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在地往後一退，可能是周湛溫柔慣了，常常含笑的男人突然間神色發狠，比一貫就凶神惡煞的人更可怕。
“陸寒深？”周湛問。
我忽然間就心驚肉跳，嗓子又疼得厲害，一開口就啞了：“從某種關係上來說，我們的位置很尷尬。你是周雨的哥哥，我卻是……”
說不下去了。
卻是什麼？此時此刻竟沒有一個合適的詞。昨晚還在他妹夫牀上被強要的女人？算小三嗎？可能小三都算不得。
這個世界是沒有公平可言的，至少在感情裡沒有。
周湛突然走近，嗓音愈發地嚴肅：“我很早就告訴過你，我和周雨是兩碼事，我們是兩個性別不同，年紀不同，思想不同的單獨個體。葉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看着他，十分緩慢地點頭：“嗯，明白。你很想睡我。”
周湛目光裡的陰鬱瞬時轉爲不知所措，片刻，他無奈地笑起來：“葉葉，你的感覺很正確。”
可我笑不出來：“周湛，我和陸寒深很早之前就……一個被你妹夫睡過的女人，我實在想不出你……”
周湛有嚴謹地看過來：“我沒有處子情結。”
他說的十分鎮定，我仔細看他的眼睛，看不出謊言的痕跡。但那次在飯局，還有酒吧，周湛很多行爲和眼神都不是太虔誠。
我輕輕呼吸了一下：“嗯，但我駕馭不了你。周湛，你不簡單。”
周湛先是一愣，隨後笑了：“此話怎講？”
“嗯，我就是有我的理由。”事實上，我說不出具體的理由。
頭頂落下週湛溫熱的氣息：“你的認知裡，我是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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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還是坦白：“嗯，猜不透。我說不好。”
我死死盯着眼前這個英俊，儒雅，舉手投足的溫暖氣質都渾然天成的男人。
他淡淡笑着，無害到令人再不忍心說些太直接的話。
“葉葉，做我的女人。你想要的，我通通給你。”周湛的語調，溫和中突然間就沁入堅定。
我被盯得渾身發毛，隨手一指，轉開話題：“早餐，是給我的嗎？再不吃得涼了吧？”
他是很知情識趣的人，沒有步步緊逼，伸手就把手裡的早餐遞了過來。
我一看，都是些北京有名的店裡出來的東西，拿在手裡心頭竟沉甸甸的：“謝謝你的早餐，嗯，那個，我上樓了。錢下次算給你，這會我沒帶錢包。”
說完，轉身想走。
周湛叫住我，極度自然地丟出句：“晚上我來接你，我父親想見你。”
我心一驚，愣了好幾秒：“什……什麼？”
周湛一臉雲淡風輕：“我父親今天從外地回來給周雨接風，我想帶你參加我的家宴。”
“家宴？周家家宴？”我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周湛目光灼灼地盯過來，又再度擡起輕輕迂迴我腫脹的側臉：“我對父親坦白了對你的興趣和追求，所以他對你非常好奇。”
“周湛……你，你這麼做！”我一把抓緊他的手腕，在震驚中無法自拔。
要說冒險精神，我輸給了周湛。
“有何不可？難道，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周湛目光含笑，收回了手放進褲兜，挺拔的身姿幾乎把我眼裡的陽光完全籠罩。
突然間，我怕了。
怕的不是周家的家宴，而是眼前這個男人。
他輕易地抓住我的弱點，又穩又準地戳進去。
可能是見我遲遲沒有回覆，周湛恰時補了句：“葉葉，和我交往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陳心可以擺脫一些不必要的犧牲，你，可以借我忘記他。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我身子一顫，差點連早餐都掉在地上：“周……周湛。”
他依舊在笑：“對了，一定沒看今天的早間新聞。”
心裡突然就咯噔一下，心臟的衝擊幾乎是層層遞進，連抵抗的能力竟都失去了。
“什……什麼新聞？”我狠狠嚥了口唾沫，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周湛從褲兜裡掏出，翻了一會把屏幕對準我：“來，自己看看。”
一行黑色加粗的標題進入眼裡，下面還賦着幾張照片，是幾組在簋街周湛彈我腦門的親密照片。
他笑紋更深：“葉葉，我們的‘戀情’曝光了。乖，晚上穿漂亮點。七點，我準時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