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我的同事,當時就在這裡是失聯,十幾年了,我做了很多準備工作,來過羅布泊幾次,就是爲了找到他失蹤的原因,當然,這裡的水泊資源也是我重點研究的。我一直搞不清‘它’是誰?這個問題困擾我幾十年了。”
“有沒有可能是驚慌中,或者瀕臨死亡的時候,出現意識模糊?”
“也有這種可能,但是是什麼讓他如此恐懼呢?如果是缺少食物或者水源也還罷了,但是我們找到他屍骸的時候,食物和飲用水都還很多!”
“既然這樣,你還敢把學生都帶過來?”
“現在的設備和那個年代不可同日而語,各種聯繫方式,何況我還帶了一位大師,應該沒有問題的,我一直懷疑是不是他看到了海市蜃樓,才產生錯覺,然後掉進流沙中,但是我需要親自過來看看,不解開這個疑惑就如鯁在喉,就算是海市蜃樓,我也想看看‘它們’是什麼東西。”
羅博心想他還是本能的牴觸鬼怪之說,也沒有和他辯駁,只說了句,“理解”
這時候篝火旁出現一聲驚呼。
羅博和冬老走過去,看見一隻黑色的木棍居然插在黃沙表面。
“難道是流沙帶過來的”趙錚說道,然後伸出手去拔那個黝黑的小木棍。
幾個同學也湊上來,幾人合力向上拔着木棍,“別拔!”
董老制止着,趕緊跑了過去,然而木棍已經被拔了出來,十米左右,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快散開,快散開!”董老焦急的揮着手,“善捻”聞聲也飛馳而至,站在董老身邊。
同學們趕緊散開,黃沙地面平靜如常,沒有半點變化,這時候董老才鬆了一口氣,他怕這裡會有流沙,或者洞穴,如果抽掉木棍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看到地面沒有變化後,依然嚴厲的批評那些學生,“說過需要一切行動聽指揮,你們又瞎來,如果下面是個洞穴,引起塌陷,你們怎麼辦?”
他顯得異常憤慨,大聲責罵着,那些學生低着頭,有些人還在用眼角瞟着木棍,羅博猜出他們心中想法,小題大做,過於謹慎。
可惜他們沒有經歷過死亡,纔會這般吧,希望這次黃沙之路沒有死傷。
篝火晚會就這樣提前結束,董老安排人守夜,2個小時換一次班,而羅博他們,沒有安排任何任務,當真體驗了一把階級特權。
“善捻”鑽進董老的帳篷,看來真是貼身保護啊!
夜晚天氣越來越冷,李猜鑽到睡袋裡,和付洛雪通電話,信號是好時壞,這讓他打起了董老手中的衛星電話的主意,羅博讓他安分點,他才怏怏的睡去。
兩人睡下,就有了倦意,畢竟長途跋涉幾千公里,李猜已經打起了鼾聲。
夜晚的風聲帶着哨子,攜帶着黃沙打在帳篷上,噼裡啪啦,羅博出去看了一眼,守夜的學生帶着防風眼鏡對他點點頭,遠處朦朧的遺址,死去的樹木構建成蕭索的畫面,沒有異常,羅博才放心的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好像聽到呼喊聲,實在是風聲太大,他又仔細聽了下,果然有人呼救。
“不好。”羅博沒有鑽進睡袋,也沒有脫衣服,他一個箭步跨出帳篷,倒灌進來的風帶着沙子怕打着李猜的臉,“臥槽,羅博你。。。“
然後他趕緊閉嘴,因爲嘴中已經都是砂礫。
羅博第一個出來,因爲風聲太大,所有人都沒聽到,他向着聲音的方向奔去,原來是一個學生。
他抓住對方的胳膊,對着他的耳朵喊道,“怎麼回事?”
“薛明不見了?”
“誰是薛明?”
“他是值夜的人,我來接他的班,我出來後人就不見了!”
羅博心裡咯噔一下,這時候,一個身影也跑了過來,羅博眯着眼睛,看清來人正是“善捻”。
這人果然有些本事,摻雜在呼嘯風聲裡的呼救,他也聽到了,而且,他的帳篷還在自己後面十幾米遠。
羅博讓“善捻”帶着那個學生去找董老,他帶上防風眼鏡,打開強光燈,四處尋找失蹤的薛明。
四周的飛沙走石越來越厲害,齊齊的打在他的身上,讓人根本看不清一米之外的地方。
無功而返。
而來到篝火邊,那根黑色的棍子卻不知所蹤,難道被吹跑了?
羅博有種不祥的預感。
來到董老的帳篷,他已經急的語無倫次,一會要自己去找,一會要把所有學生叫醒去尋找,
而第二種方法更是不可能,在這種視線下,可能增加更多的意外。
“善捻”手掌伸到董老面前,慢慢的晃動,嘴中唸唸有詞,董老慢慢的閉上眼睛。
“我讓他先睡會,看來你也不是凡人,這樣如何,你把所有的學生都叫醒,清點下人數,我去找那個失蹤的學生。”
說罷也不管羅博的迴應,飛身沒入黃沙之中。
羅博無奈的聳聳肩。
黃沙中聚合着所有的學生,李猜和劉海龍一人站在一邊,那些學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起不情願配合,風大,沙大,羅博也懶得解釋,清點完人數,讓他們在原地呆着,就這句話,還需要一人重複一遍,這時候,才知道董老的不易。
到了趙崢的時候,他問着羅博,“到底發生了什麼?”
羅博此時感覺人手不夠,“你去董老的帳篷看着他,千萬別讓他出來,有個學生失蹤了。”
趙崢嘴巴一下子合不攏了,滿嘴黃沙也沒有反應,“快去,我還要去找人。”
趙崢這才點頭,跑了過去。
羅博又怕董老醒了,趙崢降不住,讓李猜也進去。
再囑咐劉郎和劉海龍看好所有的學生,自己也鑽入翻滾的黃沙中。
巨大的沙浪無邊無際的撲過來,羅博走了十幾公里,依然什麼都沒看到。
這時候,天色快要亮了,風聲也稍弱,羅博能看清更遠的距離,然而,平坦的沙漠,就算有腳印也覆蓋住了。
他垂頭喪氣的往後走着。
還是那堆篝火旁,“善捻”站在那裡,像一個柱子。
羅博走過去,大驚失色,“善捻”看着的地方,立着一根木棍。
黑色的木棍,一頭沒入黃沙,一頭聳立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