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6.第2346章 魂歸故里:死亡召喚【6】

“唉……”

忍不住長嘆一聲,尷尬的源頭,僅是沈毅的身份。

於其他人而言,他是一個像君耀的馭甲人偶,那樣的面容讓他們不自在。於我而言,他就是他。儘管看着那張臉就能看到本質,但一想到要對着這張臉表演節目,我想安心,還是比較困難……

而且按照狐九和妖妖習慣的風格排舞,我總覺得即便有朝陽壓陣掌控大局,這段歌舞編排出來也不會“太正常”。容不容易學、能不能學會倒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明燁看到這場表演後,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

9月18日晚,第一次排練開始時,狐九和妖妖已經將舞蹈的部分編排完成。看着一個個華麗的雙人舞託舉動作,蔣心悠她們都很興奮,就連朝陽和海藍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很長一段時間,九重天的歌舞呈現出的都是一種祭奠形式,很少有機會安排這樣一段舞蹈,跳給心愛的男子,或是與共度一生的人共舞。

“我一直以爲你會跳傾城舞。”身旁海藍突然格外認真的對我說,“一直以爲,遲早有一天,你會跳給他看。”

是,曾經我的確是這樣想的。好好練習傾城舞,有朝一日獻給明燁。但傾城舞的表達不在於肢體,而在於內心。瑤姬曾經對我這樣說過,在凡俗侵擾的塵世中,已經沒有人可以心無雜念的跳出傾城舞。但她可以,如我曾經所見,寥寥展示的幾段舞姿傾城絕世,彷彿在她的世界,除了愛,當真毫無雜念。

所以,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我只能抱歉的迴應海藍:“以後吧,在天荒地老的地方,總有跳給他看的機會。”

“嗯。”她想也不想便緩緩點頭,說出的話卻令我震驚,“學會之後記得教我。傾城舞這樣寓意頗深的舞蹈,我也是想跳給心上人看的。”

還未離別,她故作冷靜的話語已經壓抑感傷。起身之時,輕輕丟下一句“別叫他死了”,她便笑嘻嘻的去找狐九和妖妖學跳舞。彷彿方纔說出這樣哀傷話語的女子不是她,我也如夢中驚醒般意識到,她方纔說的是秦嘯天的事……

怎麼辦?突然有些不想這麼做,總覺得這樣的安排太過殘忍。但照海藍的意思,她似乎希望我這麼做,其目的,應該是想,放秦嘯天自由……

唉,自由。

我何嘗不是想放他們自由,可是……

“那麼,按計劃,海藍和狐九算是領舞,出場時站在吳博彥身邊?”

“不對不對!那時神女剛剛唱完歌,她要戴上面具隨着音樂轉身朝後走,其中應該有一段配合吳博彥的舞姿纔對……”

衆多的討論聲漸漸喚回我的思緒,會議廳的椅子上都是看客,真正在舞臺上計劃安排的只有女孩們。

我本想參與進去,起身之時卻瞥見坐在舞臺下的吳博彥興致不高。明明蔣心悠提到我和他有一段配合舞姿時,他眼眸還亮了一下,可現在……

“怎麼?”按上他的肩膀,我好奇一問,“秋然那邊出事了?”

吳博彥渾身一僵,擡眸看我,鋒眉皺得死死的,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師母,場合……這種事咱們私下裡慢慢談,好麼?”

我不就是關心一下嗎?怎麼反而有種多事的感覺……

收回手,悻悻離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吳博彥突然起身跟在我身後,低聲繼續說道:“我查過了,沒什麼問題。可……”

可又覺着我不會騙他,不會故意說李秋然有事,讓他擔心?

沉了沉心思,我回眸認真看着他道:“注意他的眼睛,瞳孔有些變化。”

“……懂了!”

他遲疑、震驚、驚訝,以及不安。黑眸中甚至閃過了一絲懊惱,似乎在怪自己沒有發現這條線索。

不過見他這樣擔心,我反而不好受,連忙拍着他的肩道:“其實問題不大,只是一縷怨絲。你若擔心他的安全,找沈毅拿張符紙就可以消除怨氣。但若是想和他多點機會相處……”

看着吳博彥愣了一下,我不免笑道:“可以關心一下他近來是否有夢見他人死亡的情況,抽空和他一起查查華南路112號的死屍。多點兒時間單獨相處,患難見真情什麼的,也就水到渠成……”

“可我怎麼覺得有種算計的意味?像是刻意。”吳博彥一語點破要害,似乎非常爲難。我便只好攤着手道:“不如這樣,你就說是我想調查華南路112號殯儀館的事,讓他幫忙留心着,暫時不要消除怨絲如何?”

吳博彥點點頭,認爲這主意非常可行,十分認同的說道:“這安排倒是不錯,就算以後被他發現,也是您利用了他,沒我什麼事。”

“……”

同學,你確定你想要接近他,關懷他,還要我幫你背這個黑鍋嗎?!

————

總的來說,那幾天我們過得很開心,就連原本心情不好的凌霄也被蔣憶勸來一同參與排練。好幾次排練結束後,明燁都會在酒店外的小巷等我一同回學校。那樣的場景,讓我近乎產生一種恍然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擁有單純簡單的生活,和朋友們一起玩樂、玩笑,只爲準備一個如同節日一般的慶典而努力。

可現實真的是如此簡單嗎?

9月20日晚迎新晚會節目選拔,我和明燁悄悄去看了情況。樊月安排的節目毫無意外的入選,不幸中的萬幸是胡豔婷和康文清她們並沒有受到怨氣的侵擾。

但這幾天我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情況,每天晚上到了凌晨時分,寢室裡就會出現奇怪的紅光。紅光的光亮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這樣的情況卻令我意外。

後來,我將我發現的事告訴了明燁,他好奇的問我紅光是從什麼地方發出的。我想了想,紅光發出的位置是在寢室中央,靠近樊月牀鋪的地方。他便揣測道:“會不會是樊月想要藉助詭異紅光,再次引起我們的注意?”

其實不然,紅光出現的情況有些複雜。

每晚紅光出現之時,樊月就像做了噩夢似的,在牀上翻來覆去。而且第二天早上臉色就會變得十分不好,就連胡豔婷和康文清都在關心她的身體情況。可每每說起這件事時,樊月的臉色就會變得格外難看。

如果她真的想引起我的注意,或許在我們關心她的情況時,她就應該告訴我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如今突然選擇閉口不談,想必是不想我參與其中。

後來我左思右想終於明白,樊月唯一不想我們參與的事,或許出於她自身私利。於是與明燁商討一番後,我們暗暗決定,展開一個十分危險的行動,直接潛入樊月的夢中,一探究竟。

————

第一次行動是在9月23日那天晚上,紅光於寢室出現時,我便立即通知了明燁前來。

和窗外的場景不同,那時寢室裡極黑極暗,唯有出沒的隱隱紅光分外明顯。就像一層薄薄的血霧瀰漫室內,其源頭卻在樊月身上。

我極少這樣近距離的觀察樊月,一來是覺得沒有必要,二來是她極少露出破綻。有的時候主動出擊反而擔心引起她的注意,甚至擔心會因此挑起戰爭。沒想到如今卻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讓我們有機會進入她的內心,看穿她的思緒。

可情況似乎比我們想象中複雜,躺在牀上的樊月秀眉緊蹙,臉色發白,如同在怨氣之下深受折磨。

我猶記得留下的怨氣不多,最多可以令她中咒後難過幾日,或是被《紀秋風》的劇情內容糾纏,夢境中反反覆覆上演同一個愛情悲劇。但現在的情況看來,就像是有無數的怨氣正在同時折磨着她,我與明燁相視,彼此眼中都是困惑神色。

末了,便聽明燁好奇追問:“會不會是惡魔女子殘留在項鍊中的怨氣正在折磨着她,企圖向她復仇?”

“不會,將項鍊融入劇本時,我檢查過項鍊的情況。裡面殘留的怨氣和劇本中帶有的怨氣一樣,都不足以構成巨大的威脅。若是換個普通人或許還有引來危害的可能,但樊月……”

我皺了皺眉,回想那日和吳博彥、沈毅一同喚醒劇本中詛咒的場景。

那怨氣根本傷不了我和沈毅,只有吳博彥身上沾染了些許,還被沈毅提供的白色符紙頃刻摧毀,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傷害到樊月呢?樊月本身也是戰魂之身,而且實力遠在吳博彥之上啊。

帶着思慮,我和明燁同時施法潛入了樊月的夢境。進入夢境之中我便收斂了靈氣,不想讓她醒來之後察覺到這件事,一直刻意小心翼翼的隱藏着身份。

但潛入夢境後,情況就變得更復雜了,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間陌生的屋子,而且除了我和明燁之外,還有另外兩股不同力量在樊月夢境中,暗中觀察着這一切。

顯然,明燁也察覺到了。他微微皺眉,銳眸打量四周,很快便緩緩吸了口氣,道出真相:“項鍊中的惡魔女子……”

“嗯,還有楊卓。”道出兩股不同力量的身份,我再度與明燁相視,說出實情,“他們在這裡應該都是爲了幫助樊月。”

“所以惡魔女子……”

迎着明燁詫異的目光,我點了一下頭:“嗯,惡魔女子並不討厭她。在她看來,樊月是個好人。”

人與人的是非觀不同,如果惡魔女子看到了月靈不同的一面,或許對我們而言也是一件幸事。但我確定,即便月靈真的有不同的一面,也是不會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的。她能給我們的除了陰謀算計、手段狠辣,絕無其他。但爲了查清紅光出現的真相,我倒不介意在她夢境中多逗留一會兒,好好打量眼前這間屋子出現的寓意。

————

仔細觀察,在樊月夢境中出現的屋子,其實是一間三室兩廳的公寓。

裝修不算華麗精細,傢俱物品堆放也有些雜亂,在一股不易察覺的神秘力量暈染下,整間屋子蒙着一層淡淡的灰色,看什麼東西都是朦朦朧朧的,不算清晰。

但在這個夢境中卻沒有樊月的身影,我猜測她應該和我們一樣,只是看到了夢境中呈現的畫面。

不過過了一會兒,寂靜的夢中便有聲響傳來。

咔嚓一聲,聲響出現的位置很近,卻不是在屋內。我和明燁幾乎同時循聲望去,看見一道黑影從窗戶爬了進來……

“小偷?”

好奇一問,明燁皺眉沒有回答,但悶熱的風吹過窗簾,淺棕色的窗簾在風中起起伏伏,勾勒出一道人影的輪廓。若非窗簾後隱藏的黑影很快探出了頭,露出一臉賊如鼠的狡黠警惕,我險些以爲那是一個鬼。

但事實卻如我猜測,這就是一個小偷,膽大到翻牆入室行竊的小偷!

趁明燁警惕觀察小偷的舉動時,我好奇走到小偷進入的窗戶、掀開窗簾朝外一看。

公寓樓層雖然不高,但爬上來卻有些費力。若非膽大包天的竊賊絕不會爬十幾樓的高度,卻不借助任何工具。

可是,小偷爲什麼會選擇這間屋子,這間屋子裡,又藏着怎樣的秘密?

我不相信樊月的夢中僅僅只是夢到一起入室搶劫的場景,放下窗簾後便快速跟上明燁的腳步,觀察着小偷的舉動。

空蕩蕩的屋子裡沒有人,小偷的舉動也漸漸大膽。他開了燈,似乎已經踩點,也早已有了計劃,甚至確定這間屋子裡沒有人,主人也不會在他行竊時出現,便直接在燈光下翻箱倒櫃,搜刮各種值錢的財物。

“0點24分。”看着客廳牆面上掛着的時鐘,明燁皺眉呢喃出這一句,之後又翻動了電視櫃旁的日曆,有些震驚的回頭看着我道:“夢境中的時間與現實中的時間是吻合的。”

什麼?!

我不敢相信,但這時明燁已經伸出了手,拉着我的手將我引到電視櫃前,指着檯曆的日期對我說道:“年份、日期、時間……所有線索一致。這不是樊月的夢,而是,現實中發生的事。”

的確是個不小的發現,可樊月是怎麼知道現實中發生的事的?

還有,這是什麼地方?爲什麼她會夢到這個地方?

打量四周,繼續觀察,一身黑衣的小偷已經潛入了臥室,又一次翻箱倒櫃。

而這時,我們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情況,無論曾經住在這裡的是什麼人,屋主的東西似乎都在這間屋子內沒有帶走。

手機、錢包、鑰匙……任何一個人離開家都會隨身帶在身上的東西,此刻正靜靜躺在牀頭櫃上,好似待在屋子裡的人並沒有離開。即便已經離開,也非正常情況下離開這間屋子的。

未免疑惑、猜測,在這間三室兩廳的屋子裡,還有其他房間可以觀察。

我連忙向後退了一步,推開另一間臥室的房門。這是一間兒童的房間,棕色書櫃牀靠牆而放,和學校寢室用的牀鋪很像,只是更精緻一些。下層是電腦桌、衣櫃,上冊是牀鋪。從牀鋪的大小來看,居住者應該是一位十二三歲的青少年。

牀鋪是凌亂的,和主臥的情況相似。我好奇的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枕頭。枕頭下放着最近比較時尚流行的一款手機,而身前電腦桌上同樣擺着鑰匙、錢包……最奇怪的是,臺機電腦依舊在運作,只是屏幕進入了待機狀態呈現黑色,實際上只要滑動鼠標就能重新點亮電腦屏幕。

情況實在奇怪,我伸手滑動了一下鼠標,當電腦屏幕重新亮起來時注意了一下屏幕上的內容。

男孩離開這間屋子時正在使用QQ聊天,開着YY和一款網絡遊戲。從時間記錄上來看,QQ和YY顯示最後的使用時間是昨天傍晚,五個小時前。而且聊天記錄一目瞭然,男孩正和一位要好的朋友抱怨,說他的父母已經兩天沒回家了,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爺爺奶奶……但他的朋友卻說:“爸媽不在家多自在啊,你管他們做什麼?他們回來,你就不能玩遊戲啦,先幫我過了副本再說吧!”

但之後,男孩就沒有再回復,他朋友在QQ發來了許多信息,問他在幹嘛,玩不玩遊戲,怎麼不說話……YY上的記錄差不多相同,大多人都在詢問男孩玩不玩遊戲,在做什麼之類的事。

看到這些聊天記錄,我忍不住將方纔在枕頭下找到的手機打開閱讀短信和通話記錄,發現手機上也有類似的詢問短信和未接來電……

可惜,還未等我研究出一個所以然來,手中的手機就消失了。

小偷不知何時來到了這間屋子,而我只是一道幻影,沒有能力改變這間屋子的情況。原本被我握在手中的手機重新回到了枕頭下,而桌上的電腦屏幕也再次呈現黑色,但顯示燈還亮着,很快就被小偷觀察到……

他和我一樣,搖晃了一下電腦屏幕。看到屏幕上呈現的內容後,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打量四周,咬緊了牙關。

正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定會懷疑屋子裡是有人的吧。其實我也很懷疑,男孩是不是仍在這間屋子裡,只是待在了某個我們不易察覺的地方。

但我確信,他並不是因爲知曉小偷的出現而刻意藏身,而是在五個小時前就已經神秘離去,就像他的父母一樣,神秘消失,可謂,人間蒸發。

可怕的念頭一時在我腦海千迴百轉,可除了這個原因,我想不出其他原因可以解釋樊月的夢境。能夠讓她如此痛苦且深受折磨的夢,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夢,絕不會是入室搶劫這般簡單。

但就在我失神間,明燁已經來到我身後,突然沉聲開口,告訴我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他盜走了一件首飾。”

無比震驚的回頭看他,暗黑的眼眸隨即垂下。

明燁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眸,一字一頓的繼續說下去:“血色珠子串成的手鍊,很長一串,或許還有其他用途。”

我點了點頭,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訴我,在小偷來到這間臥室之前在主臥找到了一串紅色珠子,像是手鍊。明燁認爲這件物品或許是月靈丟失的另一件首飾,而別的用途是懷疑那串珠子或許不是一條手鍊,而是項鍊之類的裝飾品。

我是知道這樣的裝飾的,也清楚爲什麼明燁解釋不清紅色珠串的用途。就好比將硃紅色、酒紅色、赤紅色同時擺在男人面前,男人永遠分不清其中區別一樣,明燁當然也不會知道那樣長長一條的紅色珠串既可以用來做手鍊,也可以用來做項鍊,還可以戴在頭上做頭飾……

應該是這樣吧,從之前聽聞的耳環,以及已經順利被我們找到的手鐲和寶石項鍊。手鐲和項鍊的做工都是偏古色的傳統裝飾品,和後期改良的《紀秋風》劇本背影一致,像是民國時期的風格。而按照惡魔女子的說法,寶石項鍊是月靈收集的第一個沾染血色的首飾,由此推斷,之後出現的首飾風格會越來越趨於近代,寶石項鍊的裝飾則可以追溯到民國中期……

雖說這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事,但如果月靈夢到與首飾出現相關的場景,也在情理之中。

惡魔女子不是提到首飾之間相互有感應嗎?月靈若是已經從劇本中取走紅寶石項鍊,且將它保存在魂魄之中或戴在身邊,那麼,身爲所有血色首飾主人的她一定會受到其他首飾傳來的怨氣侵蝕,並深受其害。由此也可以推斷,原本住在這間屋子裡的男女主人以及他們的孩子已經被紅色珠串的怨氣所控,消失或死亡,皆是在所難免……

理清所有思緒,可怕的猜測顯得沉重。

我深深吸了口氣,看着用黑色口罩遮住半邊臉的小偷突然從褲袋裡拔出一把一按即開的匕首,警惕無比的朝衣櫃走去。像是在懷疑原本待在屋子裡的男孩此刻正藏在衣櫃中,也讓我緊張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倒不是害怕小偷發現了男孩,只是害怕小偷發現的男孩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但屋子裡沒有屍氣,也沒有鬼氣,即便明燁說小偷已經將找到的紅色珠串裝入了隨身揹包之中,但我依舊沒有察覺到首飾怨氣所在。或許在樊月的夢中,只有樊月可以察覺到怨氣的蹤跡。此刻我只能警惕觀察小偷的舉動,看着他一手持刀,一手猛然拉開衣櫃大門——

書櫃牀的衣櫃很小,其實裡面是藏不下一個人的。幾個空蕩蕩的衣架隨着小偷拉開衣櫃門的動作在鐵桿上搖搖晃晃,下方擺着凌亂的堆放着幾個不同款式、顏色的運動揹包,根本沒有人可以藏身。

但在書櫃牀的另一頭還有一個衣櫃,這個衣櫃更大,應該是真正用來放衣服的地方。

小偷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衣櫃的存在,緩步走了過去,再次一把拉開了衣櫃的門!

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已經十分緊張,偏偏這時明燁還輕輕握住了我的肩膀,嚇得我渾身一怔。

他似乎從未見過我如此緊張的情況,失神間竟緩緩一笑,微揚着嘴角苦笑搖頭:“屍體不在這裡。”

誒?

“你檢查過了?”

他點點頭,回眸看向門外:“在浴室。”

“公用那個?”

“嗯。”

是了,這樣的屋子,三室兩廳雙衛。一間主臥,一間客臥,另一間小屋子不是用來做書房,便是用來做客房。但不管這些屋子是什麼用途,小偷肯定會打開房門查看,看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唯獨廁所和浴室這種地方不怎麼會去,因爲值錢的東西出現在這裡的機率不大……

離開了小臥室,隨着明燁的腳步朝走廊盡頭的公用浴室走去。就在我好奇既然有屍體,爲何沒鬼氣和屍氣時,明燁輕輕擰開了白色房門的把手,嘎吱一聲將視野帶入黑暗。

浴室裡沒有開燈,小偷也不知何時從身後溜走,匆匆從來時的窗戶逃走了。但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隨着明燁手指一動,看向了靠牆浴缸中的場景——

屍骨。

只剩白骨的屍骨。

上面一點兒血肉也沒有,單從骨骼來看,便知其屬於原本住在這裡的男孩。

那麼,男孩的父母呢?他們消失之後,屍骨又在哪兒呢?

可惜,還未來得及尋找男孩父母屍骨的下落,眼前的畫面就又一次出現了轉變。原本以爲是與小偷有關的畫面,但樊月的夢境卻又指引出另一條線索,另一件首飾的下落。

同樣黑暗的夜晚,同樣寂靜的夢境。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坐在電腦前作圖,一手撐着頭,一手點動鼠標,雖然仍在加班加點的完成工作,但神情看起來卻十分疲憊。

這一次,不待夢境展現出完整的線索,我和明燁就已經開始主動尋找線索指向。

可惜,在這間一室一廳的小小公寓中,並沒有發現十分顯眼的紅色首飾。卻在我再次將注意力轉向桌前女孩時,注意到了她拂過髮絲的手,以及左手上閃閃發光的紅色戒指。

戒指?引起劇組意外的戒指?!

回想起白妍之前提到的那場悲劇,回想起那起無法控制的火災。我並不知道戒指是如何引發悲劇的,只記得白妍提到接觸戒指的人,性格會變得暴躁、易怒,相互之間發生爭執,而後接連死亡,最後發生了火災……

看似比紅寶石項鍊帶來的危害要小,但事隔四十年,照之前的模式繼續發展進行下去,說不定有一天,這枚紅寶石戒指會變得比紅寶石項鍊還要恐怖,吞噬更多人的性命。

繼續觀察,複雜的心情變得比之前還要緊張。明燁一直緊緊抓住我的手,陪我面對這可怕的夢境,同時提議將消息傳遞出去,讓蘇卿堯他們幫忙尋找受到血色項鍊侵擾的受害者。

這一決定已是必然趨勢,如果散落的首飾正在同時殺人或選定目標,不盡快阻止,勢必會將更多人牽扯其中。

“近來發生的事,和蔣心悠、夏千雙多年前處理的一起血玉事件很相似。”明燁突然開口,道出心中疑惑,“若是有人刻意爲難樊月,結合新月宮內訌的情況來看,是不是可以證明樊月就是月靈的轉世,就是月靈如今擁有的新身份?”

呃……我以爲只要我不說,吳博彥他們不提,明燁暫時不會思考這件事。但此刻,種種線索聯繫在一塊兒,想不產生懷疑早已十分困難。

艱難的點了一下頭,明燁倒沒有因爲我刻意隱瞞的事而生氣,或許他暫時沒有想到是我刻意隱瞞了樊月的身份,只是語氣沉沉的說:“小心她的身份被蔣心悠和夏千雙發現,在我們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之前,挑起紛爭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看法和我一致,至少和我曾經的想法一致。新月宮的人手比我們可以信任的人更多,若非猜測他們內部存有矛盾,我們之前很難一舉將其擊破。但現在有了可以藉助的力量,有了更多新線索,擺在眼前的新月宮就如一盤散沙,可以瓦解,卻不見得可以徹底剷除……

做事小心謹慎,是我和他同有的態度。但面對血色首飾正在各處害人的情況,卻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很快楊卓就現身了。身形高大的他出現在樊月的夢境中,一襲黑衣迎風而擺,正視着我和明燁比劃手語:“合作。”

僅僅只是兩個字,意圖卻十分明確。

明燁對手語不是很懂,蹙眉詫異了一會兒,偏眸看向我。我拉着他的手稍稍示意稍等,便問楊卓的打算:“你打算怎麼做?”

“通過她的夢境找出每一件首飾的下落。”楊卓認真肅然的用手語說明他的想法,刻不容緩道,“在怨氣消磨她的靈識之前摧毀所有首飾,或者,贈予你,爲你所用。”

如今的楊卓已經不是數萬年前我見到的恐怖惡魔,他用剝皮挫骨之法柔和了原本殘缺猙獰的皮膚容貌,用法術控制住了佝僂、高大如猛獸的身形,像一個趨於正常的男人與我們理智交談。

看到這樣的他,知曉他每一個心思,明白他願意將首飾贈予我,並非爲了幫我助明燁提升法力,而是爲了保住月靈性命……

我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思慮片刻後,沉沉點頭:“好,我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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