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0章 我們是仇人

母親也是無奈搖頭:“你這樣要是能問出什麼來,我會很佩服你。”

說着,她便也俯身,看着那人道:“這山上有鬼嗎?”

話音剛落,男人就尖叫起來。

即便母親說這話時的語氣和聲音十分輕和,但男人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嚇急了般大喊大叫,吵得我有些頭疼。

“看來母親的詢問方法,也不見得有多高明……”

我無奈起身長嘆,母親卻是淺笑:“至少證實了這裡真的有鬼,而且嚇得他不輕,不是嗎?”

商量一番後,我們決定送男人下山,或許送往庇護所醫治幾日,待他神智恢復後,能夠問出更多事來。

可走到山底時,意外就發生了。

同一個地方,我們剛剛經過,明明還擺放着姚福媛等人開來的越野車,明明還有凌亂的腳印和血跡,但此刻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泥濘的空地被瘋長的雜草包圍着,空氣裡反而沒有血腥氣漫延,彷彿我們之前看到的一切纔是假象!

我驚了驚,呆滯的頓住腳步,正想着會不會出不去的時候,葉忱邁開腳步朝前方走去。

前面也是一片樹林,是我們來時的那片山頭。可葉忱剛剛步入樹林後沒多久,就從我們身後出現,沉着的黑眸驟然垂下,陷入沉思:“是鬼打牆。”

鬼打牆是如今的說法,不過是鬼遮眼迷惑了視野,在同一個地方兜兜轉轉罷了。

母親之前提到的舊事中也曾經歷同樣的事,我想她對這樣的情況一定有經驗,便轉身詢問她的意思。

她說:“既然人送不走,就只能在這裡詢問情況。”

說着,她又皺着眉頭將我身旁蓬頭垢面的男人,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狐疑道:“附近沒有人居住,提及姚福媛,他也沒什麼反應,難不成是因爲別的事上山的?”

“我找找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證件,可以證明身份的吧。”

說完這話,我便打算去翻男人的衣服口袋,但剛剛出手,葉忱就一步上前扣住我的手腕,攔住了我的舉動。

他不喜歡我與別的男子接觸,這一點我是一直知道的。曾經有男侍同我說話時觸碰到了我的衣角,他雖沒說什麼,但後來有一次交手把對方手打斷的事,我也是知道的。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他特別的小題大作,但丁姨和周姨知曉這些事後,總是拍着手說:“好霸道,好霸道!男神啊男神!”

……

看着葉忱從男人的衣服裡掏出錢包,接過他遞來的身份證一瞧,姓名名叫葛佑天,38歲,和之前姚福媛一行人沒有絲毫關係。但母親說得對。如果這個名叫葛佑天的男人,不是隨姚福媛一行上山的,他又是怎麼出現在興山的呢?

天色越來越暗,怨氣集聚在天,灰濛濛的像是一片霧氣,讓人心情壓抑。

“這樣的天色讓我想到了焰火族戰魂復生那日的場景。”母親一邊望天一邊說,“可唯一讓我不明白的是,曾經的焰火族戰魂復生,是秦懷盈通過石碑求來的再生機會。那麼,如今新月宮的戰魂,又是從哪兒來的呢?明燁他們,又是如何知道了戰魂復生之法?”

這些問題並不難,我也是知道答案的。詳細過程還要從新月宮戰魂復生後,父親和澤言大帝未曾插手說起。

這樣的大事父親並未插手,其中必有隱情。後來仔細一想,他與天父做交易也不是一次兩次,說不定早就知道這件事。即便天父不能求石碑,他也可以去求,至於新月宮知不知道這件事,我就不知道了,卻可以肯定天父的戰魂必定和父親有關。

不過興山的烏雲只是由普通的怨氣匯成,雖然怨氣較大,卻不足爲懼,即便被困着無法逃脫,也不見得能要了我們的命。

過了一會兒,葉忱用撿來的木樁子盛水,往葛佑天臉上潑了兩把,試圖喚醒葛佑天的理智。

我們身上雖然帶着驅魔符紙,卻不習慣用這東西,只能用這土法子,觀察葛佑天的情況。

好在這土法子管用,涼水落在葛佑天黑黢黢的臉上,寒風一吹他就打了個冷戰,迷離的眼神逐漸神聚,疑惑的往我們臉上瞧,仍是有些驚恐的樣子。

我把之前問他的問題又問了幾遍,葛佑天這才告訴我們,他是三天前上山的,不知道姚福媛他們的事,和他一塊兒來的是他的一羣朋友,是意外誤入了此地。

“我們去興山前面那條河釣魚,傍晚出發回城,哪裡知道車會在路上拋錨,手機沒有信號,附近又沒有人家,只好下車看看周圍的環境……”

葛佑天的眼神有些驚恐,那晚的經歷對他而言並不好受,他說得緩慢,語氣略顯緊張,雜亂的眉毛緊蹙着,不難想象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他打了個哆嗦,抱着膝蓋繼續說下去:“後來我們看見了一道光,白色的光,從樹林裡透出來。我就想,會不會這山上有什麼人家,就算不能收留我們,借個電話也好。後來,我就和一個朋友上了山,另一個朋友留下看車。走着走着就聽見樹林裡傳出嗖嗖嗖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穿了過去!

那時還不算害怕,這樹林裡什麼東西沒有?最怕的就是自己嚇自己!我和我朋友就相互安慰,疾步上山,一直朝着光亮的方向走。

那光看着近,實際上卻有很長一段距離,走得我們頭昏眼花也沒有找到位置。可就在我們打算放棄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有一陣笑聲傳來!

那是女人的笑聲,乍一聽,很輕靈,但仔細一聽,卻覺得耳邊空空的,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我以爲遇上了女鬼,和朋友兩人嚇得不輕。慌張起來就跑散了,找不到他,我就只好拿着手機靠在樹旁等……”

說完這話,葛佑天的眼神變得更加緊張,幽幽的打量四周,打量每一株在不遠處包圍着我們的樹,語氣神秘而驚恐的說道:“你們感覺到了嗎?這裡的樹很奇怪,像是會哭,總是溼的……那天晚上我感覺樹上在滴水,悄無聲息的落在我肩頭上,剛開始還以爲是樹葉上的露水,藉着手機的燈光看了看,被水侵透的地方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麼顏色。但仔細聞了聞,卻是一股血腥味……”

他吞了吞唾沫,喉頭咕咚一下,緊張的目光在我臉上落定,繼續說下去:“後來有個女人從樹幹的另一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嚇得我一時慌了神。她身上的衣服那麼黑,臉上那麼白,活脫脫的像個鬼,我連忙撒腿就跑!可她卻在身後喊,問我的朋友是不是叫李秀平。我當時就愣呆了,不知道她怎麼就知道我朋友的名字,說我朋友李秀平正在山上等我,她是來接我上山的!如果不是因爲她準確的說出了李秀平的名字,我是絕不會跟她走的,但那時……”

他再次一頓,像是陷入了沉思:“我感覺腦子就像被挖空了一樣,什麼也沒多想就跟她走了……”

聞言,我和葉忱相視一眼。女子心思細膩,多愁善感,死後化作厲鬼的數不勝數,所以但凡遊魂厲鬼出沒也是女鬼居多,不足爲奇,但這樣誘使人的法子在最近卻是少見,便看着葛佑天繼續追問下去:“是半山腰那片已經被燒燬的房子嗎?”

葛佑天點點頭,眼眸垂下,聲音漸弱:“可那天晚上,那棟房子不是這樣的……”

根據葛佑天的描述,當天晚上他跟着黑衣女子上山,很快就找到了光亮傳來的地方,明明是之前走過的路,可之前他和李秀平並沒有發現附近有酒店,可跟着黑衣女子的腳步去時,他看見了一個輝煌的酒店佇立於山林之間,華麗璀璨的燈光映照着幾棟高樓銀色的外牆,在夜色下交相輝映,令他緊張的心情一下放鬆了不少!

“我是真沒在意,後來也見到了李秀平。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就是酒店裡的服務員都是黑衣打扮,這麼冷的天還穿着黑色連衣裙,連外套都沒有,以爲是酒店的特色,就沒有多問,和李秀平在餐廳吃飯,吃着吃着就想起另一個朋友張皓天還在路邊車裡,就打算接張皓天一塊兒上山。

可李秀平說不急,我們不認識路,讓這裡的酒店員工去接張皓天就好。那時候李秀平同我說話和平時沒什麼區別,但表情看起來卻不怎麼對,我心裡有過猜測和懷疑,仍是沒有多想,只是擔心張皓天上山後找不到我們,心裡着急,就一直等着張皓天,那時候李秀平就先去了房間,從那以後,我就再沒有見過李秀平,或者可以說,我再沒有見到真正的李秀平……”

說話間,天色漸晚,我打算上山看看那片被燒焦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如葛佑天所說,白天晚上不一樣。可葛佑天死活不願上山,只求我們能送他離開。如今被困,送他離開是沒有辦法的,分開人手留下來保護他也不是萬全之策,我總不能把母親丟下,讓她在這裡照看葛佑天,保護他的安全……

思前想後,我打算施法弄暈葛佑天,將他帶上山,一邊調查事情真相,一邊保護他的安全。可他一直表現的十分慌張,眼見天色越來越晚,情緒也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站在離我們較遠的位置,似乎打算就此與我們分道揚鑣。

“不能上山的!那些人看起來像活的,實際上已經死了!無論是住客還是服務員,他們,他們都是……”

不待葛佑天說完,葉忱就施法敲暈了他,我本想再從葛佑天口中套幾番話,可爲今之計他說不說都不重要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他說酒店裡的服務員都是黑衣打扮,這和我們幽冥神宮差別不大吧?”

聽母親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了她所講的恐怖閣樓,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可怕的念頭——段星怡不可能還沒死吧?!

我不知道看到我驚訝的眼神,母親有沒有猜透我的心思,不過她後來什麼話也沒說,就徑自施法上山。

我連忙追了上去,葉忱很快也帶着葛佑天跟上,落地時,方纔看着我道:“新月宮做事也習慣用這樣的手法。”

“嗯,但新月宮殺人奪魂,不但魂魄不留,連屍體也不會留下。雖然兩者有相似的地方,但單從這裡殘留的魂魄之力來看,就不像是新月宮的聚點,應該是別的什麼恐怖遊魂在這裡殺人。”

說完這話,我再次邁步,卻見葉忱沒有跟上,便再次回眸。

他就這樣看着我,眸中無悲無喜,神情專注。我愣了愣,才聽他垂眸俯身說:“公主說的是,是屬下忽略了。”

什麼……

“母親說我們快成婚了,你以後不必自稱‘屬下’,也不必稱呼我‘公主’,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是……”

他的回答依舊恭敬,低沉的眼色快要沒入黃晨灰暗的餘光裡。

我微微嘆了口氣,想起了一件舊事,漫不經心的說給他聽:“上次父皇說喜歡我們用來沏茶的紫砂壺,我讓你下次幫着帶來,那時你也是回了這麼一個字……你知道你走後父親怎麼說的麼?他笑着問我氣不氣。那時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生氣,後來他告訴我,每次母親在他面前回答這個字時,他總會氣得渾身靈氣不穩。我雖不至於靈氣不穩,但剛剛……”

我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迎着他慢慢擡起、略顯詫異的目光,我最終沉默的闔上了嘴,一語不發的轉身離去,跟上母親的腳步。

葉忱也扶着葛佑天跟在身後,那時燒燬的廢墟還沒有發生變化,母親選了一塊略微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伸手就將柴堆點燃,照亮四周,巡視打量:“好久沒有出來了。即便是混合着戾氣的空氣,也會覺得新鮮自在……”

她仰着頭,伸了個懶腰,姿態慵懶,神情卻是喜悅。因着不老的容顏,看起來倒像是我姐姐。

不過我與母親外貌並不相似,雖然我和她一樣不怎麼喜歡塗脂抹粉,但在五官上偏向父親,按丁姨的話說,便是我樣貌生的英氣邪魅,不化妝看起來像個女鬼,化了妝看起來像個妖怪。

當然,這話是她私下裡開玩笑時對我說的,若是當着父親、母親的面,她定然不敢說出這話。

前不久遇見景玲和邢劍鋒,他們也曾說我性子淡淡,像天星神女,不過卻比神女少了幾分憂愁和多慮的心思,像個會說話的木偶,眉目間少了幾分生動。

我不知道什麼叫愁,但自從我和葉忱的婚事訂下之後,我感覺自己心裡,也不似以往平靜了……

隨着母親入座,溼地已被火堆烤出一片乾燥的地方。趁廢墟還未發生變化,母親又說起了當年舊事。

“我記得那時邱若語和邱離母女被帶到冥界,朝陽想了好多法子來消除她們身上的戾氣,效果都不大,可突然有天晚上,她們身上的戾氣就消除了不少,能夠自如的對話,同朝陽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像她道歉,不該濫殺無辜。

實際上她們並沒有殺什麼人,也因着她們的故事涉及雲國朝政,實在離奇,也就沒人在意當年究竟是誰幫助她們消除了身上的戾氣。不過那時有這個本事的人只有天星,她一直暗中跟隨朝陽,出手相助也是尋常,但同爲星盤神使,天星的法力卻比朝陽高出如此之多,也是因爲明燁善待的緣故。

一邊是辛苦教導的天星,一邊是放任不管的朝陽,沒人知道他安排天星跟隨朝陽、玄冥的意圖。但救下了邱若語和邱離,卻成全了秦廣王和邱離的好事。小忱應該是知道的,當初你父母便是這般相識,後來,也是因爲這件事遭到了責罰。”

真正讓秦廣王獲罪的,並不是和邱離相戀之事,而是邱離是鬼,未休鬼仙,實難長存。秦廣王也是起了私心,放邱若語輪迴轉世後便留下了邱離在身邊,讓她習練鬼術,修成鬼仙。未想就在這個過程中,邱離犯了錯……

母親一邊說着,一邊看葉忱臉上的表情。他神色依舊淡淡,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瀾。我清楚他的性格,即便表面平靜,內心也有自己的思量。這點,他與他哥哥葉念大有不同。但人的習慣到底是難改的。他是這樣的人,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性格?有些心事壓在心裡久了,漸漸的,也就猜不透了……

“二十年後,霍芷顏死了,靈魂前來冥界轉世。那時你母親邱離正在修煉鬼術,時不時便會離開冥界,去外界吸食幾個兇殘惡靈也助鬼術增進。那天剛好瞧見了霍芷顏,三生石上映着霍芷顏的生平,你母親邱離一見是仇人到訪,想也未想就將霍芷顏的魂魄吞下腹中,嚇得孟婆和一衆鬼差不敢阻攔,你父親秦廣王知曉此事後便瞞着朝陽和玄冥,將所有瞧見這一幕的遊魂清理,一個不留,已經是違反了冥界的規矩。

可好在這件事沒人知道,沒過多久你哥哥葉念也出生了。我想到了這個時候你母親應該更看重你們,不會在意曾經的事,未想後來剛剛懷上你之後,她又撞見了寧靜安的魂魄……接下來發生的事,想必你們也猜到了……”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何況殺的是鬼,又不是人。當年這樣的事數不勝數,並沒有惹出什麼大的亂子。只是秦廣王爲了瞞住邱離奪魂的事,一次又一次的殺人滅口隱藏真相,這才引起了旁人注意。玄冥倒沒說什麼,但父親知道這事後,卻下令賜死了秦廣王和邱離……

我想葉忱該是恨我的,畢竟我的父親逼死了他的父母,雖然收留了當年弱小的他,但也是朝陽在照料不及的情況下才將他送往了幽冥神宮……

漸漸的,我有些不明白母親的用意,不明白她爲何會在我和葉忱成婚之前談及這段舊事。難道她就不擔心葉忱知曉所有真相後會心生怨念嗎?至少對於我而言,在母親說起這段舊事之前,我只知秦廣王是因邱離而死,並不知曉具體過程和所犯過錯,如今聽母親這麼一說,我和葉忱都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於他而言,我的父親便是他的殺父仇人,他……

我小心翼翼的偏眸看了看葉忱的臉色,他依舊沉穩,黑眸中倒映着跳躍的火。而母親話鋒一轉,又說起了別的事,眉頭皺的更緊,聲音也壓得更低。

“我是沒有想到,當年我死在顧清靈手中,原在你父親預料之內,並不是什麼大事,可丁玲和周悅在追查這件事時,卻有意外發現。不但有人趕在她們之前斬斷了段星怡的爪牙,那些人死之前還受到了嚴刑拷打,誰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相助,替我復仇。直到有一次,你慕容阿姨發現了你姨母正在審問段星怡的人,便問她是從哪裡得到的線索。你姨母便說,是有人送信叫她這麼做的,送信人是誰她並不知曉,不過若不是送信人送來了那封信,你姨母根本不知道那時我已經死了。也是因着這個緣故,殺完段星怡的人後,你姨母就再次衝到了幽冥神宮,同你父親理論不休。”

說到此處,母親再次無奈笑笑:“你姨母就是那樣的性格,總覺得你父親對不好,對我照顧不周。實際上你父親那時挺好的,從來沒有對我不好,只是……或許你姨母是對的吧,我的確不適合留在那地方,可惜她死得太早,等我意識到這件事想去找她時,她已經……”

死亡這樣的字眼,母親並不想提,我能夠理解她的心思,畢竟這些年來每每提到姨母唐婉之時,母親眼中總有愧疚,而我,也略略從丁姨口中打聽到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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