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獨自一人撐着欄杆,在昏黃的路燈下,看着遠處被風吹起的浪花,等待着他心中愛戀着的姑娘。夜晚的海邊人很少,只有幾對情侶相依偎着,在海邊小路上散步。他們拉着手,說着話,笑容甜蜜的模樣時常讓唐楓想起當初的他和江卿。只是現在身邊卻是靜悄悄的,靜到他無法忽略任何一個在他身後路過人的腳步聲。
又是一雙高跟鞋向唐楓走來的聲音。這是他站在這裡第五次聽到了,他沒有回頭。靜靜地等待着聲音接近、重合、錯過、遠去。然而這次高跟鞋的聲音在他的身後停住了,還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唐楓,你有意思嗎?”
“卿卿,我是認真的。”
“唐楓,我也是認真的。還有,這些在同學聚會後就出現在我家信箱裡帶花的信也是你的吧。現在還給你。”說着,江卿把一個小紙袋遞給唐楓。
唐楓沒接。而是神情有些落寞地說:“卿卿,我後天就要離開X市了。可能,可能不會回來了。”
“是嘛。那恭喜了。”江卿學着唐楓的模樣撐着欄杆,平靜地說。
“卿卿,我知道你怨我。但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讓我把當初擱在我們之間的結解開,你再選擇要不要再原諒我。”
“唐楓,你還是不明白。”江卿扭過頭,直視着唐楓的眼睛說:“當初的我和現在的我都不在乎你是何原因。當初的我不在乎,是因爲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選擇和你在一起。就算我看到你和別人抱在一起,我都選擇相信你。真正讓我死心的是你在做選擇時從沒有把我考慮到你的生活裡。至於現在的我和你沒什麼關係了,我更加不會在乎你所謂的解釋。唐楓,我們結束了,也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我不希望你來打擾我已經新開始的人生。”
“卿卿”
唐楓拽住江卿的胳膊,將她往自己懷裡一帶,想要吻她。可是江卿毫不留情地踩了唐楓一腳,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唐楓,你我之間兩清了。再見。”
沿着小區的小路慢慢往家走,江卿亂哄哄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她早放下了,只是覺得當初的自己沒有好好告別,有點兒遺憾。今日,就當是與曾經徹底做一個告別。想清楚了,腳步也就加快了許多。快到樓下時,她看到路燈下背對着站着一個人,手裡似乎還拎着什麼東西。腦子裡猛然浮現了那些曾經看過的有關販賣人口的新聞,不自覺地又加快了腳步。一邊走,一邊叨叨咕咕安慰自己都是騙人的。
“卿卿”
“魏旭?你怎麼在我家樓下?”
“聽江宏說,你今天受到驚嚇了。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所以就到樓下等你。諾,給你。”說着,魏旭把手裡的袋子遞給江卿。
“這麼多吃的啊,謝謝你。還有你別聽江宏瞎說,我沒受到驚嚇。只是一個朋友自殺了,我有點兒難過。畢竟很難想到,生命消逝地如此快。一瞬間…不過,我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魏旭嘆口氣,搖搖頭說:“是啊。來得快,去得也快。我記得纔多久啊,某人說要追我,現在卻連電話都不接。”
“魏法醫,我記得你說過你好像是勸我不要追你吧。你現在是反悔了嗎?”江卿揹着手,一步一步逼近魏旭,說。
“是啊。”魏旭趁江卿愣神時,拉住江卿的胳膊,將她抱在懷中。“非常後悔。”
“魏法醫,你這變得也太快了。讓我覺得很不真實啊。”
“其實你在醫院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就...”
“你就喜歡我。”
“算是吧。”魏旭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那時候我並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思,所以我拒絕你的追求。直到得知你被困在珠寶店,我突然覺得我好像不能失去你。尤其是你作爲第六名人質再次返回到危險身邊時,我的心是揪着的。從那刻起,我想你就是我這輩子應該守護的女孩子。”
“那你是對我一見鍾情啊,魏法醫。很幸運,我也是。”江卿仰着頭,狡黠一笑。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掙脫魏旭的懷抱,激動地問道;“魏法醫,你剛纔算是跟我表白嗎?”
“你說呢。才聽出來,笨死了。”說着,魏旭拿着掛在脖子上的吊墜在江卿眼前晃了晃。“我的女孩已經把告白的機會送到我眼前,我怎麼能讓她等太久。再說了,我這不是看到一個情敵嘛,不然我會選擇一個更好的場合,而不是這根路燈下面。”他雙手搭着江卿的肩膀,目光專注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無比鄭重地說:“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江卿,我喜歡你,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好,江記者,我是你的男朋友。”
江卿低頭抿嘴一笑,然後擡起頭,直視魏旭的眼睛。鄭重地握住他的手,說:“魏法醫,你好,我是你的女朋友。以後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