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靨如花，一字一句平靜地敘述道：“嗯，他最近挺忙的，還沒告訴他。而且他快當爹了，周雨……她懷孕了。”
張笑聽完，嘴裡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我拍拍她肩膀和她擦身而過：“困了，我去睡覺，你也早睡。”
經過小房間的時候，陳心的門半掩着，我下意識往門裡看了一眼，皺起眉頭。
——
翌日，灰濛濛的霧似在空氣中不停地滾動。
早上八點半周湛就來了。我拿好證件，和他一同去了相關部門敲章。送審的時候全程走的後門，短短三個多小時，我們就辦理完許多涉外婚姻的程序，證明也很快送去德國，只待圖章敲完傳輸過來。不可否認，其實等同於我和周湛的婚姻關係合法了。
我坐在車裡，十分牴觸車裡的琥珀香氣。
廣播臺裡大肆報道着陸氏被股民圍堵，陸寒深困在頂樓不發表任何迴應的一系列負面新聞。
周湛的心情卻似乎很好，突然關掉了廣播，語調溫吞緩慢地開口：“葉葉，你是周太太了。”
我耐着性子衝他笑笑：“嗯。可以救陸氏，救他了嗎？”
周湛的臉色沉下來，幽遠的眸子裡噙起一絲淺薄的不悅，不過幾秒，這份不悅隱於眼底。
他身子微微探向前，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好一會才似笑非笑道：“你明天進組的時候，我保證陸總會順利出現在發佈會現場。”
我忽的一沉，關機到現在都沒有開過，在陸寒深最需要我的時候，殘酷拋棄了他。
心裡的疼痛讓太陽穴漲漲的，用力呼吸了下，伸手小心翼翼去拉周湛的衣袖：“答應我一件事。”
周湛儒雅地笑笑：“說。”
我低下頭：“明天不要設計他。”
頭頂突然落下週湛低潤且連貫的笑聲：“葉葉，明明是你設計了他。不是嗎？做我的女人，心不能太善，你即將踏入的娛樂圈很複雜，上流社會也很複雜，一不小心就會身敗名裂。”
我偏過頭：“別把你那套謬論灌輸給我。”
周湛並沒有動怒，反而笑得愈發愉悅：“不是灌輸，而是同化。我們是夫妻。一榮則榮，一損則損。”
我沒有說話，只顧盯着他。
周湛伸手摸摸我的腦袋，習慣性地在我腦門彈了一下：“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一天，應該慶祝一下。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去忙點公事。岳父岳母剛到北京，已經請人帶他們去四處看看。你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我會派人來接你。別妄想偷偷去陸氏見陸寒深，要是去了，我很容易反悔。”
——
夜幕降臨，周湛派人接我去了一家很知名的酒店，旁邊是譽滿北京的銀杏大道。
原以爲只是一場我和他的飯局，但進門後就明白，並不是。
偌大的宴會廳裡聚集着許多陌生面孔，男男女女都有。男人西裝革履，從二十出頭到五六十不等。女人也都衣着華麗，百花齊放。
而我不過一件白色襯衫，破洞牛仔褲，充滿少女心的綁帶球鞋，齊肩黑髮且素面朝天。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沒看到周湛，很快就有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走過來說：“佟小姐，周先生在等你，我帶你過去。”
越過如酥油燈般橙黃的燈光，一直走到宴會廳隔出來的一個小高層。這一層只放着一張桌子。
毫不意外的，周湛置身其中。
他盯過來，脣邊浮動着一道標準商客的笑容，弧度完美，無懈可擊。
他握着紅酒杯，一側的臉在酒光下略顯朦朧。暗調的光線配上他的孤身影只，和整個廳裡的氣氛格格不入。
“葉葉，來。”周湛放下酒杯，語氣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