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玉尺拿出來,照着光芒很亮,小院門是一扇結實鐵門,進了院子,不大的地方全部用水泥打的地面,小屋裡面,只見白月明爬在地上,手裡面抓着幾條蛇,嘴裡面滿是血跡,地上面有幾隻蛇的蛇頭。還真點恐怖。
原來後面還有一個蛇窩,是古頓養的蛇,當做謀生的生計。我進去把白月明抱出來的時候,滿嘴都是蛇血,身上沾滿了奇怪的味道。抱回來,給白月明洗乾淨,蘇氏換了衣服,我怕小王八蛋又跑出去,特意放在我的身邊。我越發地不安,畢竟是鬼嬰,要喝血的。
“爸爸。媽媽。”白月明喊道。
我摸着白月明腦袋:“你個小王八蛋。你要在人的世界裡面生活,就必須適應人的世界,才也不能胡亂去偷血喝了。”白月明哪裡聽得這麼多話,含着自己的手指,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我賠償給了古頓的損失。我和麻若星、白月明三個人出門的時候。發現古頓蘇氏站在門口,笑容怪異,還搖搖手了。
麻若星喊道,回吧,晚上我們還回來落腳。
我問麻若星怎麼昨晚喝得那麼醉。麻若星道,古頓是我老朋友了,見面當然要多喝一點,怎麼了,昨晚撞鬼了。
我嘆道:“哎,我怎麼覺得她老婆有點古怪啊?”麻若星道:“沒什麼古怪。可靠的女氏,又勤勞又聽話。能有什麼古怪啊?”
我一拍腦袋,可能是我想多了。村裡面有些過年的味道,有幾家正在殺豬,哀嚎聲不斷地傳開。豬是陽間一道菜,殺就殺了。麻若星花了兩塊錢,裝了一瓶新鮮的豬血給白月明帶着。
我告誡麻若星:“昨天晚上。這小王八蛋就出去咬蛇喝血,現在不能這麼慣着他。”麻若星道:“沒事。難得進一回山,就讓他多喝一點,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白天在山裡面折騰了一天,幾條像樣的寶貝愣是一條沒見到,倒是蜈蚣毒蛇有不少。麻若星倒也不閒着,連挑了幾個蛇膽,都自己吃了,他還問我吃不吃,我搖頭說吃不了這大補藥。
依稀走了兩裡地,我瞧着山形有點意思,好像是風水穴裡面不錯的穴位,拿了羅盤在中間一看,指針轉得很快,羣山環繞,獨獨長出了一個半圓的山墩子,東西走向,背山往南。就是靈穴之一的,明月出雲局。好比一片濃雲,忽然月明露出半張臉。有點意思。
忽地從東南邊傳來一股陰風,吹得我後背只發涼。
冬天是西伯利亞的寒流控制,一般都是西北風,這東南風吹來,自然是古怪,山地走南往北,過去一看,就看到一個墳墓,上面上好的花崗岩做的墓碑,我擺了兩擺,蹲到墳頭上面,看清楚了墓碑上面的名字,是古頓的爺爺和奶奶的合葬的墳墓,後面還寫這落葬年份,兩人過世是一九七三的時候,墳墓是十五年前立起來的。
上面刻滿了名字,還有古頓三個兒子的生辰時間已經名諱,還有一些文字是稱讚墳墓主人的,多半是人品高尚,忠孝仁義一類的。
黃金羅盤忽然猛烈地轉動,有些不對勁。
我喊道:“麻叔。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啊。我蹲在這裡,好像覺得這墳墓有問題啊。”
麻若星相面,肯定是懂一點陰陽。經我這麼一說,暫時沒有管竹筒能不能引來寶貝,也在墳墓四周看了一下。
“風水不錯。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麻若星也這麼說,那就說明我的推測沒有錯。
我又問:“要是裡面真的有殭屍,咱們還是挖開看一看得好。”
麻若星嚇了一跳:“蕭棋啊。你別嚇我。你看古頓很好一個人。你要把他奶奶的墳墓給開了。他肯定要跟我們拼命的。”
我笑道:“麻叔。把道理講清楚了,也算是爲他好。怎麼會跟我們拼命的,他應該瞭解你的爲人。也知道你的名聲的,你不是我們這一片有名的相師嗎?”
麻若星擺手道:“這裡是江西,雖然和我們那相隔不遠。但是畢竟是兩個不同省份,而且他們不和我們來往。而且昨晚古頓跟我講,他三個兒子準備在鎮子上面蓋房。肯定是生意做的不錯。你說他們家爺爺奶奶的墳墓有問題,誰相信啊?”
我在四周走了一下,拍着墓碑,看了墓碑上名字,知道古頓爺爺叫做古自覺,奶奶叫做柳氏,說道:“老爺爺老奶奶,你們家這宅子要真是有問題,就給你那孫子託個夢。不然變成老殭屍,就完蛋了。”
說完這些話,我畢恭畢敬給二位過世的老人磕頭。估計這麼多年,這古自覺和柳氏應該早入輪迴的大盤子了。
麻若星將地上面兩顆草拔掉:“我也幫你把家門口草拔了。”白月明站在竹簍上面,眼珠子藍中帶黑。
麻若星拔完草,蹲在墓碑邊。看着不遠處竹筒,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了。綠油油的樣子,就是昨天沒抓到的綠美人。
我不由地想道,不就是一隻綠得比較純粹一點的毛毛蟲。值得大驚小怪嗎?
我看麻若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也不好動彈。
綠美人原本要進竹筒裡面,也不知出了什麼狀況,拐了一個彎直接就朝麻若星過來。速度很快,麻若星以爲天上掉餡餅,上去就要抓,哪知道綠美人躲過了麻若星。
從墓碑下面一條縫隙鑽了進去。墓碑下面用水泥生根的,在水泥和泥土交界的地方,有個縫隙,綠美人就是從這個地方進去的。
綠美人鑽了墓碑裡面,不管麻若星怎麼想辦法都不出來。麻若星痛心疾首,恨不得立馬就把墓碑給人家下了。
我問道:“麻叔。這綠美人毛毛蟲有什麼特性。我記得以前有吸陰百足蟲,是吸收屍氣,愛在墳墓裡面鑽。毛毛蟲爲什麼也要往裡面鑽。該不會是蟲子都往裡面鑽吧。”
麻若星沉思了道:“綠美人是治病療傷的寶蟲,鑽到裡面去,肯定是有古怪,這古怪還是要把墓碑給下了才行,才能看出來。”
我哈哈大笑:“你是要去騙古頓,給睡在裡面的老人家開墳了嗎?”麻若星動了動,站了起來,準備鋝鬍子,發現沒有鬍鬚,正色道:“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咱們再去找找別的蟲子。”
我忍不住哈哈大氣,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白忙活了一天,最後一隻寶貝也沒看到。
我白激動了一天,菊花都被風吹感冒了。
說實話,我開始懷疑麻若星到底有沒有本事,大冬天進山,除了趕走幾隻野雞之外,偶爾找到兩隻吃腦袋殼子的刺蝟,根本就沒有收穫。
忙碌到下午,麻若星心中拿了主意,弄了幾隻山雞帶上,順便讓我喊出兩條蛇出來,都抓了,提拎起來,又回去古樹村,到了古頓家裡面。
古頓開着電視,正在看《新聞聯播》,正播放新聞,百姓的幸福指數高達百分之一萬,孩子上學坐上了豪華大巴車,古頓忍不住罵道,放屁,我們村孩子上學走三個小時的山路。
麻若星領着我直接走進來,開門見山就開始說情況,開門見山,就說山裡面那棺墳墓有問題。
古頓想了一會,說道:“不能夠啊。麻哥,我家裡好好的。按說要是我爺爺奶奶那墳墓有問題,這些年總有些徵兆,或者說越變越差,或者是老人給我們託夢,可沒一點徵兆啊。麻哥,你不會是逗我吧。”
麻若星沒有解釋,接着問道:“你還記得是誰選址下葬的嗎?”
古頓答道:“有個道士幫忙選的墓地,才把兩人合葬在一起的。我當時十幾歲的人,不太喜歡和道士們一起,也沒太注意。不過我記得那道士年紀很大,好像還是跟我古樹村的人一個姓氏。也是姓古。”
麻若星問道:“下葬的時候說了什麼沒有?有什麼注意的沒有。必須遇到天災乾旱,就要遷墳。”古頓呵呵笑了兩聲:“麻哥。那道士走的時候,說了八個字。窮不改戶,富不移墳。”
麻若星臉色一下子就沉下去,就着八個字把麻若星嗆死了,再說也是白說,人家雷打不動。
我破口而出:“姓古的道士,年紀很大了?”
古頓點頭:“是的,還在我家裡睡過幾天。一把年紀頭髮,偏偏走幾十裡山路過來,身上一塵不染。我們都當成神仙了。”
說話的時候,蘇氏就站在門外,側耳聽着。我看過去的時候,臉上依舊帶着神秘的笑容。
吃飯的時候,麻若星又開始說要要古頓移墳,最後甚至是要出錢了,可古頓還是沒有鬆口,說什麼爲錢移墳,那是天大的不孝順,死後如何下地下見老人。
得了,看來麻若星是得不到寶貝,我悶口吃飯。
麻若星沒轍,也不多說,畢竟爲了一隻蟲子逼人移墳,不是正人君子應該做的事情。他這回給白月明餵了點米飯,白月明起初不願意,還是吃得很開心。
吃完後。望着墳墓的方向,暗暗有點擔憂,黃金羅盤指針最後的擺動,是什麼原因。
我看着古頓,很嚴肅地說道:“大叔明早你跟我去山上,我讓你瞧瞧,你再作打算。要真是有殭屍,咱們還是要遷墳的。”
一夜無事,第二天,古頓跟我們上山,到了古自覺和柳氏的墳墓上面。
將羅盤拿出來,在墳墓上走動了一下,指針轉動很快。
我告訴他:“墳墓裡面的人已經變成殭屍了,你要是不信我帶你看看。”
古頓一雙手上面都是蛇咬的印痕,點了一根香菸,眉頭緊鎖跟着我。
我接着說道:“大叔。不瞞你說。當初這個風水穴叫做明月出雲局,如今漸漸變成了煞局,可能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我打包票,裡面的人已經變成殭屍了。要是你還不信,你去抓兩條狗和黑公雞,順便弄個墨斗來,我讓你瞧瞧。若是你爺爺奶奶變成殭屍,從裡面跳出來,到時候我可幫不了忙。即便沒跳出來,老人家的魂在地下也會有怨言。”
“別說。昨晚我還真夢到了爺爺和奶奶了。爺爺說,不該發家而讓自己的肉身遭罪,不會是真的吧?”古頓畢竟是山民,被我這麼一說臉色有點發白。而且事情還真是那麼巧,昨天晚上真的夢到爺爺手裡面拿着一根皮鞭,大罵古頓不孝順,爲了一個風水穴,作踐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