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是可以記錄在大梁歷史上的一天,在這一天,發生了許多事情。
英明神武的同光皇帝在十六年前竟然是有一幢冤假錯案,後世整個全球歷史上都是有名的大魔王燕親王竟然是在這個時候公然逼迫他們的皇帝,最最神奇的是,同光皇帝的五個兒子,有兩個已經是在天牢裡面,剩餘的三個都是跪在這裡,逼迫同光皇帝重新審理這個案子。
同光皇帝有些許無力的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上,他眼神之中是清明。事實上,只有他、他身邊的小太監,以及那遠在揚州城,或許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河南地界的趙榮纔是認爲,他眼神之中的是清明。其餘的人,都是覺着,他眼睛之中的是無力,是無奈,是被自己親生兒子逼迫的無奈。
冷場,整個大殿之上都是冷的,冷的刺骨,好像這不是已經進入立夏的五月,而是臘月的寒冬一樣。這股子的氣氛讓所有的人都是不敢開口。跪在地上的人在等待着,等待着皇帝認輸,站着的人在等待着,等待着皇帝發怒,坐在龍椅上的人等待着,等待着事情的轉機,亦或者是一把油。
這個時候,太子站了出來。
太子今日穿了一身的白衣,顯得很是好看,只是,那不合時宜的是,他頭上的發冠是素色的,就如同這大殿之上跪着的所有人的發冠一樣,好像是在紀念着那死去的人,死去在十六年前的人。同光皇帝眼神轉了過來,他看着那站着的太子慢慢的說道“太子有什麼事情?可是也要與這羣亂臣賊子一樣,跟着逼迫我?可是也想要與十六年前的人伸冤?你頭上帶着的這素色發冠,可也是爲了提醒朕,朕在十六年前做了錯誤的事情,讓一羣人在十六年前的今日含冤而死?”
說這話的時候,同光皇帝甚至是已經站了起來,就好像是若是這太子回答了一個正確的答案,他就是要殺人了一樣。
太子只是淡淡的微笑,然後說道“啓稟父皇,兒臣今日帶着這素色發冠,穿着這素色的衣服,僅僅只是因爲兒臣的老師與救命恩人去世了,僅此而已,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同光皇帝這纔好像是緩過來一口氣似的,擡起頭,看着那太子說道“太子,若是無事便是回去吧,今日的事情,我總是要與這羣亂臣賊子弄清楚的”
太子這個時候纔是擡起頭,之後看着那同光皇帝嚴肅的說道“啓稟父皇,兒臣有一要事啓奏”
同光皇帝似乎是楞了一下,之後纔是看着那太子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偏偏是要挑着這個時候說?沒看見朕正在爲了這個事情煩心麼?你如何是這般的沒有眼色?”說到這裡,同光皇帝神色變化了一下,之後看着那太子說道“莫非太子你要說的事情,也是與十六年前的事情有關係?”
太子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的說道“啓稟父皇,兒臣的老師正是那十六年前冤案之中被殺了全家的花家後人,老師臨死之前與我說,若是有機會讓這個冤案重新審理,他九泉之下便是可以瞑目了,兒臣不敢違老師的臨終遺願,所以,特意懇請父皇,同意審理十六年前的舊事”
說着,他便是跪在地上。
這便是最後一個人了,最後一個同光皇帝能夠想到的,會與這件事情有關聯的人了,他看着那太子,臉上冷笑着說道“好一個臨終遺願,好一個不敢違背,好一個太子!”他猛然的站了起來,看着那臺下的人,仿若是看着一隻只的螻蟻,他笑着看着那剩餘的大臣說道“你們,有什麼想要說的?”
這是一個問句,也是同光皇帝耐心即將結束的預兆。
在場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他們都知道,若是沒有意外,以後的日子裡,或者說,三天之後,便是這太子繼位的時候,太子便是下一任的皇帝,他們必須是要抱着這個大腿,否則,若是日後這位太子殿下想起了這個事情,會怎麼想他們?總是,不會有好印象便是了。
他們猛然跪下,之後看着那高臺之上的同光皇帝說道“微臣複議”
同光皇帝站在那裡,看着這一羣如同牆頭草的大臣們,心中只是想要冷笑,除了冷笑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了,他看着那大臣們說道“哦?你們都要朕審理十六年前的事情?”
趙榮這個時候擡起頭,看着那同光皇帝慢慢的的說道“啓稟陛下,臣等認爲,十六年前的舊事,疑點重重,蕭王以及義王絕對不是那等人,只怕是當年審查此案的人欺上瞞下,導致如此悲劇,臣等複議太子與北王所言,重審十六年前舊事,以昭陛下恩典”
同光皇帝冷笑着,看着那趙榮說道“哦?你的意思是,若是朕不允許重新審理十六年前的案子,朕便是不仁慈,不恩典了?”
趙榮只是低着頭說道“啓稟陛下,微臣並無這個意思”
同光皇帝擡起頭,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衆人說道“也罷,不過是重新審理一個案子罷了,朕有什麼不能夠允許的?你們要重新審理便是重新審理吧,總之真也是沒有幾日好活了”
說到這裡,他又是發出一聲冷笑。
那臺下的衆人連忙說道“陛下萬壽無疆”
同光皇帝看着那衆人虛假的面龐,只是看着那太子說道“行了,太子負責這個事情,你們想要查,便是查,想要翻案,便是翻案就是了”
之後便是一甩袖子,走了。
那大殿之上,只剩下衆人跪在那裡,片刻後也是起來了。
同光皇帝走到後面,只是淡淡的看着那身邊的韓伯說道“韓伯啊,這個事情,終於是結束了,我總算是能夠鬆口氣了”
韓伯只是看着他笑着,然後說道“陛下本就是不必有什麼愧疚的,當年的事情,又不是陛下做的”
同光皇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不是他做的,可是,畢竟是他判定的,他仿若是能夠看到蕭王當年的面容。
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