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早晨,陽光燦爛,和煦溫暖,保羅站在培戈先生辦公室門外,手裡拿着一份打印好的報告。
報告有些明顯的錯誤,分別在第一頁和最後一頁,以培戈先生的水平,不出意外的話,能夠被發現,這是保羅故意留下的。對於愚蠢的人,往往需要些虛幻的面子。
保羅輕輕地敲了幾下門,在得到培戈先生的迴應後,他扭動把手,推門走進去。
一張寬大的老闆椅上,培戈先生正閉目養神,嘴裡叼着一根香菸,右腿搭在左腿膝蓋上。他斜靠在椅子上,穿着一身土灰色的衣服,與他的灰色長臉極爲相配。電腦上正播放着體育新聞,激動的解說員聲音高亢,語速極快,彷彿是一架發射着子彈的高射炮。
看到保羅走進來,他一動也沒動,只是用舌頭將菸捲在嘴裡滾動了一下,暗灰色的眼珠依舊盯着屏幕。
“培戈先生,這是您要的報告,請您過目。”保羅將報告放在他面前,恭敬地彎了彎腰。
“好,先放哪兒吧,我看一下。”培戈調低了電腦的音量,右手伸過來,摸起報告,隨意地翻開。
果不其然,隨着他的眉毛一挑,他指着其中的一處,說道:“怎麼能出現這麼簡單的錯誤?”
保羅把頭湊過去,低下頭,“對不起,是我的失誤。還是您的水平高!謝謝。”
隨後,培戈先生又發現了幾處錯誤-----都是保羅有意犯下的,他的神情更加得意,更加趾高氣揚,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
還有幾處錯誤,被漏掉了,但足以達到了預期效果,因爲保羅看到培戈的臉上是無雲晴好。
保羅低頭頷首,努力聽完他的高論後,說道:“培戈先生,我想請您幫個忙。”
培戈一愣,也許他沒有想到,一直心高氣傲的博士能求他,立即露出虛假關心的樣子,“好說,我一貫關心青年人。”
保羅接着說道:“我現在做的科研項目,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困難,想請您多給些指導,”保羅停頓了幾秒,“如果您能做主持人,那就最好了,我作爲您的助手,心裡就更有底氣了。”
“我怎麼能……”他還沒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眼神中露出畏難的神情,但更多的是欣喜。
“項目基本做完了,主要是心裡沒底,就差您給把把關了。”保羅忙說道。
“嗯,這樣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培戈剛剛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一絲微笑掛在嘴角。
“稍微還有些缺憾。”
“什麼缺憾?”
“還需要補充一些實驗數據,咱公司都有,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到?”
“我主持的項目都拿不到數據,還有誰?”
“謝謝,您水平真高,有您的領導真幸福。”保羅說完,有些想吐的感覺。
“什麼實驗數據?”
“就是關於腫瘤異化基因模型的。”
“哦,還真是有點難度呢,這些絕密資料存放到地庫了。”
“沒事,培戈先生,實在拿不到,就留點缺憾吧,或者我去找一下經理,也許他有好辦法。”
聽到這裡,培戈一拍桌面,“找啥經理,這事我能行!”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您能行。”保羅高興地說道,其實,他壓根也沒想去找經理。
一般情況下,經過審批後,只有各部門的技術主管纔可以進入地庫中的檔案室,查詢密級的資料,作爲絕密級的資料,即使是培戈也沒有權力查閱。
前兩天,保羅破解了絕密級檔案的密鑰,查詢到呼吸類病毒基因重置模型的數據檔案,它與腫瘤異化基因模型的實驗數據,放在同一方位的檔案櫃中。腫瘤異化基因實驗數據的密級較低,培戈的申請,應該能夠得到批准。保羅只要能進入地庫,就可以來到腫瘤異化資料的存放地點,能不能找到呼吸類病毒基因重置模型的數據檔案,那就看他的水平了。待珍妮使用完之後,再以同樣的手段,悄悄放回去,以後即使發現問題,由於時間久遠,也不好追查原因了。
保羅正在思考中,培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進入地庫的程序是很複雜的,我給你介紹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