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廣是古老羌族裡的第七任族長,身體裡流淌着應龍的血液,是那個最早部落的首領。但是每一任的族長都會生老病死,對於長生同樣渴望的他拋棄了族人出來尋找永生的辦法。
在歷經千辛萬古之後,他來到了這座秦嶺大山的深處,終於在一片“聖湖”邊發現了永生的辦法之一:后土!
但是守護這神奇后土的當時有一個漢族部落,叫做先秦。先秦的祖先有一統天下的宏偉志向,但是野蠻和落後的秦嶺人在當時根本不足以抗衡更加文明和富饒的黃河文明。
作爲交換,這位姬廣傳授了秦人在當時最爲先進的冶煉技術:青銅鑄造,幫助這個部落擁有最鋒利的武器和最堅固的盾牌。作爲回報,他得到了后土,同時在這個先秦的部落裡,他的地位也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受到萬人頂禮膜拜。
后土能夠使得枯木逢春,姬廣便又修建了這片墓地,爲了防止外人打擾,他又根據陰火之地修建了那道橋,匯聚萬惡靈在那橋下爲他鎮守。而鎮守這些惡靈的最關鍵東西便是那枚鬼璽:來自遠古的巫術傑作,古羌族最重要的法器之一。
姬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入土後只能讓自己的身體保持活力,卻無法阻止靈魂的衰老,終有一天他的魂魄還是離去了,終日遊蕩在這片墓地裡,一直到外人的闖入才重見天日。他的身體需要新鮮的龍血再次喚醒對靈魂的控制,於是大山終於闖了進來,而他是姬廣等了數千年的人,古老的喚醒儀式即將開啓,歷史的傳承終於可以輪迴。
而那個通曉古羌族歷史,締造了蘄封山神話的人也終於失去了自己的身體,但是無比強悍的他終究還是保住了自己的一絲意念,強行佔了那個以死喚醒應龍的老刀身體逃出了崑崙。
可凡人的身體終究是凡人的身體,應龍並沒有放棄對這位惡人的追殺,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佔據那位遠古龍族後裔姬廣的身體,讓他身上的血液掩蓋住自己魂魄的氣息,以此達到重生的目的。
他成功了,至少目前在這一步來看,他的確是成功了。如今姬廣的身體靠着大山血液的補充,正在迅速恢復他原有的龍者之氣,要不了多久,等這一棺材的血完全融入,他便能獲得全新的重生!
他是一個絕對的惡魔,正義和邪惡只在他一念之間,他是道法真正的締造者,也是魔鬼真正的創造者。所有的人性醜惡和智慧都集中體現在他身上,上下千年文明的連接中都可以找到他的身影。
“借屍還魂”一個老道而又陌生的詞彙,如今這個屍掌握着所有人的命運,對於眼中的廢品,他向來是除之而後快!
小齙牙欣喜的看着他的重生,卻不知第一個面臨死亡的確是他。
“你讓我多等了足足一年,我很失望。”伴隨着這句冷冰冰的話,五根手指一閃而至,小齙牙只覺得嗓子眼一甜,低頭的最後一瞥,他只看到自己的胸口停留着主人的手腕。
“呯”得一聲,那是心臟被捏爆了,無比的血腥宣告着這個魔鬼正式的迴歸。
接着便是超子和卓雄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這些曾經讓自己喪命的螻蟻根本不值得呼吸下一口的空氣,他要碾死任何膽敢凌駕在自己之上的人,包括神!
情急關頭,那些逃走的族人們又回來了,他們看見自己的王再次復活,便蜂擁着載歌載舞圍向了姬廣,他們要慶祝。
可是此姬廣非彼姬廣,等待他們的並不是王的召喚,而是無情的殺戮。當頭的那個野人死的時候還滿臉帶着笑容,在他閉眼之前,第二個族人已經遭了毒手,這些年東躲西藏的日子讓他受夠了,他需要發泄,需要殺戮!
整個廣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燃燒着的青銅柱子被打翻,順着燃料,火勢很快蔓延。也正是乘着這波亂子,大山肩上扛着一個,一手夾着一個把哥仨拼命的往外頭拖。
遠處一雙死神的眼睛已經牢牢的盯上了他們,但是那位死神並不着急,他依舊在收割着野人的生命,這些先秦的遺族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曾經帶領他們走向文明輝煌的那位祖先之一會成爲一個殺人魔王。
張狂的笑聲繼續肆意收割着生命,大山帶着三人一路狂奔,跌跌撞撞的跑了幾個轉彎之後再也跑不動了,四個人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超子無力的動了動手指,他覺得自己已經全身都要散架了:“我們這是要死在這裡了吧。”
“沒事。”卓雄喘了一口大氣,嘴角不停有血在往下淌着:“好歹兄弟一場,大家做鬼也有個伴兒。”
查文斌從懷裡抖索着摸出一個火摺子說道:“大山,你幫哥幾個點上一盞長明燈,然後就一個人跑,能跑多遠是多遠,好歹還能出去傳個信。東西我那袋裡都有,給人點了一輩子的燈,我不想輪到自己的時候太黑。”
“文斌哥,你們說啥呢!我就是死也會把你們帶出去!”說着,大山就準備起身繼續揹着他們跑,卻被查文斌一巴掌給拍了:“別犟了,聽哥的話,能活一個總比全死在這裡強。”
超子露着沾滿血跡的牙齒嘿嘿笑道“讓你點就點吧,我也挺怕黑的。”
大山捏着火摺子索性一屁股坐下:“我反正不走,既然要死就死在一塊兒好了,我是你們帶回來的,出去也是孤零零的每人作伴,要點燈乾脆就四個人湊合着一起用。”說着,這憨小子還真摸索着找到油碗燈芯給點了一盞長明燈起來。
燈光如蠶豆般大小不停的跳動着,聽着那不遠處的廝殺聲越來越近,要不了多久會兒就該到這兒了。
查文斌掏出懷裡的小三足蟾放在地上道:“小夥計,我走了之後,你得好好活着,自個兒去吧。”
不料那小蛤蟆卻又重新跳回了他的懷裡,小腦袋還往裡面拱了拱,似乎自己還沒睡夠。
查文斌準備再拿,擡頭不經意間透過這些那長明燈發現對面的牆壁上似乎有很多人影在舞動。可是光線實在是太暗了,他怎麼也看不清。
“超子,你那手電還能亮不?”
“不知道摔壞沒,在我包裡呢,怎麼?”
“也沒什麼,就想看清楚一點,自己到底是死在個什麼地方,大山你拿着手電好好照照,回煞的時候我們也好順路回來看看。”
大山應了一聲,發現手電的確不亮了,又用大手反覆扇了幾下後,那手電又重新亮了起來,四周那麼一比劃,他們才發現這裡很熟悉,因爲上頭有一截斷了的鐵鏈子正垂在那兒。這裡是外面那座橋下的溝,那個佈滿了屍油的河道底層!
原來這河道是通向那座廣場的,他們誤打誤撞從河底過反而沒事,看來這河的門道是設在墜下的中間處。
“別瞎晃盪,就對面那牆壁上,你給我好好照照!”查文斌吩咐道。
這時,查文斌才發現剛纔的那些人影是一副連着一副的壁畫,鮮紅的線條粗獷卻又顯得簡約,但卻能準確的把壁畫中的意思傳達給要看的人。
大山照的這一副畫面顯示是有一位客人遠道而來,受到了很多人的歡迎。這個人帶來了各式農具和武器,還有很多人在一起冶煉青銅的場景。
“你慢着點,往後移移。”查文斌對這些壁畫突然就來了興趣,因爲這種獨特鮮紅的壁畫他並不是第一次看見。
第二幅壁畫顯示有兩個人受到了族人的膜拜,其中後來一人帶着大部分族人離開揮舞着手中的武器衝向了牛羊成羣的另外一些人,描述了不少戰爭畫面。而留下的那個人帶領着剩下的人在修建一個巨大的建築物,其中就有描述到這座橋。最後一個場景是,這個人接受了一位神贈與他的禮物,禮物很抽象,是一個堆狀器物。
第三幅壁畫講述的是一個人手裡拿着一個盒形器物下葬,然後便是一些當時葬禮畫面的描述。
第四幅壁畫就比較有意思了,畫面上講述的是有四個人進了這座巨大建築,並和那個留下的人之間發生了衝突,然後那四個人在逃離,而留下的那個人在後面追。
查文斌的心頭一驚,這不就是現在他們遇到的現狀麼,難道這幅壁畫是預言?他立刻繼續往下看,卻發現剩下的畫面隔得有點遠,正想讓大山幫他挪動一點位置的時候,那個瘋狂的笑聲已經殺到了門外,還剩下兩個慌亂的野人向河溝裡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