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女眷之間的事,便只由皇后出面說道:“今夜皇上設宴宮中,宴請羣臣及家眷,御花園裡歌舞昇平,本宮卻不想這邊還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可是出了什麼事,鳳家姑娘受了什麼委屈,只管向本宮道來,本宮是個明辨是非的人。”說着又看了看前方的柳雲初兩人,“那裡站着的可是柳世子,你們之間鬧了什麼矛盾不成?”
鳳時昭站了出來,哭着對皇后盈盈一拜,緩緩說道:“時昭參見皇后娘娘,時昭平素小心謹慎不得罪人,我想應是與柳世子並無半分過節,怎料到今夜會有這等下場,還請皇后娘娘做主!晚宴畢後,時昭一不小心多喝了兩杯,趁着御花園歌舞之際便想在園子裡走走,也想消消酒。可就在時昭走過一座小橋時,聽到前方似有人聲,便停了下來細聽了兩句。沒想到卻是柳世子和國師家的徒弟鳳時錦,他二人郎情妾意、纏纏綿綿,竟還拉拉扯扯有失體統。當時時昭看後很生氣,一來柳世子已是娶妻之人,且還剛新婚不久,他怎麼能揹着自己的結髮妻子與別的女人在這裡你儂我儂;二來鳳時錦好歹也曾是從我們鳳家被趕出去了,國師大人不計前嫌地收她爲徒,她怎麼還能如此不識大體、罔顧國師恩惠,與人在宮中私通,這不是給國師大人丟臉又是怎麼?所以時昭並沒有想太多,就走了出去說了幾句,柳世子和鳳時錦見他們的姦情被我撞破,十分驚慌,可萬萬沒想到鳳時錦她居然如此蛇蠍心腸,欲殺人滅口,趁我不備之際將我推下了河!老天爺眷顧時昭,索性橋下水並不深,又幸得母親及時找來,才撿回了一命,否則就是下了黃泉也不得瞑目!”
鳳家主母過來,與鳳時昭相扶而泣,並捧起鳳時昭的臉讓皇后看個分明,道:“皇后娘娘請看,我兒臉上的擦傷都是千真萬確的,俗話說得好,傷在兒身痛在娘心,還請皇后娘娘替我兒做主!”她又含着淚眼看向與柳雲初相攜的女子,舊事重提,“鳳時錦,當年你害死了我的一個兒子,現如今
你又想奪走我唯一的女兒,你究竟是什麼妖孽啊要有如此歹毒的心腸!要是我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和你拼命的!”
這一出母女情深,令在場的人無不動容。紛紛覺得柳雲初和鳳時錦二人在宮裡偷情已是爲人所不容,姦情敗露又想殺人滅口實在是罪大惡極。就連皇后的臉色也冷下了幾分,面向柳雲初道:“你二人還有何話說?”
柳雲初先轉過了頭來,沉鬱的神情,看向鳳時昭道:“時昭小姐,你這樣空口白牙地誣陷人,你覺得這樣合適麼?你說我與鳳時錦偷情,你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莫非是耳力退化、老眼昏花了不成?”
鳳時昭道:“我豈會看錯聽錯,現在你二人就在這裡,衆目睽睽,你們難道還敢否認嗎?你和鳳時錦不正是被抓個正着嗎,鳳時錦,你敢做不敢當嗎,有本事轉過身來讓大家看看你的模樣,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嗎?”
背對着衆人的鳳時錦聞言並沒有動,而是瑟縮着身子,露出柔弱而楚楚可憐的背影,像是在委屈地哭泣。
皇后亦道:“鳳時錦,你轉過身來,讓本宮看一看。”
皇后懿旨一下,容不得她不轉過頭來。她顫抖着肩膀,發出輕微的抽噎聲,於衆人的視線中緩緩轉過了身。
在場的所有人不由都抽了一口涼氣。鳳時昭更是睜大了雙眼,和鳳家主母一起雙雙震驚,眼裡掛着淚水,似忘了落下。
和柳雲初並排站在一起的人,哪裡是鳳時錦,分明就是他的結髮妻子簡司音!
柳雲初一臉陰沉,簡司音哭得悽悽慘慘。她美眸瞪着鳳時昭,一邊用羅帕拭淚,一邊掩口泣道:“鳳大小姐,我捫心自問並沒有得罪於你,你爲何對我夫婦二人如此污衊?我夫君不過是飯後陪我一起出來散步消食,在橋上多說了一會子的話,因爲大夫說我身子弱需得時常步行鍛鍊,在家裡的時候夫君便是陪我如此,怎想卻被你看做是偷情的男女!我夫婦二人是
名正言順的夫妻,一會兒你說我夫君揹着我和別的女人濃情蜜意,一會兒又說我二人在宮裡私通,鳳時昭小姐,我夫婦二人於你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怨恨,你要置我們於這般不仁不義的境地?”
“不可能……不可能的……”鳳時昭有些慌了神,指着簡司音的鼻子大聲道,“你分明是在撒謊!方纔跟柳雲初在一起的人絕對不是你,而是鳳時錦!他的的確確是在和鳳時錦私通!”
“夠了!”安國侯夫人這時從人羣裡站了出來,站到柳雲初的身旁,面色極爲慍怒,看着鳳家母女咄咄逼人道,“這是榮國侯家的千金大小姐說得出來的話嗎!?一個是我兒,一個是我兒媳,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這個當孃的比你們清楚!我是絕對不會你隨口誣陷我兒和兒媳的!鳳家大小姐,你要認定我兒與那個鳳時錦私通的話,就請你拿出證據來!現在和我兒站在一起的不是什麼鳳時錦,而是我兒媳,你當真一口咬定我兒和鳳時錦有什麼貓膩,那麼鳳時錦人呢,你倒是把她找出來!”
鳳時昭四下望了望,發現在場的根本沒有鳳時錦的影子。
安國侯夫人又道:“鳳時錦身爲國師家的弟子,言行舉止皆是受人矚目,她要是做出什麼違背道德的事情來無疑是給國師大人摸黑,可你這般空口白牙地栽贓誣陷不僅是給我們安國侯家摸黑,同樣也是給國師大人摸黑!”
鳳時昭張了張口,啞口無言,一張臉煞白。
簡司音又道:“我和夫君在散步的時候,根本不曾見過你有出現,也根本不曾聽你說過隻言片語,我們只是沿着這條路往前走,突然身後就有人追了上來,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至於你說的我們殺人滅口推你下河,我們夫婦培養感情還需要偷偷摸摸的嗎,這未免也太血口噴人了吧?”說着她對皇后亦是盈盈一拜,道,“司音所說的就只有這些,司音不欺負人,但也不由人誣陷,還請皇后娘娘替司音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