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善這回成爲啞巴了。
我看着何青菱:“這麼長的時間,你去哪裡了?小賤現在很想你啊。”何青菱伸出舌頭舔了舔小賤耳朵上面的傷口,又伸出前爪在它腦袋上面抓了抓。
安倍脣叫道:“好你個蕭棋。居然弄死了式神。”
我聳聳肩膀:“背後偷襲,該死。”
左善道:“就是這隻貓。要找的就是這隻貓,從墓穴裡面跑出來了。”安倍脣眼睛裡面露出貪婪的神采:“是嗎?就是這隻貓嗎?”
左善點點頭。安倍脣看着何青菱,似乎忘記了妖狗之死。
“你這貓是從哪裡來的,給我,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蕭棋。”安倍脣道。
左善也插嘴:“蕭棋。安倍先生大發慈悲,你把黑貓放下來,得了一條性命,還不快走。”
我罵道:“它不屬於我。它是獨立,不屬於任何人。你不需要問我,你要問它。對了,它的名字叫做何青菱。”
安倍脣看着漂亮的黑貓:“那個。大美貓,跟我回去,我給你找一隻大公貓。”何青菱一句話也沒有說。左善道:“天天請你吃魚。酸菜魚。剁椒魚頭。生魚片,你愛吃什麼,就吃什麼。”
何青菱一聲也沒有叫。
我道:“左善。安倍脣,把劉軍還給我。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安倍脣手機響了,看了手機哈哈笑道:“你叫什麼啊?我叔路上堵車了,要晚來一點,你等着吧。這會辦不了你,我就不是安倍脣了。”
左善讚道:“安倍先生的中國話說得越來越好了,還會用辦人這種詞語了。”
我問道:“左善。我很好奇,你那玩意最後換上了沒有,換上之後還能用嗎?”左善自豪地說道:“安倍先生找了一個年輕人,換上之後,現在還不錯,一晚上怎麼都要來一回。”
我呸地一聲,吐了口水:“都八十歲的人了,爲了,忘記祖宗。還好一說誇耀。左善,你忘記了師公葉孤衣對你的教誨嗎?”左善腿腳不方便,血蜘蛛已經死了,知道一般的降頭蟲對我沒有,只能瞪着我,氣得不行,還是沒有上前。
我清楚得很,左善這種人,內心奸詐。依附安倍家,就是爲了對付我。
安倍脣第一場鬥敗,叫囂着安倍夢流川要過來。
果然,從外面響起了喇叭的聲音。夢流川坐在輪椅上面,緩緩地出現在倉庫門口,臉上木訥了不少,進門就喊道:“蕭棋。沒想到半年時間不到,我們又見面了。上天保佑,你居然還活着。”
我側身笑道:“你還沒死,我怎麼能死!”
夢流川已經殘廢,被人推進來的,殘忍地笑道:“蕭棋。那個紀千千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化成灰燼了!”
我將綁着的斧頭解了下來,落在地上敲得很響。
夢流川獰笑,接着說道:“蕭棋。看着你痛苦,我他媽就一個爽字。我雖然殘廢了,但是你也失去了心愛的人。我現在想想,我還是賺了。”
我握着斧頭,恨不得衝過去:“劉軍在哪裡?”
夢流川又是說道:“我話還沒有說完。我本來可以讓你萬劫不復的。但是遇到了一個蠢貨。”
一個殘廢的人居然有這麼多話。
安倍脣走過來:“叔,你可來了。”
夢流川罵道:“你就是那個蠢貨。白白大好的機會,你放着不要,卻等着那小子扳回了一局。在東京你就愛找一些良家婦女。來了中國還是改不了這個性子。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安倍脣低頭一句話都不敢吱聲,那妖嬈多姿的貴婦人,紅火的激情,烈火奶奶一樣,安倍脣哪裡受得了,沒想到第二天早上醒來,自己被人綁得死死的,東西也被人偷走了。
把安倍脣給騙了的,就是騙神蕭不全。
夢流川看了一眼左善:“這老小子也不知道換了什麼玩意,來了江城之後,啥時也不會想也不會幹了,就知道找女人。把我們這邊的智商拉低了好幾個檔次。”
左善僞善道:“我一切都聽安倍老先生的安排。”
夢流川嘆道:“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安倍脣道:“叔啊,你別罵了。辦正事要緊啊,咱們今天把局都扳回來就是了。那隻貓咱們也可以帶回去。”
安倍脣打了個響指,幾個忍根本開始張羅,架好了攝像頭,準備妥當了盆子,要把《集成》給燒了,還準備好了上好的錘子,要把玉尺敲成碎片。
左善拿不了玉尺,拍手叫好。
我沉聲問道:“劉軍在哪裡?”
夢流川道:“上回是我大意。你也不服氣。這回,我讓你服氣。”又說了兩句狠話,夢流川說最近鼓搗出一個七屍陣,如果我能破了,就說明我厲害。我笑道,來吧。夢流川拿出個笛子,吹了幾聲,倉庫蓋着的白布後面,就跳出了七個東洋屍,不知道是怎麼弄來的。
我將玉尺拿出來,把鎮屍符帶在身上,學過的近身格鬥正好可以用上,將一堆泥塊放好,隨時準備。夢流川催動七隻東洋屍上前,分別布的是一個北斗七星陣,把我困在裡面。
東洋屍已經乾瘦。
我見到的殭屍都是一隻一隻的,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一羣一羣的殭屍,這會一下子來了七隻,着實讓我有點吃不消。
夢流川道:“我們家三十六隻鬼,十三隻神屍子。還對付不了你。”安倍脣糾正道:“叔,上回你帶了不少過來。現在咱們家只有十六隻鬼。殭屍還是有十三隻。”
我被圍在中間。外面的小貓看着小賤,一雙寶石一樣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將玉尺握在手上,喊道:“開。”玉尺在手裡面半響,都沒有發出藍光,甚至也沒有原先的獨有感覺。也沒能和我發生感應。
我心中大叫不好,玉尺被人掉包了,這是一把假的玉尺,絲毫不是祖師爺傳下靈性十足的玉尺。
我氣憤不過,到底是什麼時候掉包的。我猛地把玉尺當成了匕首頭像安倍夢流川。
安倍夢流川從輪椅上站起來,一雙黑色鬼腿露了出來,伸手就把玉尺接住。左善喊道:“不要。”安倍夢流川哪裡聽得進去,接住了玉尺,猛地用力,就把玉尺給折斷,啪啪地落在地上。左善癱瘓在地上:“葉孤衣啊。葉孤衣啊。你選了一個什麼傳人,本門至寶玉尺如今已斷,鬼派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夢流川笑道:“蕭棋啊,蕭棋啊,你現在變成一隻沒有翅膀的鳥,看你如何擋得住七隻東洋屍。”
失了玉尺,我如同斷了翅膀的鳥一樣,失去了天空。我在地上面一滾,把消防斧我在手上面。七隻東洋屍也跟在一起。我迎面就劈下來去,劈在其中一隻的肩膀上面。手臂還在,東洋屍伸手將斧頭按住,帶着一甩。我虎口麻木。流出了鮮血,手皮都磨破了,往外面冒血。
斧頭也脫手了。
東洋屍聞到了鮮血,如同餓狼聞到了肉,左跳右跳,來來回回地動,我的空間越來越小,鎮屍符打出兩張,暫時前面兩隻,後面五隻又跟了上來。
我唯一的好處就是動作靈敏,從其中一個胯下鑽過去,將釘子釘在後背上面,把泥巴堵住嘴巴和耳朵,剛收拾了一隻,後背被東洋屍的指甲戳中,哎呀叫了一聲,趕緊跳開。
全身已經被汗水打溼了,鎮屍符也越來越少,七隻東洋屍除了衣服被我撕掉之後,有兩隻眼珠子被我戳中,依舊是蹦蹦跳真可恨。
夢流川笑道:“現在你承認自己沒用了吧。”
我將剩下的兩隻鎮屍符收起來,鬆動了一下脖子。
唯有一戰。很快結了兩個手印“六丁六甲符……”,左右開工,即便是沒有法器在手,就把自己當成法器。我體內既然有五隻蟲族至寶,說明我本身就是有靈性的軀體,沒有了玉尺,我還有我自己。
六丁六甲符,我用來對付過銀甲屍。銀甲屍是殭屍王者,但是打在他身上,並沒有太大的傷害,我本以爲只是普通的符籙,這一回,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兩隻被六丁六甲擊中的東洋屍,胸口冒出一股黑煙,好大一個窟窿,黑色的屍氣正從窟窿往外面冒。聞到屍氣,安倍脣也蠢蠢欲動,想上前,試一試東洋屍屍氣的味道。
另外五隻東洋屍看着變化,往後退了幾步。夢流川喊道:“八嘎,都給衝上去。一個赤手空拳的支那豬,你們還會還怕嗎?”
我冷笑了兩聲,又打出了六丁六甲符。
何青菱這個時候,安慰好了狗小賤,上前張開嘴巴,全身的毛髮漲起來,它開口的叫聲格外刺耳。
東洋屍聽了叫聲,畏畏縮縮。
我打出的六丁六甲符,又放倒了兩隻東洋屍。
安倍脣道:“該死的貓!”上來就要搶貓。我上前操起斧頭:“沒有人可以喊我們家的狗是賤狗的。我家的貓也不是你能碰的。”
安倍脣躲過劈來的斧頭:“你敢殺我嗎?不怕坐牢嗎!不怕槍斃嗎?”
我橫刀立馬,把斧頭扛着肩上:“我不殺你們。誰殺!”
夢流川拍巴掌:“沒想到蕭桑進步如此之大,看來是我低估了你。七屍被你和你的貓嚇成這樣子,再也沒有活下來的必要了。”夢流川打出七道符,噗呲一聲,原本的七隻東洋屍被火燒起來,頓時燒成灰燼。
安倍脣跺腳喊道:“可惜可惜啊。上好的屍氣要是吸進來,我就比神仙還要快活了。”
我再次問道:“劉軍呢?”
夢流川搖搖頭道:“東洋屍就讓我放人嗎?那不是太簡單了。”
“你還有什麼把戲?”我問道。
夢流川笑着拍拍巴掌,兩人把劉軍帶了上來,因爲傷還沒好利索,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夢流川道:“陰氣入神,只要半個小時,他就要變成了活死人。你怎麼救他。”
夢流川當時就是用同樣的辦法,陰氣入了紀千千的體內,最後魂魄不得不離開身子,被鬼淚珠鎮住,才得以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