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軒還是憨厚地笑道,你好長時間沒去了,嫂子都想你了,帶上女朋友一起去。
謝小玉打着小傘挽着我的手,走入人羣之中。回到了家中,給小賤熬了排骨湯,給它補身子。
手機叮咚叮咚響了起來。戒色告訴我,你上網看一下,有一張照片。
我開了電腦,半天也沒有找到戒色說的照片。
最後戒色鄙視地告訴我,現在都玩微博了,你註冊一個,記得粉我,我叫“又帥又帥的小僧……”
我鼓搗了半天,才註冊了一個賬號,在暱稱上面困住了,一直都有取名焦慮症,最後決定叫做“小賤愛小貓……”,最後發現還要上傳頭像,把小賤地喊住,把它包紮的樣子照了一張照片,上傳變成頭像。
在找人一塊,我搜到了“又帥又帥的小僧……”,看到了他分享的照片。
原來是有人把玉屍謝小玉飛踢小偷的照片傳到微博上了,被稱爲江城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美人。
我當然毫不猶豫地分享了。
沒過一會,就看到“又帥又帥的小僧……”關注了我,還說我就是那個最美路人的男朋友。
我問了戒色有沒有增加粉絲的辦法。
戒色說,那你得多弄點有意思的東西。
我心想,還是給謝小玉拍幾張照片,正好買了兩件衣服,拍好之後,上傳了照片。
玩了一會,我準備把電腦關掉的時候,看了微博上面分享的一則消息。
“我市精神病院收治了一個奇怪的病人,食量驚人,智商爲零,還穿着道袍,時不時就要笑兩聲。”
仔細一看,纔看到是姬如月。
我哈哈大笑起來,足足笑了十分鐘。
我騎着摩托車回到舊校區的舊樓下面,拿着手機拍了十幾張照片。過小門面的時候,買了幾桶泡麪回去,上網準備將舊樓的照片拼成一組照片,發在微博上。
登錄微博後,發現傳了幾張謝小玉照片後,粉絲量長得很快。有很多人發來私信求交友,最可惡的是有些人傳來一些不雅的照片。
舊樓照片上傳完之後,我又補充了文字說明:
“這是我看到的一處舊樓房,裡面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大家幫我看看。”我是看有沒有網友知道更多關於這一棟的信息。畢竟人多力量大,眼尖的人一定可以看出些名堂。
晚上我用小賤吃剩下的骨頭湯泡了泡麪。
很快就有網友說了一些情況。
有個叫做“又萌又香的翹翹……”說道:“這個地方,以前小時候經過的時候,媽媽就拉着我走快一點。說裡面住着怪爺爺怪奶奶。還有人說晚上再裡面聽到放鄧麗君的歌曲。沒想到這麼多年還在。不過我好想從來沒有聽過一樣。我記得樓下面種過兩株桃樹。好想一扇門一樣,別的我不知道,總之裡面住的人都搬走了。怎麼現在還沒有拆掉,學校真是不作爲啊。”
還有一個叫做“左er錦夏……”給我發了私信:“以前聽我爸爸說過。那舊樓原本住了不少了不起的學者專家,後來發生了一些故事,你懂的。那裡面有個女教授,穿着寬大的黑色外衣與一條紅色的圍巾,她的整個身體悲劇性地混合着不幸的知青氣息與安娜式的貴族氣質。好像是姓葉。”
看了一些,只有這兩條有點意思,其他都是荒樓肯定有鬼,甚至有人就舊樓不拆除,開始思考爲什麼中國會這樣,而歐美不會這樣的高度上面了,肯定當初改造的費用被人給吃了,或者是拿去投資面子工程,於是這舊樓房就不改造了,對於這些分析我情感上表示感謝,理智上只能忽視了。
最後搜查了一邊之後,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開始後悔易淼跑得太快,都沒來得及找他要電話號碼。
不知不覺過了幾個小時,到了半夜,把剩下來最後一點骨頭湯燉開,依舊泡了面,泡麪這種東西,吃起來香,吃完就噁心得很。
“前後左右都不叫周亮亮……”的暱稱給我發來了一個信息,把我下巴都震掉了。
只有一句話。
“我在裡面看過一隻眼睛。”
還真有人看到眼睛了,我趕緊單線回話,已經對方沒有迴應了。
難道只是隨意的回了這麼一句,可是隨意的話不可能說看到一隻眼睛。
我乾脆把手機號碼留給了他,希望他能給我多一點的線索。
謝小玉過來拉我的手,指着窗戶外面難得的月光。
我關了電腦,把手機裝好,帶謝小玉出去呼吸一下月光。小賤頭破了,也跟着一起走,不願意一隻狗留在家裡,體會無邊的孤獨和寂寞。
畢竟,它失去了何青菱。對於一隻狗而言,實在是有點難以承受這種痛苦。
這點,我是明白的。
下到了小區,發現有夜巡的保安,可能因爲上兩回發生的事情小區加強了戒備。
我抱着小賤出了門,正好遇到了許廣生帶着幾個新保安。他最近升了保安小隊長,春風得意,經常起到帶頭作用,帶新保安巡視,一邊走一邊講,自己請死掉朋友過來喝酒的故事,藉此在新保安心目樹立崇高的權威。
許廣生上前就打招呼:“大師,晚上又出去辦事?”
我笑道:“不是,就是出來走走。大隊長,旁邊有什麼公園沒有?”
許廣生搖搖頭道:“有個公園,我不怎麼推薦你去。聽說一到晚上,盡是男人在那裡溜達,找的還是男人的地方,最好是不要去。”
“啊。在哪裡呢?”身邊有個保安忍不住問道。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許廣生喝道。
聽了許廣生這麼一說,我放棄去花園散步的打算,乾脆帶謝小玉到天橋上面吹吹夜風,聽聽流浪歌手唱歌,而且在天橋上面也可以曬曬月光。
出了小區,走了不到一刻鐘就能看到一個天橋,到了晚上就有流浪歌手在那上面唱歌。
月光傾瀉下來,照在來往的車輛上面。
謝小玉依靠在欄杆上面,雙手撐在上面,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給了流浪歌手十塊錢,點了一首張國榮《當愛已成往事》。涼風吹來,又要吹到遠方去了。
流浪歌手調整弦,悠揚的歌聲傳來。
“往事不要再提……”
口袋裡面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剛拿出電話對方就掛上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是江城地區。
我心想可能是香港公證處公證,告訴我中獎的消息,就沒有回拔。
可是沒過一會,電話又打過來了。
我問:“喂,你是誰?說話啊,說話啊。”
“你是小賤愛小貓嗎?”
“對。”我應道。
很可能是那個最後給我發私信的人。
對方沉默了許久,最後沉聲地說了幾個字:“我還是給你發短信。”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收到了一條很長很長的短信。
流浪歌手收起了吉他,我讓他再唱一首,他笑道,不了,明天六點鐘還要去工地搬磚,說完把音箱收起來,拉着拉桿的行李箱,臨走時給我派了一根菸,然後順着天橋走下去,消失在城市的黑夜之中。
我細細讀起了短信。
大概意思是當事人上學時候談戀愛,晚上就喜歡壓馬路,學校裡面到處亂走。有一次在校園走了很長時間,就走小路到了這個遺棄舊樓下面。當時興起,進了舊樓裡面,想和女朋友啪啪啪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隻很大的眼睛。那個當事人的女朋友因爲承受能力太差,精神失常了,後來還死掉了。
去舊樓很正常,青春期的男女晚上精力旺盛,出來探險,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摸一摸,或者有點越界的舉動,倒是有可能,而且舊樓裡面還是擋風的。
這樣更加佐證了我的想法,裡面肯定有一隻眼睛。
我嘗試着回了一行字:“能不能見一面,我想知道更清楚。”發過去後,沒有音信,可能當事人還在猶豫要不要跟我見面。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我在花店前面,和軍哥學習近身格鬥術,學了兩招之後,軍哥讓我好好琢磨一下。我學幾招主要是對付殭屍的,不能每次都在地上面滾,一下子就被摔到了,很沒面子。更高級一點的格鬥技巧軍哥沒有教我,不太適合我,因爲需要一定的基礎。
累了一身汗水,電話響了,沉默了一會,我才聽到他的聲音:“晚上出來,我跟你聊一聊那件事情。”
我說好的,你給我說個地方,我過去。
“舊樓出來大道的對面街上有一家星巴克咖啡,七點鐘就來這裡。”從聲音可以聽得出來是個年紀不太大的年輕人,“以紅玫瑰花作爲見面的標誌。”
晚上七點鐘,我拿了一朵玫瑰花,騎車出現在了星巴克裡面。小賤留在了花店裡面,我把謝小玉帶上了。
到了星巴克裡面,人有不少。在靠門口的角落裡面,咖啡上面放着了一朵玫瑰,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看得出來,黑衣做工精細,應該價錢不菲。
我跟謝靈玉走過去,將玫瑰花放在身邊,纔看清楚男子的臉,完全不像是一個帶着女朋友晚上進舊樓繾綣的人。
有一種殺手的感覺。
不過,王家衛說過一句話我很喜歡:殺手也有小學同學。即便是殺手,上學談戀愛也正常。
“你是前後左右?”我開門見山。
男子點頭道:“你是小賤愛小貓。”
一看都說出來,應該沒錯了。男子看了一眼,跟着我毫無心機的謝小玉,防備心也放下來了。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了。我從來沒有跟人說過。昨天意外接生意的時候,在網上意外看到你發的照片。我就有了回憶了。”男子話說的很快,普通話說得很好。
“恩。然後呢。”
“我叫周亮亮。我女朋友叫郭芙蓉。”說到這裡,男子笑了一下,“不是呂秀才那個郭芙蓉。我和芙妹一起去舊樓的時候,那天晚上,我見到路邊有人在燒紙錢,不知道什麼原因。也是年輕不懂事,爬進去玩,都怪我。後來遇到了那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