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關距離赤水關也只有十來裡的路程,古天浩前腳剛逃到白沙關,傅著後腳就追了過來。
白沙關設在白沙山上,白沙山故名思義整個山上全部都是白色的沙子,寸草不生,如果單單是普通的沙子的話,也沒有什麼可怕之處,但白沙山的沙子卻是致命的,整個山體上的白沙處處暗藏殺機,一旦陷入流沙之中,很快就會被吞噬掉。白沙山的沙子還有一個特殊之處,不管在沙子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到了第二天,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進入白沙關,只有關前的一條石板小路可以通行,而那條石板小路只能容一人一騎通過,就連兩人並排而行都不行,稍微踏出石板小路一點,就很有可能被流沙吞沒,遭遇滅頂之災。
古天浩逃到白沙關前,自然清楚流沙的厲害,將隊伍排成了一行,直衝到了白沙關前,大聲地叫喊起來。
鎮守白沙關的,也是齊萬年手下八大金剛之一的李雙響,不過李雙響和古天浩平時的關係並不和睦,彼此都互不服氣,暗中較勁,聽得古天浩在下面叫城,李響登上關樓一看,不禁樂了,平時趾高氣揚的古天浩此時頗爲地狼狽,丟盔卸甲,傷痕累累,一看就是吃了敗仗的模樣。
李雙響不禁好生奇怪,按理說赤水關有赤水河這道天險,古天浩居然會敗的這麼慘?不過古天浩吃癟,李雙響自然很是高興,兩人在齊萬年座下平起平坐,論功勞也是不相上下,這次古天浩打了敗仗,接下來可就是他李雙響表現的機會了,如果能守住白沙關,無異於是首功一件,壓過古天浩一頭也在情理之中。
“這不是天浩兄嗎?你不是鎮守赤水關嗎,怎麼有空到白沙關來?”李雙響得意之處,也不禁調侃古天浩幾句。
古天浩不禁是恨得牙根直咬,但他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身後蜀軍的追兵漸近,如果再不入關的話,那麼他恐怕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古天浩只得道:“雙響兄,一言難盡吶,且容我入關,再慢慢到來吧。”
李雙響也看到了蜀軍人馬殺將過來,儘管他和古天浩有些怨隙,但在大敵當前的時候,他倒也不至於去坑古天浩,如果古天浩如真有什麼意外的話,齊萬年那邊恐怕他就無法交待了。
李雙響令人打開了城門,放古天浩等人入關,然後緊閉城門,嚴陣以待。
“天浩兄,赤水關有赤水河之險,你緣何速敗?”李雙響對前面赤水關的戰局還是十分地關注,等古天浩一進來就首先問道。不過他此刻的態度倒是非常地認真,沒有半點調笑的味道了。
赤水關之失對古天浩而言,確實是一個難言的隱痛,不過既然李雙響如此慎重地詢問,再加上此刻他在人家的地盤上,便一五一十地將赤水關失守的經過說給了李雙響。
“蜀人居然只伐了兩棵大樹就過了赤水河?”李雙響驚愕不已,赤水河之險要他們都是很清楚的,但沒想到對手竟然如此輕巧地就破了他們自以爲固若金湯的防線,確實是出乎意料。
古天浩嘆了一口氣道:“是我太過大意了,正如超遠兄之失黑風關,一時疏忽終釀苦果,雙響兄,這蜀人萬萬可輕視不得,白沙關雖險,但也得認真防備纔是。”
李雙響卻不以爲然地道:“黑風關之失是因爲天時之故,赤水關之失是因爲地利之故,不過我這白沙關,卻是劉胤的葬身之地,這無數的流沙可不是他伐幾根木頭或者等待天時就能通過的,蜀人不敢前來便罷,如果他們來攻,白沙關必爲他們的葬身之地。”
古天浩本來還想再勸兩句,但李又響態度傲然,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李雙響則是令手下人馬緊守關城,封死關前的那條石板小路,以防備蜀軍的來襲。
傅著帶兵追到了白沙關下,眼着古天浩入了關,傅著當然不肯輕易地後退,下令蜀軍直撲上來,去搶白沙關。
白沙關前的那條石板小路也並非全部是石板所砌,只是隔三差五有一塊石頭鋪於地面上,如果不細看的話,與周圍的沙地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蜀軍向前攻擊自然不可以沿着那條石板路單騎而行,不等傅著吩咐,蜀軍已經是一窩蜂地撲了上去,可沒有幾步,有幾名蜀兵突然發現腳下一軟,竟然掉到了沙坑之中,而那沙坑的下陷速度極快,眨眼的工夫沙子便沒到膝蓋處。
陷到沙坑之中的蜀兵不禁大駭,掙扎着想要爬出沙坑,但可怕的流沙讓他們變得寸難行,而且越掙扎,下沉的便越快。
旁邊的士兵看到袍澤遇難,立刻伸以援手,想把隊友從沙坑之中拉出來,但他們腳下一軟,也陷入到了流沙之中,非但隊友沒有機會救出來,就連自己也陷入到了沙坑之中。
與別的地方的流沙不同,別的地方沙窩的大小是固定的,而白沙山的沙窩卻是可以擴大的,一旦有人陷入到了沙窩之中,另外在邊緣的人施救之時,重量的改變就會讓沙窩發生變化,原先安全的位置也很快就會變成吞噬生命的口子。
而落入流沙之中的人下沉速度是極快的,不過才幾息的光景,白沙就已經沒到了頭頂,陷入其中的蜀兵最多也只夠喊上兩聲救命,就已經是葬身沙海之中了。
最令人詭異的是,那吞噬掉鮮活生命沙坑很快地就恢復了原貌,就連一點吃人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傅著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原來這看似平淡無奇的白沙山究然是如此地恐怖如斯,蜀軍纔剛剛投入進攻,眨眼工夫就損失掉了不少的人,而且這兒的流沙吞人,比草地沼澤似乎還更可怕,從下沉到滅頂,幾乎是幾息的光景,想救都來不及。
傅著無奈也只得退兵,在距離白沙關外兩裡處紮營,等候劉胤的大隊人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