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鳳時錦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本是去扶蘇顧言,沒想到反倒被蘇顧言手上用力一扯,徑直扯進了他懷裡。鳳時錦抽身就想起來,可蘇顧言即便是醉了也彷彿能夠料到她想做什麼,於是手掌往她腰間沉沉一扣,她便再也起不來。
鳳時錦面色終於變了,浮現出薄薄的慍怒之色。她擡眼看向蘇顧言,他那雙目緋紅迷離,冷聲道:“顧言,你醉了,放開我。”
蘇顧言聞言非但不放,反而俯頭下來,滾燙的額頭貼着她的,能從她相貼的額頭上感受到涼潤而舒服的觸感,他低低沉沉地笑了,嗓音稍稍有些沙啞而悅耳,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我醉麼,現在我醉了,不是正好。”
鳳時錦眸子一沉。這傢伙看來身體醉了,但神智還清醒得很。明知道她是想要把他灌醉,那爲何還要喝她添的酒?
蘇顧言見鳳時錦不答,又道:“你一定是疑惑,既然我知道你的用心,爲何還要喝這酒?”他臉很燙,手指卻涼薄,撫上鳳時錦的面,指尖輕輕勾勒着她的眉眼,“那是因爲我在乎你,縱然是毒藥,我也會喝。”
鳳時錦皺起了雙眉,蘇顧言俯脣便在她的眉心間烙下一吻。鳳時錦偏頭想躲,奈何蘇顧言手掌禁錮住了她的後腦,她根本沒有辦法躲。蘇顧言的脣落在她的鼻尖上,並緩緩往下移。
鳳時錦終於怒了,道:“蘇顧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蘇顧言動作頓了頓,神色間帶着纏綿的情意,癡癡地看着她,道:“我知道,我很遺憾以前錯過了你,但以後我再也不會錯過。”他彷彿怕鳳時錦不會相信,再強調了一遍,“再也不會。”
說罷他脣便落了下來,鳳時錦用力地偏開頭去,奈何蘇顧言渾身的氣勢就像猛獸一樣,猛地噙住了鳳時錦的雙脣。
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毫無防備地侵入她的口中,她呼吸一窒,緊咬牙關,蘇顧言毫不放棄,步步緊逼。
鳳時錦開始劇烈地掙扎,但好似蘇顧言鐵
了心似的,雙手緊緊扣住她的十指,將她往榻几上沉沉一壓,便讓她再也掙扎不得。
鳳時錦雲鬢釵散,滿頭青絲散落在榻幾的錦緞上,如絲縈繞,她怒眼瞪向蘇顧言,蘇顧言撬不開她的齒關,脣齒一鬆,微微擡起頭來,嘴脣醴麗不可方物,幽幽地看着鳳時錦。
鳳時錦死命掙着雙腕,瞪他道:“蘇顧言,你不要太過分。”
蘇顧言又緩緩垂下頭去,十分寵惜而眷戀地親吻着鳳時錦的鬢角。緊接着他又瘋狂地噙住了鳳時錦的脣,輾轉纏綿地深吻!
鳳時錦眉頭緊蹙,雙手被蘇顧言死死壓着而奮力扭動手腕,白皙的手腕上霎時起了一道道紅痕,蘇顧言根本不給她有所退路,她氣極動齒就狠狠咬在了蘇顧言的脣上。奈何,這並不能使他退縮,反而越戰越勇,彷彿不知道疼痛,血腥的氣息在口中蔓延開來,他卻抓準這一時機,倏地探入鳳時錦的口中,終於得逞。
“你……起開……”鳳時錦囫圇低低道。
桌上的燭火正嫣然。
窗外的夜色正濃稠。
蘇顧言的身體堅硬而滾燙,他身下的人兒溫軟如一汪春水。鳳時錦掙扎不過,力氣盡失,臉色被憋得酡紅,眼裡流光灩瀲,極爲媚人。
她沒有再掙扎,蘇顧言便沒再吻得那麼兇,只輕柔地舔呧着她紅腫的雙脣,捨不得放開。
後來,蘇顧言的意識也跟窗外的夜色一樣漸漸模糊濃稠,最終他支撐不住,伏在鳳時錦的肩窩裡,終於沉沉地醉了過去。
鳳時錦連呼吸都覺得壓抑,嘴脣完全是麻木的,胸口一塊大石把她壓得直氣喘。她微微擡頭看了看身上的男人,又重重地倒下頭去,面色寡淡而蒼白,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她脣上的脣脂已經被蘇顧言吃得一乾二淨,但脣色更加旖旎紅潤,她不由擡了擡手,以手背往脣上用力地擦拭,恨不能磨下一層皮來。待放下手時,又報復性地在蘇顧言緊實的腰上狠狠用力地掐了一把。
蘇顧言顯
然吃痛,悶哼了一聲。但他醉得太過厲害,並沒有醒來。
鳳時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推開,起身理了理散亂的衣裳,隨手拾起榻几上的一支釵子將長髮挽起,回頭冷冷睨了蘇顧言一眼,並再附帶往他腿上踢了一腳。
鳳時錦去到妝臺邊,往女紅的盒子裡找來了一枚繡花針,再去桌邊倒了一杯清水,往清水裡放了一粒不知什麼藥,又回到蘇顧言身邊。
她拿起蘇顧言的手指就戳破了他的指尖,擠出了一地血落進了水杯裡。那滴血在杯底凝固着,通紅透徹。
鳳時錦端了杯子又走到屏風後面的牀榻邊,靜靜地看了看阿穆,又看了看手裡的水杯,最終還是在牀邊坐下,緩緩勾起阿穆的小手指。
雖然照顧阿穆是鳳時寧唯一的遺願,她一直在努力地做、盡心地做。只是阿穆到底是誰的孩子,或許連鳳時寧自己都不知道……
繡花針扎破手指,阿穆睡夢中像是被螞蟻咬了一下,疼得他直縮手指。鳳時錦將他手指上的血珠擠落後便鬆開了去,阿穆一個人蜷縮着,弱弱地嘟囔了一聲,便沒有了響動。
鳳時錦看着手裡的兩滴血,各自凝結着。她在牀前坐了半晌,正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瞠了瞠眼,只見杯子裡的兩滴互不相容的血竟緩緩靠攏,最終一點點地融合,融爲了一體……
水裡她加了藥,只有親生父子的血才能在這杯水裡相融合。
她震驚過後,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再靜靜地打量起阿穆。她以前都甚少注意到阿穆那張圓圓粉粉的臉,潛意識裡以爲他是狗皇帝的兒子,忽略了他本身和蘇顧言的相似程度。
隨着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阿穆的模樣也一天天地長開,鳳時錦才猛然覺得,他眉眼間無不和蘇顧言透着一股天生的相似,儼然就是縮小版的蘇顧言。
鳳時錦又垂頭看了看杯中相融的血水,無聲而苦澀地笑了笑。鳳時寧大概到死都不知道,阿穆其實是她和蘇顧言的親生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