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胤呵呵一笑道:“誰說調城防軍來上黨是爲了助戰的?”
“那你……”傅僉不禁大爲疑惑,調兵前來不爲助戰,難道是當擺設的嗎?
劉胤道:“取上黨不過是探囊取物,很快大軍便會東進冀州,難道上黨無需兵馬來鎮守嗎?”
傅僉這時才恍然大悟,敢情劉胤調五千城防軍來上黨是這個意思,衆將的目光都放在了即將開始的壺關之戰上,所以聽聞調五千城防軍來是參與壺關之戰的,沒有想到劉胤看的更遠,他壓根兒就沒把壺關之戰當做是一場重要的戰役,早就謀劃着拿下壺關之後儘快地進軍冀州了。aawwx
這也就不難理解劉胤爲什麼要急調五千城防軍來上黨了,畢竟野戰軍團的任務是攻城作戰,剩下派兵鎮守的事就由城防軍來做,劉胤可不想着因爲要駐守城池而降低主戰軍團的戰力。
“原來如此。”傅僉哈哈大笑,“那明日之戰,你又是如何佈署的?”
劉胤道:“雖然文鴦在平陽吃了敗仗,但他依然不失爲一悍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文鴦肯定會做困獸之鬥的,所以這一仗看似輕鬆,卻也不容易打。文鴦將騎兵部隊佈署在城外,就是試圖阻止我們進攻壺關城,看來文鴦也是懼怕火藥的厲害呀。只有擊破晉軍的騎兵部隊,我們才能直抵壺關城下。”
“對付騎兵,最有效的還是偏廂車,是否這次還是動用偏廂車陣?”傅僉道。
劉胤搖搖頭,道:“偏廂車陣偏重於防守,用來進攻的話並不是最理想的,對付騎兵,最厲害的武器還是騎兵,這次就由虎騎軍來擔任主攻吧,我倒要看看,現在的晉軍騎兵還有沒有當年魏國騎兵那樣的統治力。”
傅僉笑道:“看來張樂又要失望了,這小子可是憋足了勁,想要打頭陣的。”
劉胤亦笑道:“那就讓他再憋一會吧,無當飛軍我還另有重用,保證他能吃到一頓大餐。”
第二天的清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蜀軍就突然地向着晉軍的陣地發起了進攻。
負責在城外指揮作戰的是祁宏,蜀軍從西面和北面對壺關形成了合圍之勢,讓祁宏比較緊張,畢竟現在晉軍兵力不佔優,士氣也低靡不振,在這種狀況下,祁宏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自從蜀軍進佔屯留之後,祁宏爲了防止蜀軍半夜可能的偷襲,幾乎是幾夜都不曾閤眼,整夜地在營中巡視。
連續幾天的折騰,搞得祁宏是疲憊不堪,但他確實是不敢鬆懈,只要稍微的不留神,很可能就會被蜀軍打一個措手不及,夜裡偷襲可是最佳的破敵手段,行多成名的大將就是折在敵人偷襲之下,說白了,就是大意使然。
祁宏夜裡不敢閤眼,搞得一到白天就哈欠連天,精神萎靡,不過這幾天蜀軍是毫無動靜,這讓祁宏心裡更有些慌張,不知道何時來進攻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這祁宏照例又是無眠,熬了幾天,滿眼的紅血絲和黑眼圈,讓祁宏看起來跟大熊貓似的,副將張馳看祁宏這麼辛苦,勸道:“祁將軍,看樣子今天蜀軍是不會攻來了,你還是早點休息一下吧,再怎麼下去,可是會累垮的。”
祁宏看到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看來這蜀軍又是毫無動靜,他點點頭,吩咐副將張馳小心盯着,自己回營帳躺下了。
祁宏着實有些累了,只摘了頭盔,就連鎧甲都沒有脫,和衣就倒在榻上,剛閉上了眼,鼾聲就從營帳裡傳了出來。
在夢裡,祁宏不停地和蜀軍交戰着,他騎在馬上,左衝右突,一路狂砍猛殺,但蜀軍就是沒完沒了地撲上來,殺之不絕斬之不盡,殺得祁宏胳膊都酸了,可是看看前面的蜀軍,還是一眼也望不到頭,他也只好繼續地殺,累得渾身都虛脫了……
然後,祁宏醒了,發現鎧甲裡的都溼透了,做一個夢還真他媽這麼累,祁宏嘟囔了一句,正準備脫掉鎧甲,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了隆隆的戰鼓聲,祁宏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些糊塗了,莫非自己還在夢裡沒醒?
這時,中軍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稟道:“啓稟祁將軍,蜀人……蜀人發起進攻了……”
祁宏打了一個激靈,這回他算是徹底地清醒了,立馬翻身而起,就向帳外衝了出去,就擱在一邊的頭盔都忘了戴了。還是中軍眼疾,順手抄起頭盔,三步兩步跟追上祁宏。
“來人,備馬!”祁宏一出大帳,便大聲地吆喝起來,中軍趕緊地把頭盔給遞了過去。
祁宏二話不說,伸手接過來頭盔來直接就扣到了腦袋上,這時馬伕已經把祁宏的那匹青色的戰馬給牽了過來,祁宏翻身上馬,又接過親兵遞過來的,一溜煙地衝向了大營的西邊。
戰鼓聲和喧雜聲都是從西面傳過來的,毫無疑問,蜀軍是從西面發起的進攻,祁宏顧不及問詢具體的情況,打馬如飛,第一時間趕向了戰鬥的最前線。
蜀軍的進攻是在清晨的時候發起的,朝陽初升之時,西面的地平線上突然地激盪起了無數的塵煙,滾滾塵煙之中,伴隨着的是蜀軍的隆隆戰鼓聲和急驟的馬蹄聲,這個寧靜的早晨,完全被這種喧囂而嘈雜的聲音給打破了。
蜀軍沒有出動步兵,這次發起進攻的,全部是騎兵,萬馬奔騰,有如決堤之洪水傾瀉而下,來勢極爲地兇猛。
在外圍擔任警戒巡哨任務的副將張弛立刻率軍迎戰,但張馳所率的兵馬僅僅是一少部分的巡邏兵,很難抵擋得住蜀軍虎騎軍的全線進攻,倉促應戰之下,是節節敗退,蜀軍的進攻狂潮,並沒有因爲張馳的阻擊而產生多少的遲滯,依然以洶涌之勢向晉軍大營撲了過來。
其時大多數晉兵剛剛起身,還沒有來得及用早飯,包括祁宏在內,所有人的都對蜀軍的突然進攻有些準備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