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不可能的可能
阿芒多嘮叨了半天，羅德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當是耳旁風了。
星歌也沒有在意，拽着他的手臂大哥哥長，大哥哥短地誇他厲害，詢問他的火種能力到底是什麼，爲什麼這麼特殊，這麼強大，這麼帥氣，這麼攝人心魄，導致她無法模仿。
經她一提，羅德這纔想起，“永恆燃火”特性是可以模仿其它一切特性的，只要知道它們的“律”之所在。
根據特羅裡安的理論，一切人類力量的本源，都源自於火。
而擁有“永恆燃火”，則可以與火共鳴，獲得火的力量。
也是因爲如此，王才如此的強大。
畢竟，已經燃燒了無數柴薪的聖火，可不是一般的存在能夠比擬的。
而王之候選者共鳴的守護之火則要弱小許多，他們的力量是不可與王相比的。
但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所以也能使用別的特性的力量。
當然，這種使用也是有限的，不僅消耗較大，威力也較原主差了一兩個檔次。
“咳，星歌小姐，我的火種非常特殊，這顆火種的名字還沒有定下來。”
羅德當然不會把火種真正的名字說出來，它們實際上也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靈魂火種。
“它的能力是凝聚星輝，形成細長的星線，再由星線編織成各種不同形狀的造物，以實現不同的功能，你看到的星梭就是它的造物之一，除它之外，我還可以編織出盾牌，長劍，盔甲等等。”
羅德手腕一翻，一朵閃亮的星辰之花就出現在手中。
“喏，送給你，美麗的星歌小姐。”
“哇！”
星歌一瞬間睜大了眼睛，星辰之花的白光折射在她的眼中，像燈火一般一明一滅，她開心地接過星辰之花，喜道：“謝謝羅德大哥哥。”
羅德對這丫頭的好感瞬間暴增，儘管知道她是裝出來的——接花的時候，她一點人性也沒給。
但這證明她懂禮貌呀。
懂禮貌的女孩子最可愛了。
哈哈哈。
正當羅德想繼續和她發展一下的時候，一大堆騎士從天而降，圍在星歌身邊，把他隔開了。
一個身穿全身真銀鎧甲的騎士半跪下來，恭謹地說：“殿下，請回府，您的冥想時間到了。”
星歌撅起了嘴，這個動作配合她白花一般的臉龐，特別動人心魄。
“刃歌，我不想回。”
真銀騎士不爲所動：“殿下，您必須回，冥想是必須做的功課，否則您的守護之火的共鳴率就會降低，共鳴率是您的生命線，如果共鳴率太低，將來您的火投入聖火中時，您與聖火的共鳴就會達不到標準，您就不能成爲特羅裡安合格的王，照亮萬千人民的靈魂。”
星歌撇嘴道：“刃歌，你想得太遠了，有青羽姐姐和瓊恩哥哥在，怎麼會輪到我傳火？”
被叫做刃歌的騎士平靜地說：“世事無常，未來不定，您作爲王之候選者，永遠有這個可能。”
星歌漂亮而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不開心：“聖火那麼大隻，我可受不了，我不想傳火。”
“伱在說什麼？”
遠處正在和指揮官談話的第一長老阿芒多立刻跳了過來，滿臉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讓他看上去像一個大號的桔子皮精，特別嚇人。
“傳火是你的使命！時刻準備繼承火之王位是你的命運！你怎麼可以鬆懈？”
“刃歌，立刻把她押回去，不完成冥想不許出門！”
刃歌躬身道：“是，第一長老閣下。”
他站起身，挽起星歌的手。
“走吧，殿下，您今天使用力量太多，您的火焦躁不安，需要您的安撫。”
星歌滿臉不情願，但拗不過第一長老的權威和她的護衛騎士，只能被騎士們簇擁着帶走了。
羅德摸了摸下巴，星歌臨走前向他投來求助的目光，但他明智地沒有迴應。
現在他在王城中已經有一定的地位，但還不遠到第一長老的程度。
插手王之候選者的管教問題，他還沒這個資格。
就算有這個資格，他也不會來找這個麻煩。
在這場短暫的戰鬥結束之後，風暴城堡舉行了一次小型的慶祝活動，以緩解戰士們連日戰鬥的緊張和勞累。
說是小型，也是全體成員參加的，城堡內的每一座廣場上都擺滿了長桌和篝火，後勤人員拿出珍藏的食材，做出無數美味佳餚端上長桌，空氣中飄滿了食物的鮮香。
許多想在人前一展手藝者熬煮的魂湯則成爲了宴會中最受期待的環節。
而在城堡的最上層，羅德受到了以風暴城堡指揮官比爾德·鐵須爲首的衆人大力稱讚。
他聲稱羅德不愧是今年最耀眼的明星，他們一定要把黑色飯桶的名字刻成風暴城堡的城牆上，永遠流傳下去。
你們大可不必……羅德憋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口。
黑暗吞噬者不僅是夢境的禁忌，也是王城的禁忌，能不提還是不要提。
哎。
羅德長嘆一口氣，化悲憤爲食慾，在宴會上狂吃亂喝。
鐵須等人相視一笑，暗想不愧是黑色飯桶，吃的就是多。
也許他就是靠這一點來獲得這麼驚人的成長。
衆人均想。
就連一直老着一張臭臉的第一長老阿芒多，臉色都變得好看了一點，還專門給他端了兩盤奶油烤蘑菇樹，語氣和諧地吩咐他好好吃，多吃點。
羅德也沒在意，一面吃一面查看今天的收穫。
這一輪下來，他大約擊殺了一千多隻恐魔，恐魔是兇級初階的怪物，擊殺一隻大約1200魂左右，總計獲得了一百多萬魂。
算是勉強餵飽了知識之書的胃口。
現在，它正在夢境邊緣不斷修復夢境防護。
據它所說，夢境防護不僅能抵禦入侵，最主要的作用是壓制入侵者的力量，對於弱小的入侵者，甚至能夠直接消滅。
對於強大的入侵者，也能大幅度降低它的各方面能力。
“那就是說……”
羅德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到目前爲止，戰鬥的夢境入侵者都是經過大幅度削弱的？”
“當然！”
知識之書翻了一下書頁，感覺像翻了個白眼。
“不然以你當時的實力，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羅德有些訕訕的，問道：“夢境修復之後，我們的壓制能力不是更強了？”
知識之書答道：“當然，夢境的防護是破損最嚴重的部分之一，連光之臺都沒有它損壞得那麼大，全部修復之後，我們的壓制能力要比之前強大三到五倍。”
羅德驚喜道：“那我們還怕什麼夢魘？入侵不都是來送菜的嗎？”
知識之書不高興地說：“主人，你太天真了，死魂夢魘是非常強大的入侵者，就算夢境防護完全修復，對它的壓制也遠不夠讓我們輕易擊殺。”
“更何況，以目前的進度，我們幾乎不可能修復完畢。”
“這麼強嗎？”
“當然！”知識之書文字十分嚴肅地答道。
“那是最初的產物，最終的防禦機制，一切希望的獵殺者，而夢境破碎不堪，只有一顆星辰歸位，力量太過弱小，不可能對它形成有效壓制。”
“更糟糕的是，我們現在消耗完了神性，沒辦法動用神性之刃，局面可以說是非常危險。”
羅德皺眉道：“那怎麼辦？”
知識之書寫到：“幸好你有【正義執行】和【凜冽之青】，只要邪鬼之王能在前面頂住它，極限輸出也許能打死它。”
“所以，我要盡全力修復夢境，你一定要給我提供足夠多的魂。”
知識之書頓了一頓，又寫道。
“另外，【靈舟】的有量化也將要完成了，夢境擁有了第二顆星辰後，會獲得更多的源之力量，這樣，對入侵者的壓制，就會更強一些，每週獲得的神性，也會更多一點。”
聽完知識之書的話，羅德又是喜悅又有憂愁，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知識之書寫到：“星辰有量化的速度，與你的靈魂強弱有直接關係，但以現在的條件，你不可能在幾天內就點燃第八顆星辰，只能儘量獲取魂和更強大的靈魂，準備足夠的戰鬥物資和用具……你身上的裝備很不錯，如果能再來幾件就更好了。”
羅德點頭：“我知道了。”
“唉。”
知識之書罕見地寫出了這個字。
“原本我打算先去獲取位於光之國的夢境碎片，再消滅古神赫拉格託斯的殘軀，取回它的力量，完全修復現有夢境的所有破損之後，再來面對夢魘的入侵。”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正好在夢境空泡剛剛偏離軌道時，黑暗吞噬者的有量化完成了，巨大的擾動一下子爲我們招來了這麼強大的入侵者。”
知識之書的語氣略有些疑惑。
“照理說，你的靈魂剛剛進入九級，有量化的速度不會這麼突然加快的……是靈界發生了某些變化嗎？”
羅德笑道：“書，別太擔心，在我的家鄉，有句話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麼最初的造物強大的夢魘，大約也是被我一炮打死的貨色。”
知識之書的書頁在腦海中嘩啦啦地直響，忽然，它大喊一聲。
“主人，魂不夠了！”
羅德驚道：“一百萬魂你就用完了？”
“這麼點魂夠誰用的？修復光之臺用了多少你不知道嗎？夢境防護只會更多！”
臥槽！
羅德瞬間兩個頭一個大，他還以爲至少能休息一晚，看來也不行了。
可是，他現在是在風暴城堡內，要遵守指揮官的戰術安排，獨自行動是不可能的。
怎麼辦呢？
——
——
王城。
下水道深處。
黑影高坐在王座上，輕撫着再一次勉強修復的命定之書。
一個鬼影從空中落下，在他耳邊輕聲述說着什麼。
片刻之後，鬼影消失。
黑影則露出了一抹冷笑：“呵，跑到風暴城堡了是嗎？但你死亡的命運是跑不掉的，你的弱點已經被我抓住了。”
王座旁，一位新晉的末日主教好奇地問道：“大教首，它的弱點是什麼？”
其他的末日主教心中都捏了一把汗，但也許是大教首心情很好的原因，他並沒有責怪他，而是淡淡地笑道。
“從它的名字上想。”
“名字？吞噬……大便之王？”
“對。”黑影淡淡地笑道：“吞噬大便之王，肯定酷愛吞噬大便，我只用呈上一坨有毒的大便，他不斷吞噬之下，必然中毒而亡。”
末日主教想象那個場面，不僅打了個寒顫：“大教首，他的解毒能力應該很強吧？”
黑影淡淡一笑。
“我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所以專門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黑森林中可以利用的力量太多了，在中毒後持續進行激烈的戰鬥，任何人都必死無疑。”
“他死定了！人類的崩塌，就從他的死亡和風暴城堡的陷落開始吧！”
“我們贏定了，哈哈哈哈！”
——
——
羅德正思考的時候，突然眼前見到的一幕差點讓他吐了出來。
一個侍從端着餐具走到他面前，掀開銀蓋，裡面竟然是一坨不可描述之物。
羅德滿口的美味瞬間難以下嚥，一步跳開，大喝道：“你幹什麼？”
侍從驚道：“這是給你食用的上好的美味啊……”
說着他還把餐盤往羅德臉上遞。
羅德飛起一腳揣翻，怒道：“你是末日教徒嗎？這麼酷愛吃屎？”
這裡的動靜一瞬間吸引了整個大廳的目光，那侍從後退兩步，冷笑一聲：“不愧是你，竟然識破了我的計謀。”
“什麼？”羅德一愣：“你真是末日教徒？”
侍從冷笑道：“這個時候再裝還有什麼用呢？我們確實沒有想到你的感知這麼敏銳，竟然察覺到我們在食物裡下毒，但沒關係，你的本性決定了你的行爲，你會死的，你們都會死的！”
鐵須察覺到了什麼，大喝一聲：“別讓他自殺！”
但侍從動作極快，反手抽刀向咽喉抹去。
眼看來不及了，但就在這時，他的動作忽然停下來了，手凝固在半空中，匕首扭曲變形，成了一團麻花。
第一長老阿芒多緩緩地從天空中飄下來：“誰允許你死的？”
侍從額頭青筋暴露，卻無法再動彈一根手指。
但下一刻，他忽然露出一個冷笑，全身迅速開始腐化，黑色屍斑一秒傳遍全身，血肉開始變質，皮爛肉穿。
只用了數秒鐘，他就垮塌下來，成爲了一灘散發着惡臭的高度腐敗物。
“阿倫！”一個女性後勤人員發瘋似的狂撲上來，但立刻被隨行的侍衛抓住了。
鐵須喝道：“擊暈她，立刻啓動封印程序！”
“不！”
羅德出聲阻止了他。
“不用了，她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鐵須喝道：“普通人怎麼會和末日教徒糾纏在一起？”
“不，阿倫不是末日教徒！”女後勤人員哭得泣不成聲，幾乎癱軟在地。
鐵須還要說話，卻被第一長老阻止了。
阿芒多絲毫不顧及惡臭，湊近來仔細觀察腐敗物，在裡面翻找了片刻，說道。
“他不是末日教徒，他只是個被盯上的可憐蟲。”
阿芒多站起身，蒼老的臉上不見悲喜。
“放了她，這位後勤人員按戰死處理。”
鐵須欠身道：“是，第一長老閣下。”
但剛剛清理完污物，低沉的長鳴聲又一次響徹了風暴城堡。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鐵青。
“敵襲？”
鐵須滿臉不可思議。
“可偵察員明明彙報數天內都不會有戰鬥的！”
阿芒多冷漠道：“傳令，立刻進入一級戰鬥準備，非戰鬥人員立刻撤離！”
風暴城堡是在防線的最外層，戰鬥可能在任何時候出現，因此整座城堡並沒有出現太大混亂，很快進入了戰鬥狀態。
當阿芒多和鐵須等人來到城牆上時，他們的臉色更加陰鬱了。
巨大的高牆外，是無數比之前更加龐大的恐魔，它們足足有一座山那麼大，龐大的軀體就像一大團黑色的淤泥，細長的節肢狀利爪已經不能支撐它們身體的重量，讓它們不得不緩慢地在地上拖行。
“糟了，是巨型恐魔！”
“怎麼會這麼多？”
“他們不是在黑森林的深處嗎？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是泰羅他們的行動導致的嗎？”
羅德心中一動，大劍泰羅先他一步抵達風暴城堡，但在戰鬥中羅德卻一直沒看見他。
原來是在執行秘密行動。
正思索間，只聽耳邊一聲巨響，一發靈能巨炮正正命中了巨型恐魔。
轟！
伴隨着巨大的爆炸，無數黑色物質漫天散落。
大恐魔身上被炸出一個大洞，但它並沒有倒下，依然緩慢地向風暴城堡挪動，軀體上的缺口在漸漸癒合。
轟！轟！轟！
靈能巨炮不斷髮射，但對巨型恐魔並沒有什麼效果。
羅德很快發現，它們速度看似很慢，但那只是相當於它們龐大的軀體而言，實際速度卻是非常快的。
不過片刻，第一隻巨型恐魔就已經踏入了城堡火光的範圍。
在那一瞬間，羅德感覺整個光芒都晃動了一下，無數火光在巨型恐魔身上燃起，旋即又熄滅。
守護之火的光芒明顯黯淡了幾分。
緊接着，一隻又一隻的恐魔侵入了火光範圍。
三十門靈能巨炮瘋狂開火，但卻無法阻止它們的步伐。
鐵須臉色蒼白，語氣顫抖地說：“第一長老閣下，趕緊把泰羅閣下召喚回來吧！我們要頂不住了，巨型恐魔的數量比第一次還要多，而那個時候，我們的主炮還能運行。”
“不！”
阿芒多否認了他的想法。
“泰羅的行動是我們的希望，否則風暴要塞撐不住，黑森林會將我們吞沒。”
“但，可是……”
“別說了。”
阿芒多輕輕一躍，跳上牆頭，雙手張開，空氣開始扭曲。
“當他們進入我的射程，我會開火。”
羅德遲疑了一下，小心地問道：“閣下，我能出去作戰嗎？”
阿芒多混濁的眼睛轉了過來：“你出去幹什麼？”
羅德答道：“我發現巨型恐魔身上有弱點和破綻。”
“破綻？”
一瞬間，所有人都轉過了頭。
指揮官鐵須眼睛都快噴出火了。
“破綻在哪？我怎麼不知道巨型恐魔身上有破綻？”
羅德遲疑了一下，答道：“只有我能看見，大致也只有我能用，我需要近身……”
阿芒多冷冷道：“不許，巨型恐魔身周的污染驚人，你會受到強烈的侵蝕，我早就說過，對付巨型恐魔的唯一辦法就是遠程打擊，你的破綻攻擊在這裡不一定有用，你不要沿用你過去的成功經驗，它是一種慣性的狹隘思想，你在過去能成功，但在現在不一定成功，因爲……你幹什麼？”
大喝聲中，羅德飛身而起，閃電般衝向最近的一隻巨型恐魔，靈活地躲開無數利爪的襲擊，舉起右手，鐮狀月牙一閃而過。
嘭。
彷彿從虛空中傳來的異響，羅德右手一緊，猛地一抽。
如山一般的巨大恐魔，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塌了下去，黑色的粘稠物蒸發成了無數的黑塵。
【大恐魔的靈魂】
阿芒多的整張臉都像菊花一般綻放了開來。
而一旁的鐵須大張着嘴，就像失去了下頜骨。
“這怎麼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