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措不及防下,年城主徒手接住了兒子的全力一擊,年少安見寶劍被他父親徒手給握住了,他用力一拔,握着的雙手鮮血直流。
年少夫人抱着孩子,已經被嚇的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她只是抱着孩子,縮在了牀腳,剛生產完的身子虛弱不堪,臉色慘白,只有懷中的嬰兒,不諳世事,正舒服的熟睡着。
年少安表情決絕,劍鋒鋒利,劍招狠絕,避開身邊還在發愣的母親,直向受傷的父親的要害處刺去,劍尖帶着恨意,劍招蓄滿憤怒,這一擊的氣勢,是他父親一直教導他的,要毫無憐憫的去攻擊你劍鋒下的人,今天,他忠於做到了,完美的一擊,要殺的,卻是教他的那個人。
這一擊來的太多突然,年少安這幾年的功力一直在成長,雖然年父不弱,但兒子的這一招的力量,卻出乎他的意料,多年的直覺告訴他,他很難逃過這一招。
就在年父即將血濺當場的時候,年母突然衝到了年父的面前,用身體擋住了兒子的劍鋒。
血液染紅了年母原本樸素整潔的衣服。
年少安驚的鬆開了劍柄。
這時,綠林小築的異狀,引來了在大廳裡面等待孩子消息的家族其他的成員。
他們看到年少安弒母,年父受傷,年夫人震驚的很久都無法開口,襁褓裡的孩子被屋裡的氣氛感染,“哇哇”大哭。
大興國年大少的流言,風頭甚至蓋過了京都皇族的亂倫傳言。
只是真相沒人清楚,當事人也都不在開口說這事。
年母的傷勢經過了三個月的掙扎,才渡過了鬼門關,年父堅決的要廢了年少安繼承人的身份,年母卻不同意。
年母是年父的表姐,他能有今天的位置,全靠年母的背後謀劃和支持,因爲年母在房事上無法滿足他,所以對於夫君的風流好色,她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但在具體的家族事務上,卻年母的影響力,卻不在他之下。
但年母經過這次後,身體已大不如前,家族的控制權,慢慢的交到了自己夫君的手中。大興國的繁華,就如盛開的牡丹一樣,在慢慢的萎縮。
年少安即有對母親的愧疚,又飽含着對父親的恨意。從此乾脆住在了“小綿羊”酒家裡,只有他母
親想要見他的時候,他纔會回去一次。
年羹堯只以爲自己的哥哥喜歡男人,因這事父子反目,纔不願回家。
或許他沉溺於男人的身體時,才能忘記曾經的女人,帶給他的傷痛吧。
但王具懷和東方望突然的出現,說要幫他奪權的時候,他想的不是那個城主頭銜,而是壓抑了七年的恨意,他想要報復,那個如野獸般的男人。
月色如洗,夜風如水,包裹着他的身體,拉回了他的思維。
腳無意識的動了下,腳邊石子滾動,在寂靜的夜晚,顯的刺耳萬分。
“是相公嗎”?年夫人悅耳的嗓音隔着房門響起,她期待着夫君的原諒,在燭火下,焦躁,急切的等待着曾經深愛自己的丈夫,出現在門口。
可是門外始終無人應聲。等她走過去打開門,想去確認的時候,年少安已經轉身離開了。
綠林小築還是和七年前一樣,幽深的小徑,繁茂的植物,雖然因爲是在夜晚,無法看到那綠色的生命力,但他知道,它們都沒有變,就如七年前他離開時一樣,七年來,他第一次踏入綠林小築,這些年,除了母親那外,他就沒有去過家裡其它的地方。
腳步一轉,他又走到了母親所在的院子裡。
燈火已經滅了,連母親的侍女都已經睡了,看來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了,他想。
年母也是個優雅的人,這個院子是專門用來給她養病的,年父親自選人設計的,只是透支虛弱的身子,已經醒的少,睡的多了。
年家主母這裡,只有年家大夫人和少爺,纔會經常來看看,其它的子嗣,幾乎忘記了曾經扛起家業的年家主母的存在了。
石凳上很涼,就如這七年來,他的心底一般。
風颳一夜,思緒一夜。
第二天,東方望和王具懷起牀後,就被叫到大廳裡面用早餐了。
原本,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各房都是各自用餐的,只是今天年大少突然發話,要所有人都到主母的房裡請安用餐,連身爲客人的東方望和王具懷也一起。
王具懷太子的身份除了年城主和年大少外,對外還處於保密中。
被當成貴客的辛丞相,也被禮貌的請了去。
見多識廣的辛丞相,曾經聽說過,年家鐵娘子的存在,只是七年前,因爲受了傷,就沒有什麼消息了,在今天之前,他還以爲此人已經躺在年家祖墳裡了。
年母頭髮灰白,身材虛胖,她的中年侍女用脂粉,給她臉上打出了幾分神色。
東方望和王具懷到的時候,年大少正坐在年母旁邊,給年母喂粥,旁邊坐着其它並不認識的年家子弟,一個個都是年輕無畏,還打着哈欠,滿臉的不解。
只是因爲年家長子在,沒人敢放肆,雖然他不常回來,可是關於他以前做事的傳說,卻仍然流傳着。比如某個不長進的年家後輩犯了事,以爲有人罩着敢放肆了,卻不料被年大少,吊了起來,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直到抽暈了過去,才被放下來,據說那人後來,下身的功能就廢了。
只是這張桌子的位置並不多,雖然加了很多的凳子,但還是不夠所有家人坐的,很多輩分小的,都被安排在了外面的桌子上。
“王公子,小望,這裡坐”,年少安,看到他們後,朝他們打招呼,帶着微笑和親切。
辛丞相也坐在旁邊,只是年父一直都沒有出現。
年母眼神已經沒有那麼好了,但看着每個上來給她請安的人後,才幽幽的問了句,“羹堯呢,怎麼沒見到他來”。
年家子弟們都是一愣。
年羹堯是被年母,撿回來的,一直交給侍女養着,年家子孫旺盛,這麼一個外來血脈也沒有多少人關注,只有年母時常的教育的提攜。
後來十四歲時,就被派到了軍營裡面去歷練,只是沒人想到他會如此的能幹,不到兩年,就展示他非凡的軍事才華,懂得運用陣法來發揮戰鬥力不高的步兵的攻擊力,還用火器來武裝步兵。
只是後來在他往上爬,掌握實權前,就被調職了。
年羹堯被龍之谷的山賊抓做人質,在年家是人人知道的事情,只有被忽略的年母不知道。
年大少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的臉都記不清了,只知道他對年家子弟很有威脅力。
“大娘,羹堯哥哥被山賊抓走了,求大娘救救他”,年家小妾生的女兒,年彩華,撲通一聲跪在了年母面前。全場譁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