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與劉胤相差還有十餘丈遠的地方,突地從劉胤的身後,竄出一條纖細的身影,以快逾閃電的速度向西羌王子襲來。
劉胤微微一怔,那身影倒是再熟悉不過了,不是魏雪舞還有何人。
“雪舞,別去——”劉胤急喊了一聲,同時雙靴猛踢馬腹,照夜白一聲狂嘶,前蹄高高地揚起,向前竄了出去,劉胤緊握虎頭湛金槍,縱馬向前追去。
但魏雪舞的身法了得,速度奇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到了西羌王子的面前。
西羌王子的注意力原本只在劉胤身上,斜刺裡突然地衝出一人,而且還未騎馬,西羌王子根本就沒在意,但他萬萬沒想到此人的速度竟然比戰馬還要快,如一道閃電一般,轉瞬之間就到了西羌王子的面前。魏雪舞足尖點地,身如輕柳,縱身一躍,竟有數尺之高,手中之劍,如一道驚虹,向西羌王子急刺而去。
魏雪舞堪稱是最頂尖的刺客,這一劍的速度力度拿捏地都極爲地精準,能避開她這雷霆一擊的,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
不過西羌王子可不是泛泛之輩,自幼尚武,弓馬純熟,就連戈塞等西羌王手下的四大金剛都不是他的對手,雖然魏雪舞的這一劍刺的角度和速度都是無懈可擊,但西羌王子反應是相當地敏捷,魏雪舞的長劍堪堪地擦着他的下頷就刺了過去,鋒利的劍刃在他的下巴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西羌王子不禁是身上泛寒,也就是他反應快,否則這一劍肯定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西羌王子怒不可遏,一刀就朝着魏雪舞的手臂斬落了下去。
魏雪舞將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這一劍上,一劍刺空,招式用老,身子也向地面墜去,而此時,西羌王子的這一刀也凌厲地砍了下來,這個時候她再想抽劍格擋已經是來不及了,眼看着這一刀下來,她的玉臂就要被斬爲兩截,魏雪舞銀牙輕咬,身子在半空中折了一下,意圖閃開西羌王子的這一刀。
但西羌王子力猛刀快,魏雪舞的身法再精妙,還是被刀尖在手腕上劃了過去,劇烈的疼痛讓她的右手完全脫力,再也握不住長劍,長劍應聲墜地,魏雪舞也滾落在地。不過她還是很快地站了起來,略一審視傷口,雖然只是被刀尖掃了一下,但已經將她的手腕切了開,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不過所幸未傷及動脈,不過傷的也不輕,整個右手已經完全擡不起來。
滾落在地的時候,魏雪舞的帽子也掉了,露出一頭烏黑髮亮的青絲,她的臉色蒼白,左手捂着流血的手腕,冷冷地注視着西羌王子。她也未曾想到西羌王子竟然如此厲害,她勢在必得的一劍都能刺空,受傷失劍,魏雪舞也只能是引頸待戮。
被魏雪舞這一攔阻,本來衝在前面的西羌王子就落在了後頭,劉胤心掛雪舞的安危,快馬也就衝了上來,一槍直刺向西羌王子。
不過還沒等到刺到,西羌王子的兩側飛出兩騎,揮舞長矛將劉胤攔下來,廝殺在一處。
西羌王子勒住馬,摸了摸下巴上的傷口,那只是一道淺淺的傷痕,略有一點隱隱的痛楚,手指尖還能沾出點鮮血,當看清楚刺客是一個女人的時候,西羌王子有些錯愕,又帶着一點戲謔的口吻道:“能傷得了本王子的女人,你還是天下第一個。”
魏雪舞沒想到他居然出口竟是流利的漢話,不過魏雪舞冷漠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變,冷冷地道:“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廢什麼話?”
西羌王子初時一愕,繼而哈哈大笑道:“有性格,不過本王子喜歡,哈哈哈……”
羌人劫掠成性,每次劫掠漢地,都會俘獲大量的漢人女子,稍有姿色的,都會被獻給西羌王或大酋長,西羌王子玩弄過的漢人女子也不在少數,在他眼中,漢人女子柔弱地就如一莖野草,隨便他肆意地踐踏蹂躪,而此刻的魏雪舞,卻是高傲地站在那兒,長髮如瀑,嬌靨如花,高貴得如一株空谷幽蘭。西羌王子見識過無數的女人,但從來也沒有見過象魏雪舞這樣的絕色美女,如此美色,輕易地殺了,豈不是暴殄天物?西羌王子的狂笑聲中,還帶着幾分淫邪的笑意。
劉胤看到魏雪舞失手,不禁急得是心憂如焚,方纔魏雪舞出手之時他就心知要壞事,西羌之地,悍勇之士比比皆是,能身爲西羌的統兵之將,本事肯定出衆,魏雪舞如此貿然出手,風險極高。
雖然他已經出言喝止了,但魏雪舞似乎心意已決,根本就沒有回頭,而結果也正是劉胤最擔心,魏雪舞失手被擒,讓劉胤急得是五內俱焚,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
但兩員酋將死死地他纏住,不得脫身,劉胤一聲暴喝,力貫雙臂,一杆長槍,在他的手中舞如疾風,如萬點梨花,劉胤此時也不敢耽擱,一出手就是馬家槍法的絕殺招數,兩馬一錯的工夫,一槍就將左邊的那員酋將刺翻在馬下,緊接着反手一槍,將右邊的酋將挑落。
兩槍之內就幹掉了兩員羌將,西羌王子也不得不重新審視劉胤了,他撥馬向前,高聲道:“好槍法,敢問閣下可是鎮北將軍劉胤?”
劉胤面容冷沉,道:“不錯,正是劉某,閣下又是何人?”
西羌王子哈哈一笑,道:“某乃西羌王子姚弋康也是。”
姚弋康?劉胤冷冷地一瞥,他既是西羌王子,想必也是姚柯迴的兒子,姚柯迴的兒子裡面最有名的就是姚弋仲,五胡十六國之一的後秦的奠基人,現在姚弋仲大概還沒有出生,這姚弋康想必就是他的兄長。
不過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雪舞的安危。“放了她,什麼都好說!”
姚仲康臉上的笑意的慢慢地消失了,冷聲道:“你現在還有資格還我談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