繁殖力低下令龍族喪失了進取心,新世界再遼闊大概也輪不到其他種族出頭的份。
“唔,難道那頭黑龍還沒動手嗎?綠皮居然有時間來找我的麻煩。”
羅正道面臨的小小煩惱的確算不得什麼大問題,其實他也猜得出,地精不會滿足於調動人類奴隸高強度修復菘藍河要塞區這樣軟綿綿毫無力度的報復措施。對手無寸鐵的奴隸下手就算長臉了?這種非專業虐菜行爲哪能彰顯出地精第二帝國的武功和驍勇精神哪!
無論是否有足夠把握取勝,威爾·尼達姆一黨所盤踞的船山諸島,地精艦隊都必須再打一下。策動戰爭的初始動機不是在軍事層面考慮到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而是地精朝廷得給內外各方輿論一個說得過去的交*由,不能使人感覺地精第二帝國正處於一種江河日下的衰落狀態,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跑來門口來撒野。
很快,詳細的偵察報告也送到了,羅正道仔細瀏覽一遍內容,驚詫地說道:
“一個小隊的雷鷹?地精在想什麼?”
雷鷹是一種周身環繞亮麗藍色電光的強悍猛禽,喜歡在狂風呼嘯的高山峰巔,或者陡峭的海岸崖壁上築巢,是風暴巨人最爲喜愛的寵物。
在今天之前,羅正道從沒聽說地精也掌握了這門雷鷹馴養的高端技術,看來那些綠皮又跟日惹王國的盟友談成了一筆價錢不錯的好買賣,那些巨人倒是什麼東西都敢往外賣,一點都不怕事情鬧大了自己會跟着遭殃。
成年雷鷹掠空飛行的速度極快,不需要什麼詳盡數據,僅憑目測也能看得出來,至少要比普通海盜戰機高出了近一倍。不客氣地說,那些騎乘雷鷹的地精空騎兵繞着遲緩的海盜戰機飛行都不是問題,雙方的速度差距拉大到如此懸殊的地步,作爲較慢的一方基本就只能乖乖地抱頭蹲安心捱打了,負責護衛船山諸島的數百架海盜戰機,此時愣是被區區幾十個雷鷹空騎兵逼得躲在地面的機庫裡不敢升空迎戰。
要不是船山諸島的防禦體系業已成型,覆蓋了諸島空域的密集防空火力網堪稱爲死亡陷阱,掌握戰場制空權的地精空騎兵一早就跑到羅正道的腦袋頂上耀武揚威來了。
當下的情勢緊迫,但也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魔卡師的陣地構築不是一項用臉刷卡的政績工程,羅正道不主動激活這些能力,潛藏的特殊手段也不會自動展露殺機。而今,令他糾結的是要不要冒着勾起荒神詛咒的風險來爭這一口氣呢?值得,抑或不值得,這是個問題呀!
效果堪稱坑爹加三級的荒神詛咒,後遺症發作起來極其恐怖,那種慘痛到會使承受者永生難忘的可怕教訓,屢屢用自己當成小白鼠來試探的羅正道是見怪不怪了。此前歷次狀況都是他在生死懸於一線的前提下來,只能拼死一搏找出一條生路,爲了面子而不要裡子,這不符合羅正道的價值觀。略微糾結了一陣,他很快把輕敵冒進的念頭統統拋到腦後,反正情況最糟也不過是丟臉而已,犯不上豁出性命去跟地精*到底。
如果不是如龍傲天之流的二貨主角,有事沒事就跟敵人玩爆種,似乎天塌下來都能指望一根金手指救命似的,最好愛惜一下自己的生命,穿越者也不是刀槍不入啊!
這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那些喜歡經常玩命的人最後一定會把自己的命也給玩掉了,究竟什麼事不能幹,這是有底限的。話雖如此,羅正道的心情依舊憋屈,忍者神龜的滋味令他心裡很是不爽啊!
“殿下,這裡非常危險,請您儘快回到司令部去。”
只帶着幾個隨從就跑到戰場一線陣地視察情況,這是極其危險的舉動,所謂的戰地一線就是敵軍隨時可能打過來,己方軍隊未必能守住的地方。假定地精知道了人類流亡者名義上的最高領袖就在眼前,不論強攻會付出多大傷亡代價,它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過來。因而,與其說這幫一線指揮官在擔心着羅正道的性命安危,不如說他們對這位攝政王殿下不着調的自由散漫行爲表示某種不滿。
聞聲,羅正道笑呵呵地擺了擺手,他湊近到炮隊鏡跟前,一邊瞭望地精動向,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們別說這種話嚇唬我,什麼危險的地方我沒去過?”
自從這個世界上有了矛,隨後就有了盾,所以矛盾總是一對如影隨形的孿生子。新世界的空騎兵在羅正道開發出廉價實用的海盜戰機以前,大體是停留在充當儀仗隊,或是爲大軍擔任前哨偵察和要人保護等小規模任務上面。繼地精第一帝國時代結束後,再次把空軍作爲一個獨立兵種重新喚回戰場,這無疑是穿越者羅正道的功勞。有句話叫作,凡是敵人有的,我們也要有。這是一般軍人的思路,那些比較有長遠眼光的武器研究者就會傾向於開發一種剋制對手優勢的武器,針對着空軍開始大行其道的趨勢,防空武器研發也受到了熱烈追捧。
弩炮、迴轉炮、彈弓、地對空火箭,各式各樣的新舊款式對空武器紛紛加入到裝備序列之中,誰都吃不準究竟哪種武器纔能有效抵擋空軍,那就只好廣撒網碰一碰運氣嘍!
在陣地上端詳了一會,羅正道轉回身對指揮官們說道:
“我們的對空武器能打到那些雷鷹嗎?”
一聽這話,在場的衆人連忙搖頭,解釋說道:
“不可能,地精空騎兵很狡猾,除非您同意我們把新式防空炮推出來,其他武器都構不成威脅。”
聽到這裡,擡手摸着下巴的羅正道眉頭一挑,緊接着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唔,好吧!我同意了。”
低於2磅炮以下的輕型火力對海軍來說幾乎是沒什麼用處的小玩意,打船跟撓癢癢一樣,除了接舷戰的時候欺負步兵沒別的用場,真刀*的海上較量得看誰的火炮口徑更大身管更長,擺在船舷兩側的那些火炮就足夠用了,輕便小炮除了虐菜和對付跳幫作戰的敵軍毫無用武之地。不過對於防空部隊而言,這種份量的火炮就已經很厲害了,新型2磅炮不再使用舊式實心石彈,改爲發射全金屬定裝彈,無論是射速還是殺傷力都有着翻天覆地的變化,主要缺點在於如燒錢般的消耗速度。
考慮到對空射擊過程中,目標移動速度極快,對炮火的精度和連續射擊能力提出了異常苛刻的要求。爲了滿足這些需求,2磅防空炮捨棄了廉價易得的傳統石彈,*版本的金屬彈殼石質彈頭彈藥也被淘汰了,只發射不能再回收的全金屬彈頭定裝彈藥。
假定一門防空炮開火連續射擊一分鐘,折算下來的炮彈成本就能把一戶中等收入家庭的全部家產耗得一乾二淨,這種專業縱火犯級別的燒錢速度着實令任何一位指揮官感到汗顏。不消說,以羅正道的身份地位,燒錢舉動在很多時候已經變成了小問題,不是數以十萬計的金幣,在他眼中也只是個數字罷了。
當即,羅正道表情嚴肅地一指對面呼嘯翱翔的地精雷鷹空騎兵,說道:
“命令我們的戰機起飛,把地精空騎兵引入伏擊圈。”
“是的,殿下。”
比起在地面上跋涉的泥腿子步兵和駕船出海的水兵,空騎兵是理所當然的貴族兵種,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算方式,養活一個空騎兵的所需金錢也足夠支持十倍數量的海軍和百倍數量的陸軍。超昂貴的價格和培養訓練的困難程度,促使空騎兵成了將軍們的眼珠子,如果說死掉一羣步兵和水兵不算什麼大事,那折損了一批空騎兵,絕對是能讓指揮官生出以頭搶地衝動的巨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