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毛老爹咳嗽了兩聲,查文斌立刻意會道:“先讓他們走吧,留在這裡的也是他的命,記住了,這裡的事情最好別說出去。”
胖子加了一句:“否則的話,你們幾個都會死的很難看,你不認識我,我可知道你,丁勝武認識嗎?”
小地仙皺着眉頭道:“關中道上總瓢把子,丁老爺子?”
胖子大言不慚道:“那是老子的岳父!只要老子一句話,這一行從此以後沒人敢收留你們,也沒人敢要你們的東西,要還想混飯吃,就管好自己的嘴巴!”
那幾個人在山中忙活了一週,最終卻落得這麼個下場,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沒辦法,這下估摸着已經在考慮怎麼回去找到那個該死的賣點子的那個人了。
既然是個兇墓,那胖子也就沒有打算繼續下去瞧瞧的意思了,出了人命的事情要是沾上了那可就說不清了。不過回去的路上他們也在討論,老支書的兒子怎麼就知道那塊地方是個古墓呢?會不會是有人在一旁支招的?
胖子那人心直口快,就問苗老爹道:“老爺子好歹也是五大家族之一,怎得憋在這荒郊野嶺的,難不成羅門那些傢伙是已經把你給忘記了嘛?剩下的那幾位如今個頂個都是土財主,怎麼得也該拉你這個老兄弟一把啊。”
那邊苗蘭剛剛來過,說是先去休息了,苗老爹看着女兒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道:“我第一次見到你們倆的時候也沒想到後來你們會陷得那麼深,現在竟然也和羅門攪合在一起。文斌啊,聽我一句勸,羅門的事情能不摻和就不摻和,我是沒得選擇,誰讓我姓苗呢?”
東北,自古就是一片富饒之地,獨有的黑土地和沖積平原讓這裡成爲了中國最好的糧食產地,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從未在這裡消失過,而又因爲它相對遠離當時的文明中心:黃河,所以東北這個地方曾經一度是各種小國和後來的多種勢力的發源地。
比較有名的諸如:鮮卑、女真、匈奴,以及開創了大遼、金國、元朝還有就是滿清,再往前數,從西周時代的燕國到後來的秦漢,誰也沒有離開過這片富饒的土地。羅門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地方,越是出小國的地方就越是會有一些不出世的神器,尤其是當今史學界的最大謎團之一:成吉思汗陵,有人說在外蒙古,也有人說在內蒙古,可還有人說在外蒙古和東北交界的大興安嶺深處的密林裡。
羅門在東北的勢力是一個由叫作苗臘子的人開創的,這個苗臘子原來是河南人,那會兒河南可是全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苗蠟子最厲害的地方是馴狗,他的狗不打獵,專門探墓子,據說底下十幾米深只要有古墓,他的狗就能給嗅出來。
憑藉這法子,苗蠟子是橫行了大半個關中,當時的關中道上他也算是一號人物了,不過當時關中勢力最大的還是丁家,據說雙方還有過幾次交手,鬧得是非常不愉快。後來索性苗臘子遠走北方,爲啥呢?北方當時多是遊牧民族活動,漢人比較少,留下來的東西不是當時市場的喜歡的主流,這也恰恰導致了那是一片尚未開發過的處女地。
可是東北恰恰不缺歷史,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被苗蠟子憑藉着手中的幾條狗給逐一翻了出來,而他的名號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起來,並且得了一個外號叫做“狗神”。他的狗據說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刨坑這種事狗幹不稀奇,他的狗還能進墓子掀棺材,並且把裡面的東西都給叼出來。
憑藉着他那身本事,很快,苗臘子才東北地區開始迅速崛起,那地方自古民風就比較彪悍,有了錢他自然懂得就要招兵買馬,在關中道上的教訓他可是知道的。所以很快,東北的那一條道上就只有苗家爲王,一直到第二代苗家時已經被羅門收入囊中,算是正式承認了苗家的地位。
苗家在很多年前,也曾經是非常風光的,這種風光一直持續到了滿清入關。衆所周知,滿清的龍脈是在長白山一帶,這大清的皇帝怎麼允許自家的祖宗山附近被人掏窩子呢?萬一把我龍脈挖斷了那可怎麼辦,於是羅門在東北一帶的活動逐漸停止,而苗家則多了一項任務,由過去自己掏窩子變成了看窩子,說白了,就是守墓了。
如此一來,苗家的地位迅速下降,幾百年後日本人又從東北打了過來,苗家到了那一輩算是徹底式微了,不過他們在先祖守墓的那幾百年裡也沒白忙活,而是幾乎把東北所有的帝王級墓葬都給摸了一個遍,時代硬是橫跨了上下五千年,如今這些資源就成了苗家依舊還能維持五大家族的救命稻草。這些東西幾乎都是原封不動的埋在土裡,而其它地方則是在近幾百年內遭到了瘋狂的挖掘,超過了之前幾千年破壞力的總和,可以說,如今全中國,地下保持的最乾淨的就是東北了,這也算是苗家的一大功勞。
而要說這裡面最爲珍貴的就是青丘國遺址,苗家在乾隆末年間纔開始有所發現,一直持續到袁世凱登基的時候才差不多摸清楚了整個青丘國的概況。而關於青丘國那種種傳說,註定會讓他成爲羅門關注的焦點,所以在東北戰亂結束以後,苗家開始守護這片一畝三分地,倒是四川錢家膽子大,以爲苗家不過是掛個續命的落破戶了,竟然敢從四川把爪子伸過了大半個中國,掏到別人的地皮上,結果還鬧得個鎩羽而歸。
這個野人屯也算是平靜了幾十年,沒想到如今再次又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而且這個人絕不會是村支書的兒子那麼簡單的人物。
“他們今晚掏的那是一個女性的墓葬,我們先祖根據堪輿學觀察過,那片地聽說只能葬女性,這個文斌或許你懂。”
查文斌說道:“那塊玉米地,以前老早我就看過,它恰好處在山坳的中斷,連同它背後的山勢來看,四周的山峰環繞猶如一朵盛開的荷花,山峰的形狀恰好似荷花的花瓣,它恰恰位於花瓣之一,這種山也叫做荷花落,是典型的主陰地,蓋花主女,所以那個地方適合葬女不葬男。而整條大興安嶺山脈又是一條龍脈,野人屯恰好位於龍的前半段,也就是心窩子的地方,這朵荷花也可以看成是一整條龍脈的心臟之處,當是百裡挑一的風水絕地。”
苗老爹滿意地點點頭道:“文斌,你果然是了得,年紀輕輕就有這番造詣,當年我家先祖也是這樣說的,不過他老人家看出這裡的門道時已經有七十多歲了。”苗老爹接着說道:“那塊地兒很早便是在記載中了的,有人想要它下手,我想一是判斷苗家是不是還有人,第二可能也是想推斷一下有些事情的真僞。”
“我很好奇,爲什麼別人會知道那個地方有古墓,難道苗家那些年找出的古墓都報給羅門了嘛?”
苗老爹點頭道:“在羅門,我們五大家族都是透明的,不過彼此之間卻又是保密的,所以自從上回錢家有人來,我就知道,羅門裡面有人出賣了苗家的消息,上回失敗,這回他們想必也是準備充分了吧。”
胖子道:“老爺子,你就別管了,咱不是有首歌唱得好嗎:要是朋友了來了有好酒,要是豺狼來了咱有獵槍啊!既然是這麼高級的流沙墓,一般的人根本進不去,咱不如以逸待勞,來一個收拾一個,來兩個,收拾一雙!”
獐子肉包的餃子那味道說出來可真是絕了,餡大皮薄,一口咬下去那裡面的湯水順着舌頭往那喉嚨裡一滑,燙的直嘬嘴卻又讓人慾罷不能。胖子吃了好了些,大呼過癮,這屯子裡一早就有人過來了,馬上要入冬了,要準備兩件大事,連連如此:一是女人們需要準備過冬的白菜和土豆還有大蔥,男人們則要進山打獵,儲備整個冬天到來年開春的肉食。
如今獵人們已經很少了,來的幾個都是五六十歲以上的老頭了,手裡的獵槍連膛線都磨平了,這十來戶人家雖說是少了點,可也要活下去啊。都說今年的雪可能還來得早一些,他們準備等下進山碰碰運氣,現在不比以前人多狗多了,漫山遍野都可以攆,如今他們也都老了,腿腳不利索了,只能採用游擊戰,碰到一個算一個了。
這種事情,胖子自然不願意錯過了,吃晚飯他便提議一起跟着去,那葉秋和查文斌自然也不會落下,今天要去的狩獵場是北山,當年他們可沒少在那地方亂跑。
這運氣的確不怎麼好,天陰沉沉的,一整個上午就獵到了兩隻兔子和一隻松雞,大點的四條腿連根影子都沒見着,幾條獵狗也是無精打采的。有個獵人就提議,要不再往裡面去看看,說如今林子砍得太厲害了,獵物都躲在過去那些沒人去過的老林子了。
苗老爹本來是不打算去那麼遠的,可是如今這裡的樹才栽下去沒幾年,稀稀拉拉的,也的確藏不住那些大型獵物,眼瞅着這天說變就變,就算自己抗得過去,那些鄉親們也挨不過這個冬天啊。他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們要去就早去早回,那裡面路況複雜,天黑了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