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沒有看錯,撲向那黑衣人的就是白樂天。
白樂天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斜衝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眼睛盯着湯姆森,目光中有仇恨在燃燒,讓人感到刺骨的冰冷,他沒有發覺有人向他撲過來,依然直直地向前飛奔。白樂天撞向那黑衣人的腰部,就像撞擊着一塊堅硬的石頭,不料自己的頭隨後從黑衣人的腰部滑向甲板,一頭撞向那裡,兩眼冒出火花。黑衣人被斜向的力量一衝,也撲倒在地,手裡還緊握着那把利劍,但他又迅速踉踉蹌蹌地站起來。白樂天雙手抓住黑衣人的雙腿,兩人滾在一起,扭打着在甲板上滑動。白樂天狠狠地捶打他的頭部,而黑衣人則用利劍不停刺向白樂天,剎那間,鮮血濺得滿地都是,白樂天的左臂立刻僵硬麻木起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格雷斯和其他黑衣人蜂擁而上,死死地按住了那個欲行刺教主的人,他還在咒罵着,不停地掙扎着,臉上的表情由於極度懊惱而扭曲,他應該是和剛纔昏死過去的女人是一夥的。
“說,你到底是誰?”格雷斯踩在那人臉上,彎下身子,大聲問道。
那人的臉頰被壓在甲板上,變了形,就像滑稽的橡皮人臉一樣。
按住他的黑衣人突然喊道:“他自殺了!”
只見那人嘴角流出了鮮血,皮膚變成了深紫色,舌頭伸在嘴巴外面,隨即眼球外翻,像一對突出的白色大理石球,全身鬆軟癱在地上。
格雷斯生氣地踢了他一腳,轉身走向湯姆森,“稟教主,他咬舌自盡了。”
湯姆森遠遠地站着,冷冷地說道:“他一定是吞毒而死,他的牙齒上有毒藥!”
湯姆森回過神來,臉色漸緩,走到白樂天的身體,蹲下身子,輕拍着他的肩膀,“好樣的,孩子,你會得到保佑的。”
人羣中爆發處一陣掌聲,大家都爲白樂天的勇敢、無畏感到驕傲。
白樂天被人扶起來,坐在甲板上。
在被黑衣人包紮傷口時,白樂天鬆了一口氣,心裡明白,一場災禍被他以特殊的方式解決掉了。
過了幾分鐘,他動動左臂,轉動自如,問題不大,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以他的身子骨,應該很快痊癒的。
他掙扎着想站起來。
格雷斯向站着的黑衣人擺擺手,眼睛盯着那刺客。他們瞬間明白了,上來兩人,抓住刺客的身體,連拖帶拽,走向輪船的欄杆處,喊了一聲號子,用力將刺客丟進了深黑色的大海之中,隨即傳來一聲“撲通”的響聲。
湯姆森向白樂天伸出右手,將他一把拉起來,旋即舉起他的右手,看着其餘的人,喊道:“英雄,英雄,英雄!”
整個甲板沸騰了,響起震耳欲聾的呼聲,在黑魆魆的大海里飄蕩,只有一個人冷眼看着白樂天,臉上是厭惡的表情,他就是風之語教授。
望着眼前狂躁的人羣,風之語教授嘆了一口氣,失望地搖搖頭,他爲人類的未來而感到絕望,想必無論如何,他不會想到站在他眼前的人是白樂天。
湯姆森緊緊攬住白樂天的肩膀,讓他和自己站在一起,這是無尚的榮耀,很少人能得到這位疑心極重的教主如此的青睞,就連格雷斯也投去羨慕的目光。
白樂天曾經在酒吧裡見過格雷斯,那時候,格雷斯與保羅坐在另外的桌子上,他對格雷斯的樣子,還是很熟悉的。當格雷斯靠近自己時,他不禁有些心慌起來。
格雷斯看了一眼白樂天,還以爲他沒從剛纔的驚嚇中走出來,拍拍肩膀以示安慰,但他的眼神,卻讓白樂天更加驚懼。
“哦,風教授,沒想到吧,今天這個場面,是我們堅定信仰的最好證據。”湯姆森指着白樂天,對風之語教授說道。
“一丘之貉!”風之語教授看了一眼白樂天,嘴脣因爲憤怒而緊繃,眉頭緊鎖。
白樂天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將頭轉向別處,強壓住內心的激動。
格雷斯突然喊道:“布萊特!前面就是布萊特。”
人們的目光越過船舷的欄杆,朝輪船的正前方望去。
大約幾公里之外,一團若隱若現的紅色物體映入白樂天的眼簾,在漆黑的大海中閃現,彷彿是一盞航燈。那大概就是布萊特島上的火山了。
海浪拍打着船舷,輪船朝着布萊特方向劈波而去,目的地已經盡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