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道:“是的。對面的軍哥汽修所,已經好多天沒有開張。你怎麼還玩劍起來了。”魚雨薇道:“最近這一片有一隻色狼,我帶着防身的。”魚雨薇猶疑了一下,問道:“軍哥是不是出事了?”
我道:“會沒事的。小薇,你在我這裡做了半年了,我也不知道你賺了多少。我看馬上就要過年,你要不要提前回去,我再給你發一萬塊錢的年終獎。”
魚雨薇張大嘴巴:“這麼多啊。現在還早,還有兩個星期才過年,我也不想這麼早回去,回去的話,家裡人又會忙着張羅給我相親。有時候不去的話,都是熟人介紹的,怕傷了面子,去了的話,我就不自在。”
我笑道:“你不是挺好看的一個妹子。害怕嫁不出去。”魚雨薇道:“只可惜你不是他,若他這樣說。我肯定高興得不得了。”
魚雨薇是個很安靜很能幹的女孩,做事很細心,花店一直開着,都是魚雨薇的撐着。
我不知道說什麼,嘴裡面擠出了三個字,謝謝你。
魚雨薇問道,老闆,你是有什麼心事嗎?魚雨薇默默小賤的腦袋:“小賤,你有什麼事情嗎?”
小賤嗷嗷地低聲叫喊着。魚雨薇忽然喊道:“它是不是生病了,眼睛奇怪得很。”我這段時間沒太注意小賤,將小賤拿起來看,只見它一隻眼睛一隻紅一隻黑。想着出門的時候,小賤還吃了不少,肯定是沒有生病的節奏。
我心中暗喜,看來是要變成百鬼剋星,登上狗中王者的節奏。
這是陰陽眼要開的節奏。
我將小賤抱起來,忍不住親了起來。魚雨薇笑道:“你們兩個好像。一個模樣,一人一狗,好像。”小賤被我猛親,顯然不高心,只是奈何身不由已,只能無奈地接受。
它眼睛在說,要把吻留給何青菱何小貓的。
是啊,這麼久,我也有點想念何青菱,它漂泊到哪裡去了,現在還好嗎?
下午五點鐘,又下了大雪,來買花的人越來越少,一輛公交在門口的道路上拋錨,冒着熱氣,司機下來拿着手機打電話,一車子的乘客怨聲不斷。
我想,此刻軍哥在這裡的,沒準三五分鐘就能解決。
手機震動地很猛,小賤也叫了起來,是一條信息。
我將一把消防斧包好,找了一條麻繩將斧頭綁在身上,將帽子給小賤帶上,把皮手套皮靴帶上,風衣套上,出門深深吸了一口氣。
雪,還在下。
我已經上了摩托車,從車裡面傳過。孩子搖下窗戶,指着我的背影道:“爸爸。你看那個人,似乎背了一把斧頭,他是古代的用斧頭的俠客嗎?”
年輕爸爸笑道:“世界上再也沒有俠客了,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貪官和惡霸了。”孩子道:“我要去少林寺學功夫。”爸爸笑道:“那都是騙人了,我們要相信。社會是進步的。”
江邊。舊倉庫。還是老地方。大雪,一人一狗。
我發動了摩托車,突突地衝了起來,舊倉庫裡面已經裝好了大燈。此刻的江雪越來越大,這個舊倉庫不會有人過來了。
小賤從我胸前跳下來,頭一甩,帽子掉到一旁,動作瀟灑,狗東西,看來今天發飆了。
安倍脣站在倉庫中間,已經換好了陰陽師的衣服,這套衣服我也見過我。
小賤猛地叫喊着。安倍脣念動口訣,催出了他的式神,是一隻妖狗。在金三甲,見到地養屍戴忠,妖狗就差點被弄死的。現在,只不過多活了幾個月,它是小賤的盤中餐。
小賤猛地一打激靈,眼珠子一隻黑一隻紅。
小賤撲上去,要將安倍脣的式神妖狗弄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是這個道理。
狗也一樣……
小賤全身黑毛,最近母親的伙食提起來,吃得飽飽的,黑毛特別光亮,但從剛剛一甩帽子這一點,世界上能做到這一點的狗,不超過十隻。
不好意思,小賤是其中的一隻。
安倍脣一句話沒說,我也沒有說話。式神是陰陽師一種類似外掛的東西,遇到惡鬼的時候,就會跳出來幫忙,休慼相關,一般式神各種各樣,有小鬼,也有猴子。
安倍脣是一隻狗。這狗很小賤不一樣。小賤是有的。但妖狗是虛體的。妖狗養成,是吞滅了不少小鬼,其威力着實不弱。在金三角的時候,是一隻殭屍,所以安倍脣的妖狗顯得呆笨一些,若要來了一隻猛鬼,安倍脣肯定會爭氣一點。
安倍脣身後,只有左善一人,其他的人我沒看到,但暗處,樓上,絕對有不少人。
左善讚道:“放眼全世界,全太陽系,全銀河系,安倍家的妙法說第二的,沒有人敢說第一。我早些年真是瞎了眼,居然拜在了葉孤衣的門下,要是拜在安倍先生門下,也不會這樣。老夫真是瞎了眼睛……”
安倍脣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
小賤看着妖狗,這隻跟安倍脣一樣,以鬼魂爲食的怪物,張開嘴巴,開始了第一波攻擊。
小賤是在磨牙齒。妖狗聽了聲音,也叫了起來。只是和小賤不一樣的是,妖狗的叫聲着實有點難聽。
左善讚道:“妖狗大人出生高貴,叫聲如同黃鶯出谷,聽在耳朵裡面,三個月都不想吃肉了。小黑狗就是賤民,嚇得不敢叫喊……”
狗打架之前都是亂叫,但是有一種狗,從來不叫,卻是打架最猛的狗。所以古話說,不會叫的狗才會咬人。打架jb吹牛吹翻天的人,有一百多個兄弟的人,打架最怕死。悶聲不吭,見面直接亮刀子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安倍脣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
世界上有很多的狗,小賤也是其中一隻,此刻,這次不太重甚至很小的狗,一聲都沒有坑,只是牙齒在磨着。第一次交鋒轉瞬就過去。小賤二話不說,你丫叫了半天,有沒有把戲,直接衝上來就是了,許是聽煩了。小賤衝上去,跳上去那一瞬間,那個動作,世界上左右七隻狗可以做出來。不好意思,小賤就是其中一隻。
小賤之前被我吊在樹上,被我趕到舊樓,被我丟在水裡,寒風之中,也曾痛苦,也曾失望,也曾對生活失去信心,也曾難過,也曾想念何青菱,但是跳起來的一瞬間,我眼睛露出崇拜光芒。
它是狗小賤,它是天下無雙的黑狗。從此,它將有了新的名字,它將以狗哥,相伴在我的左右。
因爲它成長,因爲它懂得堅強。
小賤撲上去,凌空將四肢張開,一股帶有濃濃氣味的小賤牌驅鬼靈尿,迎面就落了下來。
妖狗叫了兩聲,沒想到小賤居然撲上來了,還有狗尿夠來,可是來不及,已經被淋上了,好大一陣雨。左善讚道:“這種後發制人的策略,當真是恰到好處。”
小賤落在地上,猛地一回頭。妖狗嚇得連退了兩步。左善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下去,畢竟下面的發展有點出乎意料之外。妖狗身子慢慢變紅,被壓住了,只能反擊。
妖狗的氣焰變紅,有很強的殺傷力。我原本要上前,畢竟小賤是肉身凡體,但是安倍脣笑着看我,這個時候我出手,小賤的尿性全沒了。我喊道:“你若跟大老爺們一樣戰鬥,我給你準備三十平米的墓地,外家三十隻漂亮的母狗。狗哥。小賤。”
小賤不太懂我說什麼,怕是想,我要死了,不要把我燉了就可以。
文字看起來似乎過了很長時間,事實上小賤和妖狗的戰爭只進行兩分鐘。妖狗冒着紅光,往前一撲,很快就撕咬起來。小賤的左眼是通紅的,爪子也不是吃素的。鬥在一起,小賤背上慢慢地露出了紅色的印跡。
地上面也沾滿了鮮血,鬥得轟轟烈烈。是一場忘我的戰鬥。這一場戰鬥,在盧溝橋打過,在臺兒莊也打過,在娘子關也打過,在中條山打過。狗有一種精神,那就是賤。賤到某種程度,是人生一種很高的境界。
賤命一條,何必畏死。賤命一條,何必偷生。大刀上前,雖死也不後退。
小賤猛地一叫,看準了時機,張開嘴巴咬在妖狗的脖子上猛地用力,左眼越發通紅,是力量,是力量,小賤終於也變成哥了。
用力猛地一撕。
小賤落在一旁,站得穩穩的,身上都是紅通通的鮮血。妖狗落在地上,掙扎了兩下,似乎已經沒有生氣。
安倍脣臉色很難看,我念着口訣催動小賤。
小賤扭動身子,很高貴。世界上可以把一條妖狗弄到這種地步,加起來也沒有兩隻。不好意思,小賤就是這樣的一隻狗。
天下只有這樣一隻,給我五萬塊錢我也不會賣了它。小賤得勝歸來,一瘸一拐,四條腿已經有三條腿受傷,耳朵上面已經掉了一塊皮,這樣的狗,好了之後該有多醜,可是沒辦法,醜就醜點。
小賤,狗小賤,狗哥,你太拉風了。
小賤轉身朝我走來,我蹲下來,張開翅膀迎接它。原本躺在地上,沒有生氣的妖狗沒有記住小賤饒了它的性命。拼着剩餘的力氣,從地上跳起來,身子還脫着腦袋。
左善喊道:“這纔是後發制人。”安倍脣眼珠子通紅:“弄死這隻賤狗。”
我怒了,我可以罵小賤爲賤狗,但是安倍脣卻不能。
我超前跑去,要把小賤包在懷來,但是妖狗要掙回面子,看來要下毒手。
我過不去了。一道光從天上撲了下來,妖狗還沒有碰到小賤,就被光踩在腳下,幾爪子下來,妖狗被死得粉碎,腿和手都飄在空中,但是已經粉碎了。安倍脣“哇……”地吐了一口鮮血。
妖狗狗屁了,小賤回頭看了清楚,是誰救了它。
我也看清楚是誰救了它?
何小貓何青菱一雙漂亮的寶石一樣,眼珠子,通身烏黑的毛髮上面還帶有一些白雪,從高空落下來,正中目標,將最後以怨報德的妖狗踩在地上,利爪兩下子就將妖狗給滅了。
是它,何青菱,何小貓,在外漂泊了半年,它又回來。小賤高興帝叫了起來。何小貓踱着貓步,跳了起來,將空氣之中胳膊和腿給撲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