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抽雞毛撣子就要打,混是吧,錢來得快是吧。
劉繼保愣是不動,打在背上,怎麼都不交換。鐵牛上千拉軍哥,也被雞毛撣子可勁地打,邊打邊罵,一副恨鐵不成鋼,十分心痛。
我上前拉着軍哥,徒弟不懂事,說兩句就是了,打壞了你的修理廠還做生意嘛?你別怨他們,社會風氣不好。
我踢了兩下劉繼保和鐵牛,你們兩個混蛋,快點跟你師父認錯。劉繼保和鐵牛對軍哥怕得很,低聲認錯。
師父我不敢了。
軍哥把雞毛撣子丟在地上,你們以後誰去打混,我娘個逼,一人斷一條腿。
軍哥把雞毛撣子丟到一邊,給我丟了一根菸,氣得肺都要炸了。
我抽了兩口,想說什麼,軍哥見我預言欲言又止,喊着有屁話快放。
我倒也不急,直到手上的煙抽完才道,我呢,想跟你學點真實上道的本領,軍拳、搏鬥格擊都叫教我。
軍哥愣了一下,聽得入迷,新點的煙都忘記抽了:“行。怎麼下這麼大決心了?”
我苦笑道,人總是要長大的。
臨了天黑,鐵牛把鍋洗好,支了個酒精爐倒上火鍋底料把筒裝水放了一盆進去,然後放白蘿蔔紅蘿蔔丟進去,切好牛肉超市買來的火腿,不過十分鐘噼噼啪啪地燉起來,再燉半個小時就可以下筷子。
火鍋香混雜着修車廠獨有機油和汽油的味道,更是刺激了男人的荷爾蒙。再加上兩瓶酒。
大冬天吃火鍋,沒有比這更快樂更爽的事情。再加上四瓶十七塊錢的黃鶴樓酒,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軍哥的白沙煙時不時遞過來,老辣的煙味,爽得眼淚都要留下來了。
我正想問要不要把魚雨薇小丫頭叫來,見劉繼保和鐵牛沒有動靜,兩人話語之中也沒有出現過魚雨薇。
看來這半年來,魚雨薇已經把他們兩個拒絕。
“來來。喝酒吧。”軍哥倒上酒,照例給小賤倒了一杯。
軍哥平心靜氣道:“繼保,笨牛。等熬過明年半年,我送你們去藍翔技校深造。到時候過硬本領在身,到縣城和鎮上門,師父一個人給你開個修理廠。黑狗算個玩意,渣都不是,早晚要蹲監牢等着撿肥皂的。”
我也說道:“現在小城鎮汽車數量越來越多,這一門絕對賺錢。”劉繼保和鐵牛一聲不吭,拿着酒杯就往嘴裡面灌。
幾輪下來,鐵牛和劉繼保都鑽到地面,哭着喊着,魚妹妹,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把我們拒絕了。
哎。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最後加了七八塊酒精,舔了兩回水。把鍋底燉幹了,幾瓶十七塊錢一瓶的黃鶴樓坊也喝完。
軍哥酒性起來,依舊把瓶子給踢倒在地,哐哐地作響罵道:“世面上的低度酒,都是酒精兌出來的。可恨的是,有時候人的感情也是假的。”軍哥說到這裡,情不能自已,又說了半天我聽不懂的話,話裡面似乎有一個女主人公,因爲房子戶口的原因,沒有能夠在一起。
“這麼多年,我連個本地的江城戶口都弄不到。她離開我也是情理之中的。”軍哥在火鍋裡面戳了兩下,將一跟火腿夾起來,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丟給了小賤。
小賤也不嫌棄,兩下子就吃完了。
我告訴他,總會有愛你的女人出現的。
軍哥搖頭苦笑,阿菲和承鵬都離婚了,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我摸了半天手機想把話錄下來,摸了半天卻摸到小賤的腦袋。小賤也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
忽然覺得不對勁,阿菲是和亞鵬離婚的,大哥。承鵬是另外一個人。
軍哥一本正經道:“反正都是鵬,右邊都帶了一隻鳥。我沒事,兩瓶酒還辦不到我。你先回吧,我要再哭會。”
我搖搖晃晃地把小賤抱起來,就往家裡面而去。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觸動傷心處的軍哥,還是流淚了。
“我願意爲你,我願意你爲你放逐天地……”身後傳來了軍哥鬼哭狼嚎。
馬路上面,寒風吹在我發燙的臉上。霓虹燈盡處似乎站了一個人,好像是謝靈玉的身影,等我衝過去,才發現只是一個幻影。控制不住胃部的不適,我趴在垃圾桶吐了起來,腦袋漲得要命,差點暈厥過去,吐了兩分鐘,才覺得整人輕鬆了不少,坐在馬路邊,累累如喪家之犬,小賤也坐在我旁邊,任憑車水馬龍,只覺得世界如此之大,只有自己愛自己。
“小賤,你說。我們的孤獨對於這個世界,是不是隻是一個狗屁。對不起,是個人屁吧。”我迷迷糊糊地說着話。
小賤耳朵忽然扇動兩下,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狗屁,什麼是人屁。
路過一對情侶側目走了過去。
“你媽逼。看你逼。”我朝男罵道。
男的走過來,一腳踢在我的小腹處:“神經病啊。”女的把男的給拉走了,不然要照我的臉踩兩腳。
我倒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夜晚的灑水車開過,澆了我一臉的冰水。
天空,一片漆黑,也遙不可及。
我摸着小賤的腦袋說道,從此以後我和你都要變強,再也不會有好運氣,也不會有人關鍵時候救我們的。你明白嗎?
新的一卷開始。
小賤似乎明白,謝靈玉不會,玉屍也不會了,一切只能靠我小賤了。小賤伸出熱舌頭在我臉上舔了兩下。我掙扎地爬起來,一聲不吭地回到了住處。
早上起來,拉開窗簾把鬍子刮乾淨,找了一把剪刀把頭髮修理一下,依舊是英俊帥氣逼人,瀟灑豪爽俊俏,又給小賤洗了一個澡,然後用吹風機給它吹乾,把桃木人和玉尺羅盤、畫卷放好,帶着小賤,去雷紅紅麪館吃熱乾麪。
“嫂子。熱乾麪,豆漿,四個面窩,外加兩個雞蛋。”我喊道。
不過一會,熱乾麪上來,熱氣騰騰的。雷紅紅道:“好久沒見你了,現在過得怎麼樣了?還好吧。”
我說道,還不錯,活得好好的,無病無痛,有點小錢,日子還不錯,父母身體也健康。
雷紅紅笑得很燦爛,那就是幸福,我問你個問題啊,愛國者會讓你想到什麼?我一臉黑線,愛國者導彈吧。
一碗熱乾麪下肚,全身就充滿了力量,我帶小賤去花店,晨曦照下來,這個清晨寒冷而又溫馨。
街頭上面,老人送孫子上學,將帽子拉一拉,把露出來的兩隻小耳朵蓋上了。路邊的志願者揮舞着報紙,來回跑動,時不時給手哈着熱氣。趕去上班的人罵着路上面堵得太厲害,得空給老婆爸媽發短信,今天晚上想吃紅燒肉。睡了一晚上的乞兒,也開始新的一天的謀生。
“老闆,再給我一碗稀飯。”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端了一碗冒着熱氣的稀飯,臉上帶有一絲羞澀和自豪,將稀飯送到了乞兒的手上。
乞兒接過稀飯,朝朝氣蓬勃的高中生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排列整齊又帶有一點澀黃的牙齒。高中生收穫了笑容,心想着中午要少吃一個雞蛋了,不然今天的錢就不夠花了。
我走得正快活。
“!”鳴笛的聲音響起,一輛QQ車停在路邊。
“蕭棋。”車裡面探出一個腦袋,秀髮垂下,是一張明媚的臉龐。
“你是誰?”我很詫異在路邊被人認出。
“我是無雙啊。我昨天在機場就見到你,以爲認錯,沒想到真是你啊。元旦咱們班聚會,你要來的。大家都在說,你在神秘部門工作的。”女子稍帶撅嘴地說道。
我搜盡腦海:“你是風無雙,你不是出國了嗎?還有,你別聽大家胡言亂語。我就開了家花店。”
“得了。我專門查過你的班機。坐的是頭等艙。來吧來吧。你電話號碼多少?”風無雙不信地看着我。
我心中叫苦,那是土豪戒色花長生給我訂的頭等艙。
風無雙一副不拿我電話誓不罷休的樣子,我只好把電話給給她。等她撥通之後,風無雙纔開車走了,說有班機要飛上海。
我帶小賤到了****花店,因爲從今天開始。花店白天也營業,到晚上魚雨薇來接班。我又給花圃的禹帆多送點貨。忙碌了四五天,漸漸有了些門道。
每天到了中午抽兩個小時,在楚漢大道後面臨湖的空地邊。
軍哥教我功夫,最開始都是最簡單的動作,踢腿和出拳,然後慢慢地組合起來。因爲吃了五條蟲子改造了身體,加上一隻血蜘蛛,身體的靈敏度大大地增加。常人出拳踢腿要練很長時間,我只花了一個星期。
下午魚雨薇過來接班的時候,我自己再單獨練兩個小時,有時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在夢中練習搏擊一樣。而小賤的任務也不簡單,爲了讓它早日開陰陽眼,我也用了不少辦法,我時而把它吊起來,時而給它蒙上眼睛訓練,時而把它趕到破樓裡面去撞鬼,時而帶到墳山去郊遊。
狗眼屬陰,可以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但是距離絕世無雙的陰陽眼,還需要不斷地訓練。對於小賤,着實少了一次質變。不過,我有預感,小賤的變化很快就要來到。
每天練完之後,我補充一定量的食物。體能發生了明顯變化。
到了晚上,練得骨頭髮痛,十分難受,只能讓小賤給我按按摩,這樣纔會好受一些。
畢竟,所有成長,都是艱難的。
晚上也不能閒下來。到了晚上,我把《集成》裡面的內容重新溫故知新,一定要有足夠的本領,才能活下去。
三年,對我而言,正是我成長的機會,之前我太依賴謝靈玉和謝小玉,現在反而是個機會。
《集成》原本是集合民間方術的精髓,也糅合了道家的秘術,溫故下來,發現當初謝靈玉讓我讀書的效果出來。很多系統的東西在書中被打亂,捕鬼一塊講過養鬼,鎮屍裡面說過用屍,而在捉怪一章裡面,補錄了造畜的文字,就是有些險惡用心的人用牛皮羊皮套在人身上,把人變成牛羊趕到集市上面出售,或者給自己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