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描述我中考期間以及中考完畢到高中開學前的幾個故事,爲了避免讀者混淆故事,特此聲明。
因爲初一和初二我的班主任老師還算是盡職盡責,所以我的初中幾乎沒怎麼逃過課,初三的時候,根據個人的成績來劃分重點班和普通班,我由於成績優異被分到了重點班。班主任老師雖然不咋地,但爲了考入重點高中,我也咬牙堅持上學,認真聽講,儘量地避免逃課。由於我的父母當時忙於賺錢,壓根就不關心我的學習情況,是否上學完全靠我的自覺咯。畢竟身邊下崗的家庭太多了,爲了給我一個穩定的唸書條件,所以當時我的父母親基本都在忙着爲我的未來儲備資金,而且在初三的時候,我的成績很不穩定。因爲沒給初三的老師送禮,在丫的蠱惑下,幾乎所有的老師一致認爲,我要是稍稍努把力,重點沒問題;我要是不怎麼努力,至少是普高;我要是還吊兒郎當的,職高的命。最可氣的是,他們從來沒把我當重點生對待,而更要命的是我的父母,他們認爲我是絕對考不上高中的,因爲我在家的時候從來就沒溫習過課本,主要是看武俠小說和漫畫了,嘿嘿!
我記得中考那天,父母特別重視,特意放下手頭的買賣過來給我助陣。我記憶中最清楚的就是考數學前,我有個題型死活想不起來了,正巧身邊是我們班一學習成績不錯的女生,本文暫定爲楊某。而且這個丫頭的母親跟我母親還是同事關係,我就趕忙問她這個題型的解答方法,對方說了句讓我終身難忘的話“我憑什麼告訴你,你要是考好了,會影響我的名次的。”從那一刻起,這個女孩的姓名和相關信息從我的腦海裡被完全的PASS掉,即使我現在的初中同學聊到此人,我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好像此人從未出現在我的世界裡一樣,因爲我認爲與這類人有交集,是我人生的一種恥辱。
中考完畢,我的父母跟其他人一樣,問東問西的,但我就是不說具體如何,無奈下父母帶我去吃了一頓餃子,用母親的話來說,就是希望我僥倖過關。隨後我嗨皮地玩到了發榜的時刻,由於玩得過了頭,以至於是我母親的同事告訴我母親當日發榜的。母親懷着忐忑的心情去的,黑着臉回來的,我當時剛打完籃球回來,我媽電聯了我爸,同時到的家,然後把我堵在家裡開始訓我。原來母親騎車到了七中校門口,看到了貼在牆上的錄取單,然後我媽從下往上,從職高再到普高,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看到普高欄裡第一個名字時,都沒有我的名字,重新看一遍,依然沒有我,我老媽絕望了,電聯了我老爹,準備回來給我來個男單、女單、外加男女混合打。看到這個情形,我趕緊詢問老媽是否看了重點高中欄裡的名字,我媽就回了一句,“那不可能!”次奧,我真是垃圾堆裡撿來的。
老爹還算開明,拉着我和老媽一起去了學校,然後發現我的名字穩穩地躺在重點高中欄裡,老爺子樂得抱起我掄了一圈。我長嘆一口氣,總算沒捱打啊,這會兒我算親生的了(那個不告訴我解題辦法的女生是職高,我太高興了,而且我數學考了149分,丫只考了我一零頭)。隨後的我,玩得昏天黑地煙火流星的,就差晚上不回來睡覺了。可好事多磨,一高中爲了斂財,將分數線提高了二十分,正好把我擋在了公費線外,想念重點高中可以,拿三萬就行,比自費生少交七萬,不過即使是三萬元,在九十年代末的東北家庭,也算是一筆鉅款了。接到消息後,父母跟我詳談了一次,徵求了我的意見,在我看來是金子在哪兒都發光,有那錢不如老頭老太太出去旅個遊,瀟灑一把。父母第一次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然後我就把重點高中的名額讓了出來,直奔普通高中。
確定未來方向以後,父母給了我五百塊錢作爲獎勵,我則拿着這筆鉅款和三個同學一起踏上了開往瀋陽的大客。去的這三個同學都特別喜歡籃球,尤其喜歡公牛的喬丹、皮蓬等人,那個時代玩籃球的幾乎都崇拜NBA的喬丹,對於我們來說,他是神一樣的存在。所以我們幾個約定好一起去瀋陽買統一的公牛隊的隊服和球鞋。由於遼陽距離瀋陽接近70公里,開車走高速也需要一個半小時,所以咱們幾個就在車內聚在一堆討論最新的NBA比賽。
正聊得起勁呢,一靠近窗戶的同學阿健就喊我們“你們看那車上的鋼板是不是掉了?”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拉鋼板的大掛車在我們前方,拉的是那種長方形的鋼板,可能是固定的不好,有一片鋼板的後半部分居然偏出來半米多,“我次奧,不能刮到我們吧?”另一個同學A神經兮兮地問,“你烏鴉嘴啊,不能說點好的啊。”我趕忙打斷他的話,“就是,就是。”另一個同學B也隨聲附和。就這時候,從大客車的後面開來一輛走私過來的摩托車,之所以說是走私的,是因爲那摩托車是那種賽車,不是街面上能買到的,而且馬達的轟轟聲一聽就是改裝過的,也不知道這摩托車是如何上的高速。就在大客車跟大掛車並排的時候,那輛摩托車開始從兩臺車的中間超車,就聽見“噗”的一聲,就看見摩托車的上面一層紅色的霧狀噴涌着,再仔細一看,我次奧,一個沒有腦袋的人駕駛着那摩托車繼續往前開,轉過頭來一看,那戴着摩托車帽的腦袋穩穩地停留在鋼板上,摩托車開出幾百米後,滑倒並撞到了周圍的隔離帶,不過並沒有像港產片一樣爆炸。
“我草!”阿健第一個看到並叫了出來。“哎我去!”“嘔……”剩下咱們幾個也跟着吵吵了起來,經咱們幾個這麼一叫喚,整個車上的人都往外看,然後車內就開始上演嘔吐大聯歡,我這人經歷的多,本來也就是嚇了一跳,但絕不至於嘔吐,但滿車人嘔吐的聲音此起彼伏,貌似都在鼓勵我加入他們的隊伍,我就勉爲其難地跟他們同流合污了。吐到最後,導致客車不得不駛進服務區,讓乘客去衛生間。咱幾個說實話真沒心情去買東西了,很多乘客的想法也都跟我們一樣,於是司機跟總站溝通了以後,讓瀋陽方面安排好客車,我們下車後,直接搭乘回襄平的大客。
回到襄平基本是中午了,大家也沒胃口,就都散了。結果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幾個人就接到了阿健父母的電話,阿健就是那天第一個看到人頭的同學。去了以後才知道,阿健晚上開始說胡話,“我的身子呢?我的身子呢?”然後就一個勁兒地找自己的身體,然後用頭撞牆,家人死命地按着,纔沒出事兒,說來也怪,晚上不論阿健的家長如何喚阿健,他就是醒不過來,但天剛剛亮,他就醒了,但對昨夜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家長問清楚當日發生的事情後,一大早就把我們幾個叫來了。當得知我們幾個沒發生什麼大礙後,阿健父母的臉色顯得很難看。於是阿健的父母把阿健交給我們看管,也沒說什麼就出去了。
走了三個多小時以後,阿健的父母租了一臺麪包車回來,並把阿健和我們幾個都帶到了一個道觀(就是現在天湘觀的前身),讓我們都進去,裡面的老道早已準備好了香案燭臺,“我次奧,給咱哥幾個驅魔啊這是。”我小聲對其他人說,“阿彌陀佛。”我身邊同學A雙手合十念道,“我次奧,這是道觀你2B啊。”另一個同學B看着唸佛的那老哥說,“沒看過西遊記啊,SB。”同學B對同學A說道,“那你說該念什麼?”同學A說,“得念嗎咪嗎咪轟。”同學B驕傲地回答,“我次奧。”我看那老道臉都青了,沒文化真可怕,要不我能考上重點,這哥倆就職高的命呢。“你是要當濟公啊,你個SB。”我罵道,“無量天尊。”老道喊了一句等於給這倆缺心眼解了圍,然後跟阿健的父母談了一會兒。
“幾位小哥請到香案前面。”老道招呼我們,咱幾個無奈地走到人家指定的位置,然後老道就拿着一桃木劍開始走起天罡北斗步,用桃木劍一cha,就從香案上串了四張符,我離的最近,看了看剩餘在香案前面的符,那符分爲三部分,第一部分跟蝴蝶似的,蝴蝶上面寫着“玉帝首皇X”,那X是我不認識的字,左邊寫着“六丁神將”右邊寫着“六甲神將”下面寫了個“乾”不過那個乾字的早和乞字的最後一劃都不是直的,而是畫了好多小圈才結束;中間是個八卦圖,配合各個方向的方位寫的字;底下是一排字,寫着金光數丈什麼的,剩那幾個字當時着實不認識。最底下還有兩個符號,左邊寫個罡,右邊是西字下面有個靈字,不知道念什麼。只見老道右手持劍,左手一點,那四道符居然自己燃燒起來。“好,好,好,”那倆2B居然鼓掌叫好,我次奧,我當時真想說我不認識他們。老道黑着臉用劍挨個指了指我們,我們三個基本沒事兒,但到阿健那的時候,就見阿健臉色發青然後轉黑,老道見狀馬上將桃木劍壓在阿健的額頭,然後唸叨了半天,阿健的臉色從黑變青,又從青變慘白,最後老道把桃木劍從阿健的額頭拿開,並迅速的將桃木劍放到一個黑色的酒罈內,口中唸唸有詞,最後用紅色的紙將酒罈口封好,安排徒弟收了起來。
“老頭,你這點火的方法教我唄,我不念技校了,跟你混行不?”“是啊,我也過來,管飯就行,我還給我媽省學費了。”那倆活寶一唱一和地問老道,老道鬱悶地直搖腦袋,我也鬱悶地直搖頭,我心想,這倆活寶要是學會了,第一時間敢去廣場擺攤騙老頭老太太。老道搖頭的時候忽然跟我的眼神碰了一下,馬上走到我面前“無量天尊,小哥是否有興趣來我觀上住上幾日。”老道忽然問我道,“沒興趣。”這次換我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了,“哎,機緣未到,可惜了,可惜了。”老道嘆了口氣說道,然後將阿健的父母叫來,給了一個小紅布袋,讓阿健的父母給阿健隨身帶好。阿健的父母千恩萬謝後塞給老道一沓人民幣,我粗略地看了一眼至少小兩千元,最後我們幾個跟隨阿健的父母一起上車離開。
回去的途中這倆傻X一直研究如何拜師,如何學藝,如何賺錢,賺到錢以後如何揮霍,我則一直琢磨如何離這倆活寶遠點,這倆活寶橫看豎看都是個井啊。阿健則偷偷地打開了紅布袋,裡面裝的居然是白米和薑片,當然這是阿健後來告訴我的,丫還偷偷嚐了嚐,佩服佩服。這次以後,阿健基本沒再出過事兒,不過據說那倆活寶還真去找那老道了,非要學人家的本事,老道一萬個不同意,理由就一個,怕被他倆活活氣死,結果一來二去,這倆二貨怒了,居然半夜潛到道觀,把道觀裡的功德箱給扛跑了,用那倆活寶的話說,你不教我,我也不能白來,賊不走空嘛,並用功德箱裡的錢買的球衣和球鞋。不過後來打球的時候,一個腳崴了並腫得跟饅頭似的,導致上學第一天就被高年級的混混打劫了;另一個倆手都忖了,導致一個月沒辦法擼管,於是內分泌失調,起了滿臉的痘痘,報應啊報應。一轉眼,已經快到九月份了,我也準備好迎接我的高中生活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