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步而已,我就被丟到了牀上。
他沉重的身軀壓上來,眼睛完全不像是人的,是漩渦,是徹骨的寒潭。
想來自己一定是瘋了,周湛和他都是一樣忽然出現在面前。
周湛來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憤怒,而他只是站着就激發了我屬於女人的荷爾蒙。
“你怎麼會來?”
陸寒深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扯起一把低沉的煙嗓,低重地開口:“周湛和你一起來了慕尼黑,所以你們睡過了?和他做,爽嗎?”
他的神色沒有絲毫動靜,宛如蟄伏的獵人。
前半句讓我產生陸寒深是在吃醋的錯覺,後半句又是殘酷到了極點。
以前就告訴過他,摩羯座的女生對待感情很慢熱,一旦愛上可能就是一輩子,現在他卻用冷然的調子否定我的愛。
於是,我無比冷靜地順應他:“嗯,睡過了。比和你睡爽多了。”
他依然毫無情緒,但喉頭滾動了下:“好好的腦科博士不做,非做戲子。還是你骨子裡就賤的很,想和你表妹一樣在娛樂圈上位做婊子?”
戲子,婊子。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至少從認識他第一天起,他從沒用這麼惡毒的字眼說過我。
曾經我問過他:“阿深,等你畢業了我還上學呢,你這麼好看,到時候工作了喜歡你的女人肯定一大把,我完了。”
他雙目輕闔安然靠在樹上,右膝屈起,一手摟着我,一手安靜地掛在膝蓋上。
他說:“我很懶,談戀愛太麻煩,光是你一個就頭疼,不準備嘗試第二次。”
我笑得像個孩子:“那你會愛我多久?”
他沉默了很久:“愛到……我死。”
回憶栩栩如生地捲了上來,現在欺身的真實重量反而讓我覺得在做夢。
“你剛說什麼?”我瞪着他。
他依然冷冷地開口:“聾了?”
我悲傷過度,沉沉然丟他一句:“陸總,上次在車裡是誰說陪你一晚上就讓我紅?恐怕只有你當我是婊子。”
話畢,他突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那力道頓時讓我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窒息到打惡。
垂在兩邊的手捏成拳頭隱隱顫抖,卻沒有往他臉上扇耳刮子的勇氣。
沒勇氣扇,是假話。
他讓我又愛又恨不捨得扇,是真話。
陸寒深用堪稱寒冰一樣的語氣發問:“你和周湛才認識多久?你瞭解他多少,什麼都不清楚就恬不知恥的和他一起旅行,上牀。你想讓我怎麼看你?”
陸寒深難得說這麼長的句子,一氣呵成,但除了冰冷,再無其他情緒。
我心疼到極致像是要撕裂。
被在乎的人質疑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忍受的事,它會化作來勢洶洶的強烈憤怒。
陸寒深鬆開手的瞬間,我本能喘上兩口粗氣一把揪住他的襯衣。
挺括的,賦着男性麝香氣的襯衣被扭得皺巴巴的。
我哽咽了許久,暗自抽着涼氣,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地說:“陸寒深,你是要結婚的人了。”
陸寒深的眼神盯過來,像是要立刻弄死我。他丟來一句:“還沒結。”緊跟着就一口咬住我的肩。